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忘记了内城里还有八个姑娘在等着他?还有,他一个城主天天往外城跑,都没有阻止他吗?
这样的日子让狱宁儿过得有些心烦意乱,对于宇文怀燕异样的温柔,她有些惴惴不安,他对自己,究竟是不是她所想的那样有所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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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沉着一张脸,欧阳理将手中的纸丢入一旁的茶杯中,房里烛光轻晃,寂静之中有一丝丝诡谲。
“老爷,这狱姑娘让城主给护着,现下咱们该怎么做?主子可有什么指示?”随着欧阳理一起来到权州的欧阳力担忧的问。
“主子传了消息,当年托婴之人叫媚娘。”方才那纸短筏上,写的正是有关那位媚娘的消息。
“那狱姑娘?”欧阳力其实一直都不太明白,为什么老爷非要追着四季阁的春主,隐约中是知道跟那孩子有关,但二十年前,这狱姑娘不也才是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娃娃吗?
“再递帖子。”欧阳理可是心知肚明,主子一步步的逼近,不就是要那老三的下落,大伙避了十几年,才慢慢地回到这块土地上,追查了三四年,才有了那么点消息。
要是普通人家还好,只是这四季阁的春主,据说背地里也是有人撑着,该不会就是宇文城主?
欧阳理见自家老爷闭上眼,食指在桌几上敲啊敲的,就知道他在想事情,静静的为烛光添了油后,退到一旁。
好一会儿,欧阳理才睁开眼,“想办法让人混进去,打听清楚狱宁儿跟宇文怀燕到底是什么关系。”想到狱宁儿那张美丽的脸庞,心头就有股邪火,标志的美人儿他见过不少,就独独狱宁儿让他特别挂在心上,心痒难耐。
“是。”
“还有,派人去鼓动言官,找些麻烦给宇文怀燕。”言官有权上书弹劾,先将宇文怀燕的注意力从狱宁儿身上引开才是。
“是。”欧阳力点头,转身先去安排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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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别院休养了几天之后,狱宁儿总算又可以从床上爬起来自由走动,虽说她中了毒,但夹竹桃毒并不是什么剧毒,且抢救及时又调理得宜,更别说宇文怀燕搬出库房中存放的上好参药为她补身子,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姑娘,院里风大,要不要回房里歇息?”四花紧紧跟在她身边,生怕这位主子又出了什么事。
狱宁儿对天翻了个白眼,“我才刚出来不到一刻钟,整天躺在床上,人都躺懒了。”牢头不在,她好不容易才能出来透透气,绝对不回去。
“身体才好些,怎么不听话又出来了?”说人人到、说鬼鬼到,宇文怀燕一回到别院就往她的院子来。
“我没那么娇贵。”有些烦躁地甩甩手,她偏过头去看着庭院另一边。
让她心烦的原因之一就是他,她有点弄不清楚现在心里的感受,他明明知道她只是个诱饵,对她这么暧昧不明到底是啥意思?
说那老色鬼来了,却把她关在这别院里,不让老色鬼接近她,这又是什么花招?还有,池州那里一点消息都没有,到底是怎么回事?
该不会是四季阁也出事了?不可能,那些人也不可能看着四季阁出事才对。
宇文怀燕摆摆手,让身旁伺候的人全退开,他径自走到她身后,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为她覆上。
“怎么了?”
狱宁儿一听到他这温柔的声音,心里更烦,她咬着下唇抬眸看着他,“你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戏?”她只不过是个诱饵,哪需要他堂堂一个城主温言相待、亲手覆衣?
“我没有玩把戏。”他定定的回视着她。
推开他还覆在肩上的手,狱宁儿退开几步,“城主大人,你邀请我来的目的不就是引来欧阳理?现在人来了,你又将人给隔开,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身子不适如何应付他?过几日我会安排你们见面,你不用担心这些。”宇文怀燕的确是对她放心不下。
狱宁儿顿了下,“什么时候我能走?”她有点害怕,不是害怕欧阳理,是害怕他,这阵子他对自己的温柔宠溺,她不是看不出来,只是这让她疑惑也害怕。
他对自己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她看不懂。
“宁儿,你如此慌乱是为什么?”宇文怀燕看出她眼底的不安。
她撇过头,“没有。”她是怎么回事?他对自己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为什么她要放在心上?他在内城不是还有八位如花似玉的未婚妻人选吗?她在意干嘛?
想到这点,心里头不由得有些酸酸涩涩的,她咬着下唇,不想看他。
宇文怀燕一直细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眯着眼泛着笑意,不容她抗拒地执起她的手,“宁儿啊宁儿……你看似精明,怎么在这时却如此糊涂?”
狱宁儿对上他那张仿佛什么都看透的脸,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揭开了一样,又羞又怒,想甩开他的手又甩不开,气呼呼的对着他说:“谁糊涂?你才糊涂!放手!”
“你是揣着明白当糊涂,宁儿,你在害怕什么?”宇文怀燕也想把事情说开来,免得她这样不安。
她顿了下,“我听不懂。”
“你听得懂,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宁儿,会有不懂的事情吗?”宇文怀燕笑睨着她。
第6章(2)
狱宁儿一愣,看着他的眼睛好一会儿,之后才闭上眼,粉嫩的如花的唇瓣漾起笑,当她睁眸时,眼底璀璨生光,原本的烦躁在刹那间全消失无踪,那抹属于她的自信又回归到眼底。
是啊,她烦什么,又有什么好烦的,宇文怀燕对她的态度还需要想些什么?他一个城主对她如此疼宠,想要得到的难不成还会是虚情假意?
有时候,人只是差一个契机,一旦想通了就豁然开朗,知道路该怎么走。
狱宁儿回给他一个笑,眼底眉梢都带着天生的妩媚,令宇文怀燕不由得看痴了,好半晌才转成深深的笑意。
他强势地拉着她往内院方向走,“你有听过媚娘这个名字吗?”他开了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
“媚娘,听过啊。”她抬眼看着他,不知他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接到密探的消息,对方在找媚娘。”
狱宁儿更闷了,“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宇文怀燕疑惑地看着她,“你不是知道媚娘?对方想要借由你打探出媚娘现在在哪儿。”
狱宁儿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宇文怀燕一脸纳闷。
她挥挥手,“媚娘这名字随处都见得到,不说别的,光是我们四季阁就有三个叫媚娘,后来媚娘太多了,我娘把第三个媚娘的名字给改了。”
“这三个媚娘可知根知底?不对,欧阳理找的不是这三个。”他们要找的媚娘应该是独一无二的,而且肯定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这三个都是秋阁的,普通人家落了难卖身来的,除了这三个,我没认识其他媚娘了。”狱宁儿摇摇头,她从小在四季阁长大,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家里有些什么人。
宇文怀燕皱眉沉思片刻,道:“我会再去打探,你这几日准备和欧阳理见面。”若不是因为事关重大,他不会把她暴露在危险之中。
狱宁儿点点头,她现在知道欧阳理可不是在驰州那个装的痴色之人,对他自然会有警觉心。
“欧阳理知道你随我回城,却还是追来了,你别小看他。”碍于皇令,他无法对她说出欧阳理的真实身份,只能隐晦的提点她。
“我知道。”她一直在猜测,到底他们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东西,再加上那个冒出来的媚娘,她真是一头雾水。“你不打算多说些什么吗?”
宇文怀燕看着她,眼底波光流转,深不可测,他牵着她的手回到屋内,淡淡地道:“他找的,是二十年前的媚娘……”
接下来他却什么也不肯透露了,只是陪着她用完膳后,两人便各自梳洗回房。
狱宁儿坐在床头炕上,让冬花擦拭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脑子里还在想着宇文怀燕说的那句话。
二十年前的媚娘?到底是什么意思?
要说二十年前的媚娘,那也根本就没办法再留在四季阁里,四季阁的姑娘,到了三十五岁就必须离开,那些姐姐赚了几年,多半都会存下笔银子,足够保证自己后半辈子无忧。目前阁里,除了嬷嬷那几位老人家,没半个超过三十五岁的,去哪生个二十年前的媚娘?
等等,二十年前?
狱宁儿脑海里灵光一闪,二十年前……不正是战乱的时候,那跟媚娘又有什么关系?
东想西想的,狱宁儿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烦躁地捶捶铺在炕上柔软的被子,心里头不由得埋怨着宇文怀燕。
什么嘛,开了个头却不结尾,丢个二十年前的谜题给她,她又能知道什么?
冬花在她身后看着她莫名其妙的举动,有些担心,“姑娘?”
“没事。”狱宁儿摆摆手,突然间又想起另一件事!坏了,她忘记问宇文怀燕四季阁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