“什么?”
“没听清楚吗?”她笑得灿烂又诡异。“今天,就由你的老婆兼特助,我,侬侬来充当司机。”
他就非这样剥夺他的人生乐趣吗?
江之翰狠狠瞪自已的老婆兼特助。
“薛曼侬,你不用为了气我找自已麻烦吧?你会开车吗?你忘记你大学毕业那年说自已考到驾照,要我陪你上路练习,结果发生了什么事吗?”
“记得,我把车子开进垃圾堆。”
“没错!而且那辆还是敞篷跑车,你害我们两个当场都变成垃圾人,满身臭味。”
“对耶。”侬侬嗤笑出声,双手一拍。“那时真的好丢脸喔!”
“你还笑得出来?”江之翰没好气地翻白眼。“接下来你还不死心,又拉我陪你练车,第二次撞到什么你还记不记得?”
“呵呵,怎么忘得了?”她笑得弯腰。“我把一排自行车撞翻,还是你下车帮忙一辆一辆抬起来的。”
她怎能笑得这般无辜又无耻?江之翰眼角抽搐。“从那以后,我就发誓绝不坐你大小姐开的车了。”
“别这样嘛。”她看出他不高兴,笑着来挽他臂膀,甜甜地撒娇。“我现在开车技术进步很多了,真的,不信你坐坐看就知道了。”
“你要我拿自已的性命开玩笑?”他怪叫。
“试试看嘛。我保证,你一定会对我另眼相看。”她举起右手立誓。
他半信半疑。“如果又发生意外怎么办?”
“那我就……”她灵动地转眼珠。“当你一个月的女仆,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不敢有违。”
不错唷,这个赌注有意思。“在公司也一样听我的话吗?”
“Yes sir。”
“赌了!”
江之翰兴致勃勃,在脑海里勾勒着美好画面,侬侬穿着可爱的女仆装,接受他每一个指令,不管合不合理,她都只能乖乖听话。
太美妙了!这一个月将是他人生永难忘怀的一个月,呵呵。
江之翰暗笑,抱着满怀的希望坐上车,侬侬则在驾驶席入座,转头朝他嫣然一笑。
“那么,我们的打赌就开始喽?”
他比了个“请”的姿势。能换得她一个月的言听计从,就算他生命遇到一点小危险,也值得。
他双手环抱胸前,闲闲地等着看身边的女人出糗,但不到两分钟,他便发现自已错了,她驾车的姿态娴熟,甚至可以用潇洒自如来形容。
她什么时候进步这么多的?明明她拿到驾照后,除了他陪她的那两次,她都没上过路啊!
“我是在美国练习的。”她看出他的惊愕,主动解释。“美国的路又直又宽,很适合练车。”
“你一个人上路吗?”他不敢相信。
“不然呢?”侬侬耸耸肩。“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在美国都自已下厨的,所以经常要开车到超市补给食材跟日常用品。还有啊,我住的那个地方大众交通系统没那么发达,出门不管到哪里几乎都要开车,久而久之,不会也得会了。”她停顿两秒,嘴角一牵,似笑非笑。“在美国,我大部分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开车,一个人上超市买菜,一个人煮饭,一个人吃。”
听来好寂寞。
江之翰胸口揪拧,隐隐感到疼痛。
在美国那段日子,她究竟是怎么过的呢?什么都一个人做,怪不得她变得如此独立坚强。
他沙哑扬声。“所以说你干么要去美国呢?”在台湾过得好好的,何必独自到异乡受苦?
她没立刻回答,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好半晌,才淡淡地笑着说:“因为想念书啊。”
“在台湾也可以念。”
“不一样嘛?”
他凝视她的侧面。“至少可以先跟我说一声。”
某天早上醒来,总是在自已身边的某个人忽然消失,她知道这种滋味很不好受吗?
她敛眸,像在想什么,几秒后,转头笑望他。“你想念我吗?”
他抿唇不答。
“我去美国这两年,你很想念我吧?”
看着他的眼,闪烁着异样的光彩,那是嘲弄吗?
江之翰懊恼。“谁说我想你的?你不在,没人烦我最好!”
“我想也是。”她低语,转回眼眸,直视前方。
看着她略显苦涩的神情,他忽然觉得自已好象说错话了,是否在无意之间伤了她的心?
他咬咬牙,很不情愿地开口。“我只是……有点担心你。在台湾,家里随时都有人服伺你,到了美国,却什么都要自已动手。啧,幸好你现在回到台湾了,以后不会……一个人了。”
“对啊,我回到台湾了,有爷爷陪我。”她笑。
“还有我。”他冲口而出。
她一怔,惊讶地望他。
他回瞪她,不悦在皱眉。“你没把我当家人吗?爷爷会陪你,难道我就不会吗?”
侬侬愣愣地听着,心房暖暖地融化一股甜意。
他把她当家人,他会陪着她。
“谢谢你,之翰。”她道谢,嗓音温柔似水。
“无聊!自已人客气什么?”他摆摆手,口气粗率,表情好似很不耐,她却知道他其实是在掩饰自已的不好意思。
她甜蜜地叹息。
这样的男人,教她如何不爱?
第6章(1)
结婚前跟结婚后有什么差别?
这个问题,当江之翰单身的时候,曾听不少男性友人讨论过多次,大家众说纷纭,各有各一套理论,他总是满不在乎地听着,仿佛与己无关。
如今,他也算是告别单身,虽然这个婚姻是权宜之计,但外人并不知道,在众人眼中他已经是个名草有主的已婚男子。
最大的差别就是——他身份暴跌!
因为他已婚,是人家的老公了,那些自诩品德高尚的名媛闺秀都不愿再跟他多有接触,以免沾惹上破坏家庭的罪名,就连平常老追着他跑公司女同事以及那些柜姐们,也都碍于“副总经理夫人”随时会出现,连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
生平初次,江之翰不再大受欢迎,甚至频频遭到异性冷落。
花花公子、大众情人,这般的封号一夕之间离他好远好远,才刚踏进婚姻,便不得不端起顾家好男人的形象,就算他自己不要求,别人也会如此要求他。
怪不得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没错,婚姻的确妨碍他跟别的女人谈恋爱,大大的妨碍。
“啧,我毁了,玩完了。”他喃喃抱怨。
“你说什么?”侬侬站在办公桌前,正向他报告今日行程,没听清他的咕哝,好奇地扬眸。
“你没听见吗?”他忧郁地瞪着“始作俑者”。“我说我完了。”
“什么玩完了?”她不解。
“你没注意吗?没看见也没听见吗?这几天我好像摩西过红海,女人们见了我就自动分开一条路让我走,没人敢靠近我,有时候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敢。”
“是吗?有这样的事吗?”
“你少装傻!别跟我说你没注意到。”
她的确注意到了。侬侬悄悄弯唇,怎么可能没注意到号称魅力发电机的他近日忽然电力失常?从前轻易便能电倒群花,现今身边却是没一朵野花出没。
“看来副总很哀怨。”她含笑望他。
“能不哀怨吗?”他夸张地挥挥手。“就因为结了婚,整个失去黄金单身汉的光环,而且明明这婚姻还是假的,你不觉得我很冤吗?”
“是挺冤的。”她同意。
“所以?”他眼眸一亮,期待地看着她,似是盼她提出解决之道。
“所以既然副总的私人社交生活明显有匮乏的危机,不如更加投入工作,今天晚上工商协会举办一场酒宴——”
“去你的!”江之翰发飙。
侬侬挑眉。
“去你的,薛曼侬。”他忿忿不平地强调,显然豁出去了。“你就是摆明了跟我作对,对吧?你这个女人真狠!”
她狠吗?侬侬微笑,无视上司的怒气,闲闲地翻阅手上的行事历,他可知晓,为了实践对爷爷的承诺,激发他对于工作的热情,她费了多少心思,多少努力?
她或许是狠,铁面无私,不近人情,但她不是出于恶意。
不过欲速则不达,也许她不该逼他太紧,“那好吧,今晚的酒宴我们就不参加,副总可以自由运用晚上的时间。”
“呿,瞧你一副施恩的口气,难道我还得跪下来叩谢圣恩吗?”他不屑地撇撇嘴。
她笑。
他没好气地瞪她,见她笑容明朗如阳光,一股怨气不知怎地消逸无踪,真不中用,某些时候,他好像就是拿这个女人没辙。
江之翰平复情绪,念头一转。“老实说,今晚那个酒宴参不参加我是无所谓,倒是这个礼拜六有个艺术珍品拍卖会。”
“艺品拍卖会?”侬侬眨眨眼,大概猜出他想说什么。
“我想,爷爷最近化疗的进展很不错,身体情况好多了,他应该不会反对我去那个拍卖会晃晃吧?我不一定要投标,就看看也好?”
他是在跟她打商量,希望她在才人家面前替他美言几句,让他重拾以往的人生乐趣。
侬侬很明白这个副总老公的意思,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