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涵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不会因为这样乱吃醋就闹分手。反而是你回我电话的时候语气很冷淡、很不耐烦,又是为什么?”就是因为他冷淡的反应,才伤到了她的心。
上官季海记得了这件事,表情霎时有点僵硬,“我不是冷淡……”如今回想起来,他才明白自己当初的语气大概伤了她。
“你那样还不叫冷淡?”她反问。
他表情有一瞬间尴尬,然后才不甘愿地开口说:“我是人不舒服。”
其实,他到了上海后三餐没有一次准时,又加上工作忙碌、熬夜喝酒,本来就有胃痛的毛病给他这么一虐待,就开始大发脾气了。
她主动打电话来的那天,他很高兴,可是也很不开心,因为他胃痛到被送去上海当地的医院,医生说他胃发炎了。
所以他的语气不是冷淡,是压抑,是怕她知道了以后会生气。毕竟出国前她一直念着要他好好保重身体,而他不想让她担心,又怕她听出破绽,因此才以他很忙当理由想快点挂掉电话。
至于李芸为什么会一直在他房间,那当然是她硬要来照顾他,只是季希也一样在房间里,她的存在根本就是多余的。
柳小涵听他这么一讲,又问:“那我后来打电话给你,为什么你都不接了?也没有回一通电话给我?”
“因为……后来我就住院了。我不敢让你知道,从医院回到了饭店后的隔天早上,我又痛得脸色发白,把季希也吓坏了。
不想引起媒体注意,季希安排我从饭店后门离开,我们又到另外一家医院做了检查后,医生说我胃溃疡,要我住院几天。之后季希赶紧安排我住院,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有打电话给我,手机也好像放在饭店里。”说到底,他就是怕她生气,他不但胃痛,还把自己搞到住院,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可是那几天你电话都有开啊?”如果他没带手机去医院,那手机在饭店里也会没电才对,是谁帮他充电的?
“我没说谎,季希和季尹都可以作证,这事就连我爸妈都知道。”他住院的第一时间,季希就已经通知了季尹跟他爸妈。
“可是……”柳小涵已经相信了他,但还是有疑虑。“我后来打电话给你,有人接了。”
上官季海怀疑地挑起眉。“谁?”他已经猜到一个人了。
“李芸。”
果然是她!他心思飞快地转着,“她说了什么?是不是就是你离开的原因?”
这很有可能,那时全公司上下最后都知道小涵是他女朋友,李芸一直很嫉妒她。
她偏头皱着眉,“不是她说了什么,是你说了什么……”
“手机不在我身边,我怎么对你说什么?”
“那天我打电话给你,好不容易电话接通了,却是李芸接的,她跟我说你在忙,我请她一定要叫你接电话,然后我听到她大喊一声,‘季海,张小涵找你。’接着,我就听你回了一句……叫她以后都不要来烦我、叫她滚!所以……”
说到后来,她不禁哽咽。那天的事对她而言,仿佛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鲜明,她一整颗心都碎了,不敢相信会听到他这么说。
他连个理由都没有就叫她走,她哭了一夜,想了好久、好久,最后才终于决定离开。
虽然心是这么的痛,可她没办法恨他,但无法再继续爱他,只好收拾所有的东西,离开北部这个伤心地,到高雄去开始新的生活。
“不,我从没有对你说过那种话,你确定那是我的声音?”就算叫他死,他都不可能对他说出这种话。
“真的是你的声音啊。”柳小涵直瞪着他。
“你等等。”上官季海倏地起身离开房间。
一会儿后,他回来了,还顺便带着上官季希一起出现。
他简短的把事情对堂弟又讲了一次。
上官季希也觉得很匪夷所思,他可以当证人,百分之百确定堂兄当时就住在医院里,而且根本不可能说那种话。
偏偏柳小涵也很确定那是他的声音。毕竟当人家女朋友,她怎么可能会连自己男友的声音都认错?
三人讨论了一下,发现最关键的问题点在于拿走手机的李芸,一切都要问了她才会清楚。
“星期一到办公室后,你联络上海那边,让李芸回台湾一趟。”上官季海对上官季希吩咐着。
“她去上海了?”柳小涵问了一句。怪不得那天他们在员工餐厅那么招摇,李芸却没来找她麻烦。
“嗯。”上官季海点头,没说自己把李芸调去上海出差是为了她。“收购的事处理得怎样了?”他转向堂弟问。
“有些突破了,那个老二有意卖掉他手上的百分之五,而散股也收回了百分之五。”上官季希得意地笑了笑。
“这些就够多了,剩下的,就算他们想要动手脚也没办法。”
两兄弟又说了几句话,上官季希就先出去了,房间里又只剩下上官季海跟柳小涵两个人。
她至此终于知道当初两人分开事有蹊跷,尽管还有疑问,但基本上一定跟李芸搞鬼脱不了关系。
那……他跟她……
上官季海坐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小涵,你还气我吗?”
虽然李芸是罪魁祸首,但他其实也有错,错在对她不够坦白还自以为贴心,没想到却只是伤了她的心,还让有心人逮到机会从中破坏。
柳小涵低头不语。她垂放在被子上的手被他黝黑的大掌紧握着,显得她如此娇小,顺着他的手臂略略一抬眸,她就看见他嘴角那抹苦涩的笑容。
上官季海等着她回答,但等了很久都没听见她的声音,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慢慢松开手,不想为难她。
手中的温暖突然逐渐远离,当那炽热掌心滑开的一瞬间,柳小涵感觉自己好像放掉了很重要的东西,让她开始心慌,于是连忙一反手,抓住他的手腕。
他心喜的看向她,她正好抬起头来,红透了的双眼又开始闪烁晶莹的泪光。
“别哭了……”他想看的,不是她这个模样。
喉头紧缩了下,她很想说些什么可却说不出口,只能任由泪水拼命地滑落。
“小涵,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他温柔地擦掉她一颗又一颗的泪珠。
他的声音里含着太多的感情与期待,她透过泪水迷蒙的双眼看他,内心深处的那道缺口好像嵌合上了。她狠狠地将自己抛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控制不住涌上来的泪意。
上官季海没有再问,只是抱着她,一手轻轻拍抚着她后背。
直到夜很深、很深了,他才听到怀中传来轻微的一句——
“好……”
他满足地闭上了眼,圈绕在她腰间的手缩得更紧,将她整个人都锁在怀中。而后,他吐出了那一口,一直屏在内心深处的叹息。
第7章(2)
***
一对分开了三年的男女朋友,相处起来应该是什么模样?
柳小涵不知道其他人会怎样,但她觉得至少不会像她这样子。
说好重新开始的隔天,上官季海便展现了以往从没有过的独占欲,将她紧紧的绑在身边。要不是她誓死抵抗,他大概早已强硬的把她打包带回去他在信义区的房子。
她也发现他跟以前真的不一样了,应该说,他现在比较会用心机来对她。
他把圆圆训练得像她二十四小时的贴身保镖,只要有任何雄性生物靠近她,圆圆马上就会跳出来捍卫,事后再跟上官季海告状,弄得她实在不知该气还该笑。
看他们两人一个圆圆叫得熟、一个季海哥喊得亲,最后她也就随便他们了。反正她只是一名孤军,实在不想奋斗了。
照上官季海的意思,本来是希望她在家休养到脚伤好了再上班,可是她不肯,她手上还有好几份工作要做,所以不理他,还是来上班了。
还好这两天很顺利,她对公仔娃娃设计已经有了几个初步的想法,接下来,就是如何把它实体化而已。
中午时分,柳小涵脚伤未愈,奉牢头上司的命令,她只要负责乖乖坐在办公室就好,自然会有人准时送吃的进来给她。
今天轮到的是福圆圆。“小涵姐,季海哥对你真好。”
吃完午饭后,两个女人坐在办公室里闲聊打屁,反正下午休息时间还没结束,不用担心有人说话。
福圆圆听完柳小涵跟上官季海两人误会分离的事情后,眼睛里差点没塞两颗灯泡展现它的光芒。她对季海哥更是崇拜到了最高点,难得世上还有这么痴情的男人呐。
脑海中灵光一闪,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小涵姐,你那首签诗咧?”
听小涵姐讲到以前的事,她也想起来了,小涵姐第一次跟她见面的时候,好像就是去爷爷庙里求桃花、抽签诗。
“在包包里。”柳小涵打开随身包包,翻找了一下,找到一张粉红色的签纸,递给了她。“怎么了?”
福圆圆兴致勃勃地打开它,“小涵姐,你看,我就说我家月老爷爷很灵吧?你跟季海哥的事,三年前月老爷爷就给你指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