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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依向他的举动稍稍浇熄了他满腔的怒火。

  他在座位上目睹经过,却不见她向他求救,郁气不禁充塞他心间,失落和愤恨难以控制地爬满他全身,亏他熬过了六年,这么点不快还是惹得他极为痛苦。

  她明明可以投以一记目光,向他求助的!

  挣扎了几秒,他终究起身遏止恶劣学生的行为,天知道他是极为努力不让方才钳制在他掌中的手腕被他硬生生折断!

  “同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名店员察觉情况不妥,前来了解。

  “走了、走了。”大学生乙见苗头不对,催促着同伙想离开。

  真是出师不利啊!

  “妈的!”妞泡不成,饭也甭吃了!大学生甲咒骂着。

  “就这么放他们离开?”海汪洋低头询问身边的当事人。

  “我很不想承认,但就算把他们丢进警局,你觉得人民的保母会有什么大作为吗?”教黑道扁他们一顿可能比较有喝阻作用,偏偏她没半个道上朋友,可惜。

  为恶之人若不能靠自身醒悟,即使被判死刑,怕也是含恨,永远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是歹事。

  她的比喻是夸张了点,但这就是现实啊!

  “也罢,反正他们没讨到我什么好处,就留待以后他们勾搭上大哥的女人,再让大哥去算这笔帐吧。”摸鱼总是会摸到大白鲨的,保重。

  海汪洋顺着方本心的意不追究,但他一双冰冷漠然的眼眸并没有放过他们。

  前来关切的店员好心地告诫,“同学们,改过吧,下次别再犯了,否则一定告到你们学校去。”他也得顾全店誉,客人在这里被性骚扰,传出去不可能对他们这间餐厅毫无影响。

  大学生乙知道这次走狗屎运,早就开溜了,殿后的大学生甲心有不甘,边走边回头恼羞成怒地道:“还真以为自己多正?不过是个残废,到死说不定都嫁不出去咧!”

  残废……

  听见对方口出恶言,存心伤害,海汪洋再也压抑不住沸腾的怒气,一个箭步向前就要揪住对方的衣领,不排斥以野蛮的暴力赏他一拳,活动一下筋骨。

  这一拳不挥出去,他的自制力会崩解!

  就在海汪洋正要扯住大学生甲的衣服时,突来的啜泣声拉住了他,他猛然一顿,立即收势。

  “呜呜呜……”方本心的小脸埋在十指里,颤抖的肩头不住起伏,三不五时还传来吸鼻子的声音。

  绝对是心灵受创了,好可怜的女生,好可恶的男生!众多客人眼神一致,从对方本心的怜悯慢慢变成对大学生甲的瞪视,群情激愤。

  “说话也留点口德吧!”

  “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搞的,家教败坏成这副德行。”

  “同学,我们去那条巷子里聊聊,如何?”

  一人一句,逼得大学生甲再也抵挡不住,哪需要揍他?众人光用言语就惊得他发抖,闪人闪得跟喷射机一样快。

  恶人无胆,不,连恶人的边都构不上,顶多是人渣,嗟!大家心里所想的皆相同,彻底瞧不起那家伙。

  “本心……”海汪洋一时手足无措,安慰的话在脑中千回百转,竟是说不出口,哪还管得着别人?

  “呜呜呜……”方本心哭声渐歇,很小声地问:“他走了吗?”

  “那个败类?早逃得不知去向了。”

  方本心张开手指,确定从指缝中没看到大学生甲后,便若无其事的放下双手拾起头,脸上不见泪痕。

  众人一愣,包括海汪洋。

  “真是,还得逼我使出绝招,要不是现在人多,对方又不成气候,这绝招也是会失灵的。”

  假哭博同情,利用舆论压力来攻退调戏她的臭男人,这招她可是经历多少风雪才学得的。

  “海先生,看不出来你这么冲动,以暴制暴不是最能解决问题的方法,万一对方告你伤害罪,得不偿失啊!”她真的很怕他刚刚挥出拳头。“不过,谢谢你,我很开心你愿意帮我出气。”也许方法不够完美,但她心里的感动没有少半分。

  不知算不算是可悲,她早已习惯了歧视,尤其是刻意尖酸的歧视。

  但她周遭的朋友往往比她更在意他人对她的目光。

  他和可喜一样,为了她挺身而出,她既感激又担心。

  可喜是女生,那次替她解围时,对方见她会点拳脚功夫,便不再跟她们纠缠,但这次他要是真把那一拳结实地挥下去,对方铁定抓着这个把柄不放。

  “下次除非我说绝招没用,你千万得沉住气啊。”方本心耳提面命道。

  众人合上大张的嘴,被叮咛的男人则恢复面无表情,尽力不让自己的肩膀看起来是往下垮的。

  平安落幕就够安慰他了,真的。

  “啊——迟到了啦!”方本心忽然惊呼一声。“老板,让我先结帐吧?刚刚真的快轮到我了,别算我插队好不好?”

  第4章(1)

  台中市私立光英育幼院。

  “周院长,不好意思,我迟到了。”方本心很抱歉。

  “没关系、没关系,也才晚了十分钟,不碍事的,这只是志愿工作,别太有压力。”四十多岁的周院长笑容可掬。她除了是三个亲生儿女的慈母,也是育幼院里每个小孩的妈。

  但她向来是准时报到的。“我良心会不安,今天就让我延后半小时吧。”方本心眨眨眼道。

  “我再感谢不过了。”周院长好笑地拍拍她的手臂。

  志愿工作是服务性质的无酬工作,社会上有爱心的人不少,但有耐心的人却不多,来当志工的人往往试个两、三回是极限,来个一天就再也不见踪影是常态,加上大环境普遍不景气,人人忙着烦恼自个儿的肚皮都来不及了,哪还顾得了别人弃养的小孩?

  虽然大企业家们慷慨解囊,可是默默无名又不具新闻性的小机构获得善金入袋的机会不多,大多数都是节约苦撑过日子。

  人力、物力皆缺乏的情况下,像方本心这样定时帮忙的志工便显得珍贵,虽然固定提供育幼院助力的志工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但每每出席又做得由衷快乐的唯有她。

  “这位先生是?”周院长没有忽略她身旁的男子。

  “他姓海,是我的……嗯……朋友。”方本心介绍道。

  “周院长你好。”海汪洋以点头代替握手,礼貌地打声招呼。

  朋友?不光是邻居了?对于她的改口,他很满意。

  “你好。”周院长笑了笑,心里倒是好奇这两人的关系。

  以往方本心都是独自出现,如今身边冒出一个看来年纪相当且显得成熟稳重的异性,还不引入猜测?呵呵。

  方本心看出周院长眼神里的暧昧,就如同可喜初闻她和他的关系时一样,她心中难免无奈,但这回多了点赧然。

  她并不想再麻烦他,但搭公车绝对会延误更久,加上他说什么都坚持载她一程,妥协是最好的办法。

  这次她并未推拒,因为那只是浪费时间。

  唔,假使有人揶揄他是她的专属司机,她还真不知该如何反驳。

  只要碰上他,她好像就变得很没有原则,真糟糕啊。

  “海先生,今天真是谢谢你。”认识他之后,她最常用的字汇就数“谢谢”了。“回程我和平常一样搭公车,你可以先回家休息了。”在简餐店里被这么一闹,他想必很累了。

  她这是赶他走吗?

  “周院长,请问这个时段还缺志工吗?”隐忍着一丝不悦,海汪洋询问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怎么不缺,志工无薪,没有人会抢着做。”即使非阅历无数,周院长至少懂得察言观色。

  “呃,海先生,你该不会也要留下来吧?”方本心有些呆住。她没有要强迫他当志工的意思啊!

  “如果你相信有爱心的人不少,你会更有爱心。”他忍不住刺她一剌。

  听她的口气,活像他留下来是种罪过。海汪洋心头闷极了,尽量不让浓眉太过聚拢。

  “走吧、走吧,小朋友们一定很开心多了一位帅哥来陪他们。”瞧出情况不对劲的周院长赶紧开口,想领着两位忘工踏出办公室,转换气氛。

  本心啊,我都不知道原来你的神经粗得跟拔河绳有得拼呢。

  “海先生,你的意思是说……”方本心眯起眼。

  “小朋友们等很久罗……”眼见圆场恐无效,周院长只好堆起更多笑容,总之能融化多少僵硬算多少。

  “因为你很有爱心,所以你要留下来?”

  “我不急着走。”质疑他吗?

  “哼哼!”

  她是嗤之以鼻?海汪洋心头那口闷气罩得他不得不跟着方本心眯起眼。

  “哼哼哼哼!”仔细一听,哪是什么不屑,说是如鱼得水的欢快声还差不多。“这真是太好了!海先生,你是我的救星啊!”

  海汪洋和周院长满脸不解。

  “那群小鬼跟我越来越熟后就渐渐不怕我了,今天多了你这个陌生人在我旁边,他们一定会尊敬我一些!”难得的靠山耶,开玩笑!

  嗯,方本心的逻辑,海汪洋和周院长确实很难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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