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紫凝突然发现自己的语气居然酸酸的?神经病!她一定是昏头了,都是这痞子的错,只要他一出现就没好事,瘟神!待会儿一把他轰出去,铁定要拿整包盐来撒门口、去除妖气!
严鼎书却笑得更加畅快,神采飞扬。“哈哈哈,你真的好会讲笑话喔,真是美貌与风趣兼具的美女,如果你以后想朝演艺圈发展,我敢保证会大红大紫!”越接近这百变的小女人,越能挖掘出她的各种不同风情,真是充满魅力啊!
他黑瞳灿亮。“我很期待——在你的身上,还有多少惊喜是我尚未发掘的?丁紫凝,你知道自己很美吗?不仅是外表上的美,你浑身都充满魅力,是一颗最璀璨耀眼的宝石。”
明明知道这痞子只是在耍嘴皮子,但紫凝的脸蛋却不受控制地发烫,桃腮灼灼。喔,她真气自己的没用,为何动不动就脸红啊?
“你知道自己的脸像是红苹果吗?”他的电瞳更加神秘魅惑,嗓音低沉。“小丫头,你方才的话充满醋意耶,还老是为我脸红,这代表你一点都不讨厌我,相反地,你已经悄悄喜欢上我了,只是自己还不肯承认。”
紫凝硬是不看他的眼,无动于衷地喝咖啡。不理他、不理他、不理他!一理他,她就输了,就会变成很奇怪的丁紫凝。
严鼎书却夺走她的空杯放到桌上。“看着我。”他轻扣她的肩膀,力道强硬,却不弄痛她。“你是在意我曾经是你债主的身分,才一直对我划清界线吗?”
紫凝默然,他说对了,他的身分的确是很重要的关键。明明上一分钟他还是她的大债主;下一分钟却因他的一句话,两人之间的债务通通消失,他还说要追求她?这么突然的转变她很难接受。
“没错,我不喜欢这么错乱的关系。”
他喟叹。“你知道这对我非常不公平吗?丁紫凝,倘若你还记得,七年前我就告诉你不用还钱了。是你硬把‘债主’这么大的帽子往我头上扣,而且,我相信以你的脾气,若当时我一口拒绝,你心里还会有受伤的感觉,对不对?”
紫凝有些惊讶,他……还真的很了解她。对,以她的固执,严鼎书若断然拒绝,她会怀疑他是看不起她,认为丁家的人只会空口说白话,不相信她有弥补的诚意。
她知道自己这倔强的脾气很糟糕,有些罪还真是自己找来的,怨不得别人。但,若非她一身傲骨,也不会拚出今天的成就。
严鼎书的表情很无奈,她真是让他又爱又恼啊!原来真心喜欢一个人竟会这么甜,又这么酸涩?她给他碰了多少钉子了?他从来不相信自己有一天会被女人吃得死死的,偏偏,就是栽在她的手里!
尽管一再吃闭门羹,就是放不下这固执的小女人,无法对她死心。
真是心酸!唉……他认了,当作是命中注定的吧!
他重重地摇头。“成为债主是我自己选择的吗?我乐意吗?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打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对你有好感了,我想接近你,但不是和你成为敌对的关系,是你先入为主地排斥我,甚至仇视我。”
他表情很严肃。“丁紫凝,请认真地想一想,你对我这样公平吗?”
她语塞,完全答不出话。他说的没错,她一开始就把他归类为敌对的立场,下意识地仇视他。
他再度追问:“现在,你还会认为我的追求只是一时兴起,好玩罢了,不是认真的吗?”
紫凝强迫自己回视他。“对,我不想玩游戏,逢场作戏这种事,你去找别人吧!我不奉陪。”就算她相信他不是在戏弄她,不过她还是不明白,为何他这种呼风唤雨的天之骄子会钟情于她?可能性太低了!
对于感情,她要的是绝绝对对的专一,没有任何模糊空间。更何况,因为父亲的关系,她不信任男人,也坚信自己的生命中没有男人可以进入。偏偏,这个严鼎书就是攻势凌厉的硬闯进来,吹皱一池春水……
呵,严鼎书轻轻一笑,笑容里有苦涩,也有爱怜。“你真的超级固执。”
下一秒,他迅速倾身逼近她,缓缓开口:“看着我的眼,认真看着……”阒黑如海的眼眸满是浓浓情愫,那粗犷的气息侵占她的肌肤,侵占她敏锐的感官。“你真的看不到我对你的用心吗?你想当鸵鸟,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别费力抗拒了,人的感情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他一字一句都精准地打入她的心。“就因为我曾被你强迫当‘债主’,就直接被你宣判三振出局,连一点机会都不肯给我。不,我拒绝这种荒谬的理由,如果你真的讨厌我,就大声说出来,看着我的眼睛说,说你有多厌恶我,那么,我会识相地离开,绝不再打扰你。”
他说到做到,倘若他真的让她困扰、让她厌恶,他会远离!
迎视他眼底不容错辨的真情,竟让紫凝移不开目光,彷佛有涓涓清流悄悄滑入心房。他的目光暖暖地熨贴着她,竟让她觉得自己是他的公主,他的无价之宝……
不,她昏头了吗?她连忙提醒自己——丁紫凝,不可能的!他是富可敌国的严鼎书,见多识广,身边美女如云,只要他想,什么样的女人不曾拥有过?他才不会对你这么特别,你别傻了!
她试着凝聚力量,却气弱到无法铿锵有力地说出拒绝的话,这男人真的很危险,是头号危险人物!
“快说啊!”他烈眸灼灼地盯着她,将她的反应全看在眼底。“我还在等你的答案,你真的讨厌我吗?”
紫凝只能六神无主地站起来,语无伦次地说着:“我不……不喜欢你,我们两人不适合,你还是不要再来……再来找我。总之,我该出门了,快迟到了。”喔~~她表现得好逊啊,简直是落荒而逃。
小丫头想逃了?无妨,严鼎书意味深长地浅笑,不急于一时把她逼得太紧,反正两人未来还有的是时间。
“好,那我也该告辞了。”严鼎书也跟着起身。
他看到她明显松了一口气,男性黑眸闪过邪魅的光芒,很好,她总算降低警戒了。
他故作惊讶地提醒道:“你的头发乱了,就这样直接去参加宴会,有点失礼吧?”
乱了?紫凝下意识地想找面镜子来看看,万一真的凌乱那多丢脸!她打开晚宴包,却发现因为包包太小,根本没放小镜子。
正要回办公桌后找寻时,严鼎书却已经绕到她的背后轻声道:“别动,我帮你整理就好。”
古有明训:兵不厌诈。想追得佳人,自然要花招百出。说着,他的大手已徐徐地撩起垂落在她颈部的发丝。
紫凝羞恼地喊着:“不用了,我去找秘书……”
“不要乱动,马上就好,我保证不会乱吃豆腐。你越动,头发会越乱。”
他是很“绅士”,手指完全没有碰触到她的肌肤,只是很专心地“整理发丝”。可,他靠得好近,近到可以让紫凝更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又被那灼热的体温所包围,彷佛她再轻轻后退,就要陷入他的怀抱中,那种若即若离的奇妙紧绷感,让她更慌了。
他呼吸的气息吹拂到她的发,那吹起的发好像变成一只手轻轻地、若有若无地撩拨她的心湖,泛起阵阵的涟漪……
“你还没好吗?住──”她要赶快停止这恐怖的折磨,宁可披头散发冲下楼找发廊,也不想再让他靠近她一公尺之内。
在紫凝说出“住手”之前,严鼎书已经绕回她的面前,并保持适当的距离,宛如进退有礼的绅士,可鹰眸却流露出隐藏不住的情意。
他温文儒雅地笑着。“已经整理好了。”呵~~根本就没乱过啊!
“……谢谢。”他突然变得这么彬彬有礼,她不说谢谢似乎挺小家子气的。
紫凝匆匆想抓起晚宴包,却忘记方才已经打开了,猛一拿起,里面的皮夹、手机、钥匙和小型唇蜜通通散出来,掉了一地。
“啊——”紫凝挫败地低呼,天啊天啊!一个晚上连续出两次大洋相,方才是差点撞倒摆饰品,这回竟连包包都整个弄翻了!
“别忙了,请让我来。”严鼎书再度弯下腰,细心地捡起散落四处的物品,一样一样妥当放回去,再轻拍包包沾到的些许灰尘,递还给她。
紫凝接过来。“谢谢。”这一次的谢谢说得有气无力,听得出来她很想去跳楼!
严鼎书不禁笑了。“不用再谢了,我又不姓谢。如果我真的可以要求一个小回礼,那么我只要一个礼物就好。”
是什么?
可他已欺身逼近,迅速丢下一句。“如果不喜欢,可以打死我,甚至直接报警。”
紫凝压根儿来不及反应,粗犷干爽的男人味再度笼罩她,他以指勾起她的脸儿,俯下俊脸轻轻地、好温柔地封住她的芳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