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求之不得。”看她一眼,他嘴角带笑,对她的好感快堆上天了,“我和我爸都忙,陪她的时间有限,有人陪她聊天她很高兴。”
“你爸?”她表情明显吃了一惊。
“你干么这么讶异?”
“我以为……”她干笑。
“以为我爸不在,想帮我妈作媒?”他不以为意的一笑。
她更吃惊了,“你、你怎么知道?”难道是心灵相通?可是有这么快的吗?
他爽朗笑道:“想帮我妈作媒的,何只春奶奶一人?我妈行事低调,知道她是整形诊所挂名董事长的人不多,我爸是诊所院长,是个工作狂,以整人为乐,除了回家睡觉和参加聚会,他几乎都在工作……”
“难怪我奶奶会误以为梅花阿姨是……是单身。”她吐舌。
还好奶奶还没空帮梅花阿姨作媒,否则哪天她一时兴起,把她爸推给梅花阿姨,那岂不糗大了?“不过听你这么说,梅花阿姨一定很孤单。”她突然想到以后自己要真嫁给他,会不会他也和他爸一样热爱工作,把娇妻晾在家?
“你这么认为?”他忽地正色问。
“蛤?”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我、我不是说你父亲不对,但是……”
他轻笑道:“我妈可不这么认为,她的生活比我们精彩多了。”他的眼里流露一丝小羡慕,“她是诊所挂名董事长,可以大方来巡视诊所兼看丈夫和儿子,却没有经营压力,每天的时间,也全由她自己安排。早上去公园运动,偶尔上菜市场买菜,固定时间到大医院当志工,小部分时间则陪我爸出席宴会。另外她还学国画、弹古筝……”
“哇,梅花阿姨好强。”她惊叹,眼中流露比他多十倍的羡慕。
“我妈在相夫教子之余还懂得安排时间,让自己的生活过得精彩有意义。”
“嗯。”她不禁点头,完全认同。反观她自己,整天都生活在道馆里,和梅花阿姨相较起来,还真像井底之蛙。
不过,由此看来,她嫁给他其实也不会多孤单,虽然她大概没办法像梅花阿姨过得多采多姿,但白天他去工作时,她就可以回道馆教空手道,晚上再回家陪他,如此一来,不但不会无聊还可以两边兼顾……
她乐得窃笑,却忽地想起他又没说要娶她,两人现在也不知算不算正式交往,她干么一下子就想那么远?
和他相亲之前,别说结婚嫁人了,连交男朋友她都没特别去想,可和他相亲之后,她一下子连跳两级,动不动就想到结婚的事去,都怪他又帅又体贴,才会连她这个让春光里小鬼头闻风丧胆的男人婆,都忍不住想巴着他不放,时时刻刻幻想着嫁给他后的生活。
可不是吗?他真是个体贴入微的好男人,载她去看耳鼻喉科时,他全程在旁陪她,医生拿内视镜往她喉咙探找鱼刺,她干呕,他便帮她拍背,没有一丝不耐烦。
后来,医生说只看到喉咙红肿没看到鱼刺,大概是在家里胡乱试一通时鱼刺已被弄掉,所以医生只先开了药给她吃,要她明天若还觉不适再回诊。
可他担心万一鱼刺是掉得更深医生没看到,待她口腔内的麻药褪去依旧会觉不适,所以就带她回整形诊所,让她先在他办公室休息,以便若再有不适,他好在第一时间陪她再去看医生。
没想到就在口腔内的麻药褪去不久,她觉得喉咙没特别痛、想先回家了,他却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车子一停,她才知他是要带她回他家吃晚餐……
“多瑷,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往她家行进的车子突然停到路边,他神色肃穆地盯着她。
“你问。”见他很正经,她也一脸正色,活像将他当成面试的考官。
察觉气氛太严肃,他微微一笑,“这个问题你不用马上回答我,你认真考虑,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甚至半年,我等你。”
这么久的考虑期,是要问什么?她拿眼问他,他道出题目,“我想知道你计划几岁结婚。”
“结、结婚?”她心一突。他会问她这个问题,是表示真的有打算和她结婚?
一瞬间,她的心怦怦狂跳,雀跃不已。
他点头,轻笑,“你也可以问我问题。”
问他问题?该问什么好……
春多瑷两眼盯着他,脑袋一片空白,嘴角微扬,整个人沉浸在“他有意愿和我结婚”的喜悦情绪中。
等等,这该不会是她自己一厢情愿吧?他只是问她“一个问题”,并不代表他真的想要和她结婚啊!更何况,她也不确定他们是否“已经在交往”。
“温医生,我们现在算是在交往吗?”意识到自己放任无意识说出了心中的疑问,她对上他的视线,当场呆窘。
温少仁莞尔一笑,这才发现他已经起跑,她却未跟上来。是他的错,没鸣枪宣布,让她在起跑点止步不前。
四目交接,他倾身凑近她,黑眸蓄满深情,温热的唇倏地覆印在她朱唇上,低沉磁性的嗓音轻而坚定地宣誓道:“我们,正式交往。”
这句宣誓话语像火球一般炸开,炸得春多瑷满脸通红、炸得车内热烘烘、炸得原本暧昧不明的爱情指数火热上升、某人心花热情绽放,朵朵开……
拎着两个小锅子,春多瑷低头快步走进“高乐整形外科诊所”大楼,刷卡搭上直达十楼的电梯,来到副院长办公室。
半个多月以来,她来过诊所六、七回,第一次是她喉咙鲠刺,少仁带她来办公室休息,他们从地下停车场直接搭电梯上楼,没经过一楼大厅,因此除了秘书,没人知道她来过。
第二次,是他们正式交往后,奶奶催她来送爱心午餐,她一来和柜台人员说要找少仁,柜台人员还以为她是爱慕副院长的女病患,客气的回绝她送来的午餐。
那天,她真的傻乎乎拎着午餐回去,结果被奶奶臭骂了一顿,但事后却得到一张卡,一张可以不用经过柜台通报、大摇大摆直接搭专用电梯去会情郎的免死金牌……呃,不是,是电梯感应通行卡。
那次少仁事后得知她被柜台人员委婉驱赶,直说是他的错,觉得抱歉又心疼,所以特别给她一张专用电梯的感应卡,让她可以自由进出。最近两回,柜台人员大概已经认得她,虽然她总是尽量低头快步走,不想打扰任何人,可她们仍是眼尖认出了她,并且总是客气的向她打招呼。
“春小姐,你来了。”进副院长办公室,她就遇到温少仁的秘书柯安琪,对方笑容不多,每次见到她总是公式化的点头打个招呼。
“嗯,你好。”春多瑷微微一笑。每回来诊所送午餐,她总是既期待又怕受伤害。来了,她可以见到少仁、和他来个短暂的午餐约会,只是同时,她也见到很多美女,从柜台人员、护士到秘书,一个比一个漂亮,令她仿佛是误闯美人国的丑小鸭。
莫怪第一次前来送餐时,柜台人员会将她误当成已预约整形的女客人。
除了女客人,诊所内触目所及的女性,全都美得不象话,尤其是他的秘书柯安琪,那美丽的五官像雕刻家创作的完美作品,不多话、少笑容,是个典型的冷艳美女。
瞥见春多瑷拎了两个保温锅来,柯安琪询问:“另一锅是要给院长的吗?”
“对。”今天她特地为少仁的父亲煮了虱目鱼面线,他提过他父亲喜欢吃虱目鱼,奶奶便教她煮了虱目鱼面线。
奶奶说,若她有打算当温家媳妇,可不能只顾丈夫,要爱屋及乌,连公婆都得照顾。
“我要去院长室,顺便帮你提过去。”
“噢,谢谢你。”她将其中一只提锅交给柯秘书。
柯安琪走了两步又回头,淡然道:“副院长还在手术室,手术大约十五分钟后结束。”
“好,我可以等,谢谢你告诉我。”
春多瑷坐在办公室内静心等候,直到现在,她仍觉得自己仿佛在作一场梦。她从每天教小孩打空手道、连男友都没交过的男人婆,摇身一变成了现在……嗯,稍微不再那么粗野的“女朋友”。
她的打扮是有比较女性化,但离女人味还差一大截,除了衬衫长裤,她还真不会买其他衣物。
因为奶奶的品味是那么令人敬谢不敏,而她的生活圈除了大师兄,就是道馆那群学空手道的小毛头,若听取他们的穿衣哲学,她肯定马上做回男人婆的角色。
不过,若又要她改穿短裙,她可能也会扭捏到连路都不会走……
算了,这个问题暂抛开,反正少仁说过他不在意她穿不穿裙子,倒是他出的问题,她还没有回答他。
虽然他说她可以考虑半年再回答,但其实她现在就可以回答了,她很想说,如果他想娶她,她不介意马上就嫁他……
春多瑷低头吃吃笑。她记得当她这么跟奶奶说时,奶奶还笑她迫不及待想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