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柯育仁急忙否认。
“是啊,怎么可能?我又不是有钱的千金小姐。”钱幼歆话中有话。
“钱幼歆!”柯育仁厉色警告。“你说话之前最好三思,别害了我妹又来害我!”
伤害钰卿的是你们,不是我,拿自己妹妹的一生幸福换取家族利益,你还配人家大哥吗?”钱幼歆无惧他的威胁,直言反驳。
罗蜜鸥听到现在-头雾水,不知道他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更糟的是,她根本找不到机会提分手。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她没慧根猜答案,干脆开口问。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没什么比这句话形容柯家更恰当,你千万别上他们的当。”
“钱幼歆!你给我住口!”柯育仁拍桌起身,不复温文。
“你们敢做还怕人家说?”
钱幼歆不理会他的警告,澄澈眼眸坚定地望向罗蜜鸥。
“柯家投资失利,急需大笔资金挹注,你绝对不是柯育仁喜欢的类型,只是他中的‘肥羊’──”
“你──”
柯育仁恼羞成怒,斯文全毁,举手便朝钱幼歆挥去──
“住手!”
罗蜜鸥惊讶大喊,来不及起身制止,幸好有人快她一步扣住柯育仁的右臂,否则以他的力道,钱幼歆十之八九会受伤。
“楚胜沅?!”
认出阻止自己挥巴掌的人,柯育仁面色死灰,彷佛见到阎罗王的恶鬼,嚣张气焰顿时灰飞烟灭。
“你敢动她?信不信我三天内就让你们柯家彻底垮台,灭掉你们翻身的所有希望!”
那个……哪个好心人来告诉她,现在到底在演哪一出啊?
罗蜜鸥睁大眼,视线在柯育仁、钱幼歆、楚胜沅三人间晃来晃去,满心疑惑。
楚胜沅她认得,不就是柯钰卿的未婚夫吗?
可是听听他对自己未来大舅子说的是什么,伤了钱幼歆他不惜毁掉何家?
她怎么觉得自己忽然变弱智,完全无法理解他们的关系和谈话?
重点是,她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鼓起勇气,约柯育仁出来谈分手,结果怎么像参加演出不断加戏的狗血八点档?出场人物一个接一个、说的话一句比一句劲爆,害她的脑袋无法消化,只能愣愣看着他们三个,当场从主角变成没台词的小龙套──
“胜沅……”
罗蜜鸥看向出声的钱幼歆,她双眼泪光闪闪、抿唇欲言又止,那表情她懂得,虽然感动,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最近朱立业总害她这么为难,所以她很了。
“你别误会。”楚胜沅冷冷凝睇钱幼歆。“我只是见不惯有男人出手打女人,不是为了你才这么做。”
罗蜜鸥嘴角抽动,好不容易才忍住吐槽楚胜沅的冲动。
骗鬼呀!路上随便见到男人打女人,他跳出来阻止很正常,但是脱口就说要灭人家──拜托,就连粗神经的她都看得出这两人关系匪浅。
“我知道。”钱幼歆咬咬唇,忍住泪,硬是逼自己换上职业笑容。“楚先生,谢谢帮忙,请问需不需要帮您带位?”
她笑了,楚胜沅脸色反而变得难看。“你在这里工作?”
“是,不需要我带位的话,请自行入座,谢谢。”
钱幼歆说完便转身背对他,来到罗蜜鸥身边。
“蜜鸥,刚刚我说的都是真的,感情的事一步错、步步错,你帮过我,我绝对不会骗──”
“钱幼──”
“你吼什么?1”
柯育仁才开口,楚胜沅立刻吼回去,光是气势就足以将前者完全压制。
“总之,他对你不是真心的。”
说完这句话,钱幼歆退后一步,面对两个男人。
“抱歉,打扰了,请慢用。”
“你跟我走!”
钱幼歆正要离开这个复杂的风暴圈,但明明刻意和她保持生疏的楚胜沅,下一秒却像龙卷风,二话不说便直接将她拉出店外。留下这个烂摊子让罗蜜鸥和柯育仁自己收拾。
第9章(2)
“蜜鸥,你千万别听她乱讲,我是真心爱你的。”柯育仁还想亡羊补牢。“是那个钱幼歆心理变态,见不得别人好──”
“在你要甩她巴掌前讲这些,我或许还会信你,现在说这些,已经来不及了。”罗蜜鸥打断他的解释,凝望他的眼神写满失望,其实不管事实如何。全都不重要,我今天约你出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很努力想爱你,可惜还是办不到,我是来跟你提分手的。”
“什么?!”柯育仁的表情就像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似地狼狈。“你是跟我开玩的吧?我们不是相处得很好?我已经打算跟你求婚──”
“求婚?”罗蜜鸥一脸愕然。“你开玩笑吧?就算我真的爱上你,没有交往个、四年以上,对你有全盘了解,我才不可能结婚。”
“三、四年?那怎么来得及──”他突然噤口,但是已经来不及。
“嗯,如果你们家的情况相当紧急,的确来不及。”她叹口气,看来事实正如钱幼歆所说。“我奉劝你还是循正常管道解决你们家的问题,拿婚姻作筹码不是正道。”
“你懂什么?!”既然一切破局,他也懒得再虚伪讨好。“可恶,白白浪费我那么多时间!”
气归气,柯育仁很清楚不能把怒气发在她身上,否则只要惊动温允斌出面,他们柯家就吃不消,所以再懊恼也只能把气吞下去,转身走人。
狗血洒完了,罗蜜鸥看着桌上连喝也没喝一口的咖啡,再瞧瞧其他客人傻眼望着她的呆滞表情,哭笑不得地拿起账单到柜台结帐去。
桃花千年不开,一开就是这朵特大号的烂桃花──
款,她走的是什么狗屎运啊!
当天,罗蜜鸥一回家就用“头痛”为理由打发朱立业的追问,以“个性不合”告知父母自己和柯育仁分手的消息,隔天便包袱款款直接到台北投奔表哥,要求改调到台北立委办公室上班。
温允斌当然不可能由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如果是他老婆出面代为恳求,那又另当别论。
于是,她顺利地在台北住下、工作。
柯家的事终究纸包不住火,还是传入她爸妈耳中,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劝住盛怒的爹地别对柯家落井下石,坏了自己长年积善之德。反正她没被柯育仁骗到手,已经算祖先有灵、善有善报。其余的看在柯钰卿的分上,她不想追究。
麻烦的是,朱立业虽然没有追到台北来,也遵守承诺没说出对她展开追求的事,却对他父母放出两人之间也不是毫无可能的风声,这些话还传到她爸妈耳里去!结果她爸妈一天到晚叫她回南部和朱立业培养感情,顺利的话早早嫁进朱家,省得两老成天到晚担心女儿又成了哪个坏蛋眼中的肥羊。
“真是的,我又不是笨蛋,上一次当学一次乖,我已经得到教训,可是我爸妈,偏偏不相信,好像认定除了朱立业,其他男人靠近我都是为了钱。”
在高铁车上,罗蜜鸥对着手机不停发牢蚤。
“心瑜,我条件真的那么糟吗?要不是有个富爸爸,除了朱立业,其他人追我不是为了钱、就是瞎了眼?”
手机另一端传来钟心瑜格格的笑声。
“当然不是,差别在于朱立业是你爸妈从小看到大,太了解他的性情,至于其男人要是像柯育仁装好人,他们一时也无从分辨,所以如果可能,常然希望你最跟他在一起。对了,朱立业真的都没上台北找你?”
“真的,我骗你干么?”提到这,罗蜜鸥一时有点闷,有些赌气地回说:“他大概是清醒了,发现自己觉得爱上我只是一时错觉,我和柯育仁一分手,他也没了追求的冲劲,幸好我早有先见之明,没答应跟他交往。”
“是吗?”钟心瑜却认为其中有鬼。“对了,你不是说你们班代后来嫁给朱立业他们班的班代,所以这次国中同学会是两班合办,顺便庆祝他们新婚?那朱立业会不会参加?”
“不会,他这个人孤僻,从来不参加什么同学会。”她很笃定。
“真的?我还以为你专程回去参加同学会,就是为了看他──”
“你神经啊!我看他看了二十几年,有什么好看的?不说了,我要下车。”
罗蜜鸥啪地合上折叠式手机!收入包包内就下车。
她当然不是为了和朱立业“巧遇”才回南部参加同学会,她早就知道他那个人讨厌参加同学会,说去那种场合最无聊,吃吃喝喝就散会,再来又是几年不连络没意义,所以他当然不会去。
应该……不会去吧?
原本很笃定,可是被钟心瑜这么一说,她突然好紧张。
都是朱立业害的!
先是追她追得好像一天没见到她会死,确定她和柯育仁分手后,两个多月来,一次也没上台北找她,甚至连一通电话都没有,落差会不会太大了点?
当然,是她说自己想冷静一段时间,要他真为她好就暂时别来打扰,但是她这个人冷静期没那么长,一个礼拜还差不多,两个礼拜就开始闷。经过两个月她已经严重“冻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