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好歹我也是很挑的好吗?”他就算要随便找个女人来暖床,也不会挑个成天扎着两条辫子、却顶着大浓妆装清纯的女人,那太——恶心了。
姑且不论他的审美观到底有没有问题,他倒是觉得夏小凉那女人的审美观有极大的问题。
他俊俏的外表在乡里里可是顶港有名声、下港有出名,再怎么乱配对,也不会和花店阿美凑在一块儿,就像公狗就该和母狗在一起,公狗如果和一只母鸡在一起,那说得过去吗?
“啧!那关我什么事?快吃啦!”管他挑不挑,只要别挑到她就好了。
“不瞒你说,其实……”他难得尴尬地红了脸。
“干嘛?”夏小凉警戒地盯着裴阳,背脊传来一股凉意,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我、我……”我个半天,仍我不出个结果,裴阳额间冒着汗,胀红着一张俊脸,尴尬得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要我多久?快说。”
“我、我……我想上厕所。”这种时候,提出这个要求,真的非常尴尬。
“……”挥去额头上冒出的三条黑线,夏小凉认命地放下手中大碗,起身走向尴尬到快冒烟的裴阳身旁半蹲着。
“搭着我的肩膀。”俗话说,人有三急不能忍:洞房、生子和内急,这种情况如果她还跟他在那里比谁害羞,明天一早肯定得替他处理臭死人的床单,那不是更累?
“你……”
“不要像娘儿们一样扭扭捏捏好吗?不过就是上厕所罢了。”看他毫无动静地坐在床上,夏小凉干脆自己动手,拉起他的左手放在她肩上,轻搂住他厚实的腰,让他倚着她的身体,缓缓起身。
“经由这点来看,你真的是个好老婆,不娶你回家,会对不起列祖列宗。”换作是别的女人,早趁机报仇,把他丢在床上自生自灭,哪里还会像她抛下成见,护送他进厕所。
“那你肯定要对不起列祖列宗了。好了喊一声,我在外面等你。”在厕所提及列祖列宗,她可是头一回,但也希望是最后一次,毕竟,这可是大不敬;她不想晚上睡觉时,列祖列宗轮流入她的梦“开讲”,她会怕。
为什么他肯定要对不起列祖列宗?裴阳边洗净双手,边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蛋依旧潇洒迷人,除了现在有腰伤在身,但并无损令女人惊声尖叫的黄金比例身材,个性更是人人都爱的幽默又风趣,综合以上三大特点,有哪个女人会轻易放过让他对得起列祖列宗这件事?
唯独在厕所外那个大声吹着口哨、姓夏名小凉的女人!
大型货车依序缓缓停置在“旺旺搬家”公司前,一群裸露着上半身的男人笑闹着走进店里。
裴阳鹰眼微眯,看着快速闪进厨房里的熟悉身影。自从他腰伤好了之后,夏小凉那女人躲他就像在躲债主一样,只要场面上有他,就没有她;就连之前在餐桌上“假好心”替他夹这、夹那的举动,也从此消失。
突然少了那个跟屁虫,老实说,他还真不习惯。
以前只要他一下车,她总以他为优先地送上冰镇过的饮料,现在却是跳过他,堂兄弟们全都发送完毕,他还手上空空:她看也不看他地拍拍屁股就走人,这让他心里极度不舒服。
“你踩到狗屎?”裴昕松开颈间的领带,伸手捧着小弟难得露出臭脸,以对的头。
“你才踩到狗屎!”挥开大哥伸来的魔掌,裴阳默默拿起筷子,捧着他的大碗,胡乱扒了两口饭。
“喷啧喷!看来谣传是真的,我们家的小弟恋爱喽!”裴曜扶着眼镜,推开眼前的笔电抬起头,一脸贼笑看着欲盖弥章的裴阳。
“听他们在放屁!”他都还没开始恋,哪来的爱?目光不由自主又溜到厨房里那背对着他的小小身影——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慌乱,让裴阳低头又扒了两口饭。
两个哥哥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那类人,只要有一点点风吹车动,他们就会把它形容成有超大飓风来袭,不搞得人心惶惶就不会收手,一整个就是很妖魔化。
“吃慢一点,免得等等看到别的男人把自己的心上人,一时气急攻心,跄到就算了,噎死可就得不偿失。”妖魔一号机开始发挥妖言惑众的功能,轻轻燃起一丝火市,等待它慢慢酿成森林大火。
“这回咱们的情场小浪子可是踢到了铁板,这一江春水,可是向翰流,你就等着干涸龟裂吧。”妖魔二号机接着发威,用力地扬着风、浇着油,深怕这火烧得不够旺。
“……”明知妖魔二人组是故意诱他掉下陷阱,理智一直告诉他要冷静,但当他看见裴翰伸手搭在夏小凉肩膀上时,他的理智就被抛在脑后,留下的,只有烧得又红又旺的怒火和从没有过的酸意。
“变身了、变身了!”妖魔一号机兴奋不已地拍着妖魔二号机的肩膀。
忍住给他们各一拳的冲动:裴阳轻轻放下手中的碗筷,扬起一脸假笑,起身走随那对非常刺他目的男女。
第2章(1)
”你们……感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瞪着还挂在夏小凉肩上的手,裴阳有一瞬间差点忘了兄友弟恭的相处守则。 “嘿嘿,哪有好。”憨直的裴翰不安地搔着头红着脸否认。他暗恋夏小凉早已是公开的事实,可惜郎有情、妹无意,不管他多努力的追,夏小凉就多努力的闪,最后还下了通牒,警告他别想越过朋友那条界线。
否则,她不能保证晚上梦游的时候,会不会不小心经过厨房拿菜刀,再不小心经过他的房门,替他进行无麻醉阖割手术。
吓得他连续一个月陷入极度恐慌之中,夜半总是会突然惊醒,跑到门边反复开门、锁门数次,确认门锁没坏,才拖着疲惫不已的身体上床休息。
虽然以朋友之名行吃小小豆腐之意还颇开心,但他堂弟的眼神有些恐怖咧!裴翰悄悄缩回“摆”在夏小凉肩上的大手。
“嗯哼。”算他还有自知之名,裴阳冷着一张脸,看着已转过身朝厨房走去的夏小凉。
拉住她纤细的手腕,裴阳微露一丝懊恼的说:“我有话要跟你说。”
不管她是为了什么鸟原因躲他,他也必须知道答案!否则,他无法接受这种你在我就躲的相处模式,又不是小孩子在玩躲猫猫。
“我没话跟你说。”甩开被他牵制住的手,夏小凉难得跟露凶光的瞪着他。
“我有话说就够了。”看着正围在一旁看好戏的妖魔鬼怪们,他牙一咬,拉着她的手,大步离开这个不适合谈话酌地点。
他是杀了她家人的凶手?还是抢了她爱人的第三者?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现在应该是身首异处了,而且他的家人在替他收尸时,还要顺便考验他们拼图的能力。
家里最不会用脑的慈禧太后肯定会把他的小头放在大头的位置,脚掌当成手掌——光想到他连挂点之后,都要被家人搞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说吧。”过个人连吵架都不忘找气氛佳的地方,夏小凉哭笑不得地看着。经由裴大妈一手打造起来、一点也不像温室的玫瑰花温室,一踏雌塞个温室,会让人误以为闯进凡尔赛宫的花园,只不过这个花园里种的可不是一般的玫瑰花,而是朵朵值千金的稀有品种。
“你这几天一直在躲我。”他撇了撇嘴,双手插进牛仔裤口袋里。
“嗯哼。”就为了这件小事把她叫来这里?他那天伤到的是腰还是脑啊?
“为什么?”看着她挑起的右眉,他真想把它拉回原位。哪个气质小佳人会像她一样露出这种欠扁的痞子样?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她肯定他是摔坏脑袋了!有人会为了想知道讨厌的人为什么躲自己吗?大部分的正常人士在得知讨厌的人远离自己后,应该都会乐得揪朋友出门庆祝吧?
“回答我。不然我就跟你在这里耗着。反正今天工作都搞定了。
共同相处了三个多月,她知道他只要一坚持起来,就算是派坦克车来拉,也拉不动他脑袋瓜里那几条叫做“固执”的神经。
但为了这件小事做解释,她真的觉得很好笑。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都很不能接受那个可笑的婚约。”她故意加重了“我们”两字。
算了!讲开来也好,省得两人为了故意和对方唱反调而引发让人想象不到的情况,那可不是她乐见的结果。垦丁的小店已经进入签约装潢的阶段,她必须准时抽身离开。
“然后?”就算是不能接受,那也是一开始,现在他可没那么反对,至于是什么原因,他相信再过一阵子自然就会有答案。
“之前是我的作战计划有错,本以为只要制造出妹有意而郎无情的假象,就可以在长辈面前顺利过关。可是——”她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自从你腰伤,负责照顾你那晚开始,我发现你对我的敌意似乎已不像往常那么重,又临时想不出什么方法,只好一直躲着你喽。”很烂的招数,可是也让虎视眈眈的长辈们无话可说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