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较怕你不能对我怎么样。”
她一开口又把张驭晓呛了个够。
“你要是把他摔伤了怎么办?他可是我们公司很重要的商品,一点瑕疵都不能有,后天还有很重要的演唱会呐!”阳秘书焦急得简直想自裁了。
雇主难伺候,现在又多了个暴力保镖,他有必要这么歹命吗?
“我手下留情了。”
“什么叫手下留情?”张驭晓气炸了,他厌恶屈于弱势的感觉,狂妄的抬高了脸。“我可是你的雇主,以下犯上会有什么下场,你知道吧?”
“你生气的好没道理,是你要我拿出实力来,而且,我一开始就提点过张先生了。”她回得理直气状。
“看来人确定要让自己的日子不好过了。”这个女人太勇敢了,勇敢得教人替她捏把冷汗,那也是她活该,怨不得人。
“我很抱歉,与我打契约的人是你的经纪人时凡间小姐,付我契约金的人也是她,张先生不喜欢我,甚至讨厌我,但是,在契约的这段时间你都必须看见我。”
“身为保镖,你实在是个瑕疵品,不但凶狠泼辣,好话也不会说上一句,最可恨的,让我留下了这么‘深刻’的印象,我会记住的。”这一摔,他不想还不痛,一思及,全身都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身为他的保镖必须二十四小时待命,随传随到,有时候乖乖摸鼻子回家,反而不会有那么多苦头吃。
看样子他接受她了?不过,孙立言并不太乐观。这男人除了幼稚,显然是荣辱与共睚眦必报的人。
她有些后悔。
不是怕报复。她来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当事者,把工作圆满完成,专业的保镖只要和雇主保持距离,彻底做好维护工作就好,而她居然意气用事起来,一开始就违背了她的专业。
唉!一个不对盘的开始,看起来前途“无亮”。
“对不起,是我失礼了。”她突然开口。
对女人向来没有概念的张驭晓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屈服了。
她一示好,张驭晓就想到,会有这一段还是自己开的头,说要见识人家的实力,结果她真的把实力表现出来了自己却恼羞成怒,在理字上站不住脚的似乎是自己。
“……先说好了,你不能喜欢我。”沉默片刻,他事先警告。
他不跟时凡间那个女人打交道就尽量远离,一碰面,她又会交代下来一大堆工作。另外,他嘴里不承认,但不可否认,自己这样的身分没有保镖根本寸步难行。
“请放心,不和雇主发生感情也是我们的工作信条之一。”
虽然不敢自诩有什么看男人的眼光,可是谁会喜欢上一张画报呢?
“既然这成共识,你就待下来吧,不过,身为我的保镖,可不会是个闲缺,到时候受不了吃不消,违约金可是天文数字喔。”
他再看她一眼又一眼,没有花痴的对他流口水,没有对他猛放电,亦不见任何意图要扑过来的行为,凭良心说,基本分数很不错。
孙立言维持一贯的冷淡态度,这会连应付都省略了。
绝缘体吗?张驭晓笑了。
很好,这下他不必担心半夜谁会摸上他的床,贞操暂时保住了。
第2章(1)
一早巡狩回来,光着脚踩在干净发亮的原木地板上,地板下装着暖气,即使天寒地冻,屋里头也不会冷。
白色的墙面,海蓝色地毯,透光的走廊落地长窗,除了安静,更给人一种冰冷寂寥的感觉,要她说,这房子漂亮归漂亮,实在冷清。
一个人住着一百多坪的房子,方圆好几公顷的土地都只围绕着这间白屋,三十公里内没有一户住家,人也许在享受太多掌声还有包围之余,想要的就是简单的静谧而已。
那位表里不一的Boss,自从昨天打过照面后就窝在二楼,对她不闻不问,形同人间蒸发。
阳秘书给她安排了住处,把其他驻守的保全还有家庭助理、司机、园丁大致做了介绍,然后带着满脸的抱歉回市区处理公务去了。
她的适应能力一向很好,并不觉得被冷落还是什么,把自己安置好,她很快跟这些前辈们建立起交情。
“泡一杯咖啡给我。”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楼来的人,挑剔的眼上上下下打量过她的一头短发、马甲,还有小可爱、短裤,态度傲骄,完全把她当下人指使。
“给我一杯黑咖啡。”见她不动,以为她没听清楚,他又重复一遍。
现在是值勤时间,何况她也不是佣人。
“你耳聋了?”张驭晓略扬高噪音。
孙立言开始移动。
“站住,你要去哪里?”怎么不是往厨房去?
她转身回来。“找家庭助理,请她给Boss泡咖啡。”
“你不能泡吗?”
“那不是我分内的工作。”
“如果我一定要喝到你泡的咖啡呢?”嘴角浮起恶作剧的笑,一身神清气爽的他更显得电力十足。
刁难吗?
“请稍待三分钟。”说完,她就往一尘不染的开放式厨房过去。
张驭晓双臂盘胸,一脸深思。
还是面无表情是吗?
几分钟后他喝到了他要的咖啡。
“仅此一次,希望下不为例。”她开口道。
“噗!”方入口的咖啡喷了出来,咖啡渍毁了他意大利品牌Dolce&Gabbana黑衬衫。“这是什么鬼东西,你让我喝馊水?”
“我已经尽力了。”她依然面无表情。
“什么叫 尽力?”
“三合一咖啡,我只会泡这个。”爱喝不喝随你。
“你故意的?”
“我杀人向来不用这么迂回的方法。”
“这年头不会泡咖啡还叫女人吗?”岂有此理!她分明是趁机恶整他。
“我的性别栏上面从出生就是女人,还是要我把身份证拿出来?”不会泡咖啡就不是女人,那只会动嘴巴的也能叫男人吗?
“去叫家庭助理进来。”他发现开口跟她讲话是一大错误。
虽说人尽其才,特尽其用,他就非得这么努力的奴役她吗?孙立言当然没开口质问他,只在心里稍稍抱怨一下。
张驭晓厌恶的从大门对开大冰箱里拿出天然气泡矿泉水,把口腔里不喜欢的味道冲进肚子里。
他用的东西都不是普通的高级,小至喝的气泡水,大至这间房子,像这台冰箱就要十几万,他怎可能接受三合一咖啡!
很快,家庭助理以最快的速度煮好他要的咖啡,香气扑鼻,他一口喝下。呼,这才是人喝的咖啡。
抹抹嘴,沿着原路线打算回二楼地盘去。
咦,那个女人呢?
孙立言当然是有多远走多远。
她是影子,把存在感降到最低,才是专业保镖该有的样子。
她知道他之所以看她不顺眼,对折磨她产生兴趣,源于第一次见面就让他面子扫地,再来她没管住自己的嘴,这是最要命的毛病。
所以最好的因应之道,就是老板没有问话绝对不要主动开口,这段时间,能不碰头就少碰头,不交流就是最大的交流,然后全身而退。
躲他啊?
二度看见某女人转头一溜烟又要装作没看见他这金光闪闪大老板的时候,张驭晓悠哉的开了金口,“孙立言?”
“在。”
他瞄了眼手表,无赖的笑。嗯,反应不错,速度也快。
“我在测试你随传随到的能力快不快。”
“结论是您还满意吗?”她乌黑的可眼微微瞪大了些,但依旧冷若冰霜。
“可以。”
“既然Boss没事,我先退下。”他是Boss,他是Boss,对他来说,过于正常到不正常的行为,通常都叫理所当然,她是下属,服从是天职。
“唔,慢走。”
不过,有一就有二。
“孙立言?”
山大王潇洒的一手插着裤袋,一手端气泡水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外宽阔的阳台,阳台上摆着让人休憩的帆布桌椅还有遮阳棚,几阶木台阶延伸上去,又一个可以看到更远地方的小花园,视野辽阔。
“在。”
回应慢了几秒,她短短的头发从栏杆外面冒了出来,徒手拉住女儿墙砖,一跃而过,翩然落地。
张驭晓吹了声口哨。看来她所谓能徒手爬大楼外墙不是吹嘘,完全不把地心引力放在眼里,或许飞檐走壁也难不倒她,果真身怀绝技啊!
“没事?”她迟疑了下。
他点头。
“你在报复我泡难喝的咖啡给你喝。”她呼吸变浅,但还算规律。
他真的非常难搞,他当真以为她不会翻脸吗?
“你也知道难喝,不过,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白牙闪闪,天气晴朗,心情愉悦,怎么办?
她不给面子的点头,板着脸道:“放羊小孩的结果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没听过床前故事。”要翻脸了吗?有机会看到她面无表情以外的神情了吗?为什么他会变态的觉得那天来报到,和他对质的她比较可爱?而不是现在这个老躲着他,避免跟他有任何交集的她?
至于把她惹火对自己究竟有什么好处这种会让脑筋打结的问题,他压根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