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刚才说她会很快醒来,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见她有任何反应?现在的一秒钟对他来说就像一年那么长,他的心被官恺忆清醒与否紧紧牵动着。
其实,官恺忆早就清醒了,她只是没力气张开眼睛。虽然她的耳边只听见嘈杂声音,但是她更能清楚的感觉到周遭有一股强烈的情感正在守护着她。
当她决定要张开沉重的眼皮时,她能明显得感觉到有人正紧握着她的手,这波强烈的激动深深地震撼了她,却一点都没有惊吓到她,仿佛她一直在等待这股力量的帮助。
“恺忆、恺忆……”
一声声喑哑而真诚的轻唤,撼动了她的心,她努力地睁开眼睛……
“恺忆,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严无极欣喜若狂地紧握着她的手,整个人倾身将脸贴在她的脸上。
官恺忆感觉到脸颊有些温热的液体,她惊愕地看着严无极,他竟然红着眼眶并泛着泪光。
他竟然为她落泪?
一个称霸黑道的大哥居然会流泪?
刹那间她被他的真诚感动,她努力地想发出声音却有些力不从心;她想伸手为他拭去眼角的泪珠,但又使不上力。
她倏地思起他的凶恶、狰狞,便放弃所有的冲动,又黯然地闭上眼睛。
“恺忆、恺忆……”
尽管严无极一声声深情地呼唤,官恺忆就是不愿意再张开眼睛,令严无极的心有如刀割般疼痛。
他坐在床边,执起她那柔嫩的小手,将她的手举在嘴边亲吻,“对不起,我那时真的不是有意的。原谅我……”他低哑的嗓音有着无限的悲伤。
官恺忆闭着双眼,用心去倾听他的道歉。或许不应该怪他,但是她实在无法原谅他那狂傲霸道的态度。
“医生说这一次的意外,或许会让你记赶以前的一切……”严无极顿了下,他因情绪的激动而噤声,过了半晌,“我不知道当你记起以前的种种时,是否依然记得我……”
故意不开口的官恺忆心头一震。
他说的是真的吗?她真的可以记起以前的事?
她忍不住开始回想……
她姓什么?姓官。
她家里还有谁?
爸爸、妈妈在美国,在台湾有个双胞胎的哥哥和他的妻子花水艳。
官恺忆惊讶地张开眼睛,脑子里开始有了逐渐清晰的记忆——
伯彦托她去工厂审查进度,在回家的路上她贪恋东海岸的海天一色,驾着车优闲地在路上漫游,接着一部鲜红得宛如一团火球般的车子迎面而宋,天啊!接下来严无极就出现在她身边,对!事情的经过是这样。
她真的全记起来了!
不仅记起出事前的事,也没忘记出事后的事,包括了严无极对她的疼爱与呵护,自然也包括了他狂傲的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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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恺忆、恺忆……”严无极又是一声声焦急的呼唤。
官恺忆将目光挪至他的脸上,看着他脸上的焦虑,她能了解他的心急与惴惴不安,此刻她脑子里突然涌现一个好玩的念头,何不趁着这个机会磨平他所有的傲气。
“你是谁?”她一脸疑惑地瞅着严无极。
严无极整个人登时傻住!
她忘了他?
他又惊又慌地按住官恺忆的肩膀,万分焦虑地说:“你不记得我了?”
官恺忆皱起双眉,娇嗔说道:“你抓得我好痛。”
严无极立即为自己失控的举动感到抱歉,连忙松开双手,“对不起。”他神情黯然地瞅官恺忆,“你当真忘了我是谁?”
“你是谁?”官恺忆重复同样的问题。
严无极心中顿时有着深沉的痛楚。
她真的忘了他是谁……这么说来,她一定也忘了那段时间的相处,那段充满欢笑的日子。
严无极苦涩一笑,“忘了也好。”深深吸口气,将所有的苦往肚里吞。
“喂!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官恺忆故意追问。
“我?”他还能说什么?告诉她他曾经是多么用心地对她吗?何苦呢?
“我是一个曾经让你受伤的人。”他的眼眸里充满绝望。
“哦?”官恺忆的心里充满报复的快感,他被她的演技蒙骗了。
“如果你想控告我或是要求赔偿……我都愿意接受。”他忍着心痛地说。
“这方面……我会斟酌。”官恺忆不假思索地说。
倏地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门被一道蜜力推开。
“严爷,来了、来了……”汉强气喘吁吁地说。
谁来了?
官恺忆惊讶地瞟向病房门口,发现神情慌张的汉强。
严无极恢复了一贯的冷静,“谁来了?”
“是……”
汉强还没说完,英气勃勃的官伯彦便出现在病房内。
官恺忆欣喜地叫出他的名字:“伯彦!”
官伯彦看见躺在病床上的官恺忆,他惊喜万分地奔至床边,“真的是你,恺忆,我终于找到你了。”
“伯彦。”官恺忆喜出望外地抱住官伯彦,热情的偎进官伯彦的怀里。
严无极看着官恺忆在面对官伯彦时,所表现的态度与面对佛时截然不同,他心里既嫉妒又羡慕,森冷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当宫伯彦发现床边还有一个陌生男人时,他连忙挺直身子,对严无极温和伸出手。
“你好,我是官伯彦,多谢你照顾恺忆。”
严无极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回握住官伯彦的手,“你好,严无极。”
“听那位先生说……”官伯彦瞥了严无极身旁的汉强一眼,“恺忆出事的这段时间都是你在照顾,我在此向你致谢。”官伯彦感激地瞅着严无极。
“你不必道谢,其实我就是害恺忆出车祸的人。”严无极坦诚自己的过错。
“哦,原来是你撞到恺忆?”官伯彦讶异地看着一脸冷漠却又不失凛然的严无极。
“没错,我刚才对恺忆说了,我愿意负起所有的责任,无论是法律上的刑责或是私下的赔偿,我都会接受。”严无极表现出诚挚的态度。
官伯彦笑了笑,“关于这方面,我想还是等恺忆康复后再谈。”
此时,躺在床上的官恺忆拉了拉官伯彦的手臂,“水艳呢?她怎么没来看我?”
又多了一个人?严无极愣了一下。
“她正在帮你办理住院的手续。”官伯彦温柔地抚着她的头。
官伯彦对官恺忆的温柔举动,让在一旁观看的严无极气得牙痒痒的,但是脸上却不能流露出一丝不悦,只能以苦笑掩饰内心的怒火。
“既然恺忆有你官先生照顾,那我先告辞了。”他不愿意在这里再多待一秒钟。
“不行!”官恺忆阻止他离开。
严无极错愕地看着官恺忆,他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不知道恺忆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官恺忆因一时慌张而唤住严无极,却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我……我……”她显得手足无措。
严无极被她的欲言又止搅得心烦意乱,满是期待的眼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官恺忆。
他刹那间流露出的狂乱神情,令官恺忆吓了一跳,但是她不想就这么失去他,她试着平复几乎失控的情绪。
“你觉得就此一走了之是负责任的行为吗?”
这句意味深长的话,令严无极十分激动。
他好不容易咽了一下口水,故作平静的说:“那不知恺忆小姐是希望我为你做些什么?”
官恺忆认真的思索。
她试着想回答:“让我想一想……”
她的表情宛如天使般纯真动人,让严无极感觉自己的罪孽更加深重,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恺忆,幸好你没事。”
花水艳尖锐的声音突地传人,打破了短暂的静默。
严无极愕视着突然闯入的花水艳。
花水艳又惊又喜地奔至官恺忆的床边,笑吟吟地瞅着官恺忆,“你失踪了好几天,害我和你哥哥急坏了。”
严无极纳闷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他们三人看似亲密,但是却有着令人不解的关系。
“请问你们和恺忆小姐是什么关系?”他非得弄清楚他们之间复杂的关系不可。
花水艳走向严无极,狐疑的瞅着严无极,“请问你是谁?”
“我……”
“他就是害我连出两次车祸的罪魁祸首。”官恺忆替严无极回答了花水艳的问题。
花水艳睁大双眼看着严无极,“是你呀!原来是你撞伤了恺忆。”
官伯彦连忙搂住花水艳的肩膀,“我相信严先生不是故意的,他刚才很诚心的表示要负起一切责任。”
“是吗?”花水艳望着官伯彦。
“是真的,在场的人都可以为严先生作证,再说我相信严先生也不是故意要害恺忆出车祸。”官伯彦帮严无极解释。
严无极有些不耐烦地再次询问:“请问两位是恺忆的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