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在上位者必须负责公司未来的营运方向、决策,积极开拓海外市场、增加营收,压力更是常人难以想像。
那天在耿柏飞办公室待几分钟便听到他电话不断响起,各部门主管不停进出他的办公室。
真正的决策者是忙碌的、沉重的,怎么可能像小说写的那般有时间和小秘书打情骂俏?
由于游戏公司的介绍获得热烈好评,因此总编辑继续企划“上班族!MySpace”,介绍各大热门行业的员工办公桌。
“玩乐”会议室里,大伙都开完会了,易香瓷才匆匆来到。“对不起、对不起!”易香瓷连忙道歉。“会议结束了吗?”
昨夜她辗转难眠,脑中净是耿柏飞的脸,他究竟想跟她说什么?
“小瓷,其实我……”他那欲言又止,满脸尴尬的模样,不断在她眼前浮现。
于是她失眠了,熬到天亮才昏睡过去,直到玩乐的编辑叫醒她!
总编辑娟姊拿着企划书。“没关系,反正你这期还是采访游戏公司。”
易香瓷忍不住叫起来。“为什么我又是采访游戏业?”
“你跟公关窗口熟啊!所以采访应该容易多了,还是说……”娟姊露出不怀了意的笑容。“你是得罪了谁,所以才这么害怕呀?”
“我……我哪有?”易香瓷非常心虚。
“那好,上次你那篇读者的反应还不错,加油啦!对了……”娟姊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你之前是不是在方洁美那里当特约?”
易香瓷一愣。“是啊!怎么了吗?”
娟姊耸耸肩。“她好像对你不太满意,在业界到处放话,说你……”
“说我什么?”易香瓷的心被吊高了起来。
“没什么,反正我觉得你很好,别理她,特辑就拜托你啦!”娟姊不欲多生是非。
但易香瓷的心思却整个被扰乱了,方洁美那女人空间编派了什么罪名给她?难道只是因为她和耿柏飞走得比较近,就该被人说三道四吗?
她觉得好闷,看着手中的企划书,“双子星”三个字映入她的眼帘,她不禁叹口气,她是不是该避开他呢?
第7章(2)
下午的阳光依旧炽热,易香瓷从捷运站慢慢走回家,远远就看到熟悉的身影在家门口徘徊。
易香瓷看到来人,惊讶的睁大眼。“妈,你怎么会来?”她和母亲并不亲,北上多年,母亲也很少过问,更别说是来见她了。
只见母亲的神情黯然,“我想去看你姊姊……我知道你怪我心狠,可是当初你爸在工地摔死,我怀着你,又带着你姊,你要我怎么办?”
易香瓷不语,她知道母亲的难处,与其要一家三口受苦,不如让姊姊离开,至少姊姊有可能过着更好的人生!
事实上证明,母亲是对的,姊姊在耿家受到良好的教育,又有着父母的疼爱,还享受到手足的亲情。
她不是不羡慕,只是……如果让她选择,她会愿意做姊姊吗?
是的,她会衣食无缺、平顺安乐的成长,但她会和耿柏飞成为手足,永远以手足的身份相处下去。
这是她所希冀的吗?易香瓷茫然了。
见她不语,母亲以为易香瓷仍在怪自己。“你以为我是随便就把你姊送人吗?若不是耿家有点钱,夫妻俩又是高级知识分子,我怎么都不会答应的,我……”
“妈,别说了。”易香瓷按住母亲的手。“我明白,姊姊一直过得很开心,虽然她很早就去世,虽然她的感情不如意,但至少她从没受过苦。”
母亲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这是易香瓷第一次见到母亲的泪水。“帮我联络耿家人,我想去看看她。”
怀着战战兢兢的心情打给耿柏飞,原本以为他只会应付几句,给个地址便作数,没想到他竟自告奋勇,愿意带她们去姊姊的长眠处。
三人在约定好的时间碰面,在车上,母亲开始问起姊姊生前的事,耿柏飞也捺着性子一一回答。
姊姊讨厌学钢琴,喜欢数学、手工艺;姊姊喜欢咸辣的食物,讨厌酸的……
听到耿柏飞道出姊姊的一切,她心里好羡慕,从他的语气里听得出来他们姊弟的感情非常好,连姊姊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他都知之甚详。
可怜的姊姊,幸运的姊姊……她叹息。
佛寺位于接近桃园的郊区,四周是翠绿竹林,一旁有个幽静大湖,轻风吹来,泛起阵阵涟漪;耿柏飞带着她们母女俩人进入佛寺,来到姊姊的牌位前燃香祭拜。
小小的木牌上写着耿柏雅三字,易香瓷看了,心中有着说不出的伤感。
她双手合十,喃喃祝祷,“姊姊,我是你未曾谋面过的妹妹香瓷,愿你在天上喜乐安息,不再烦忧。至于夏生、秋生,我会尽我所能照顾他们……”
默念到这里,她忍不住侧头望着一旁闭眼祝祷的耿柏飞。“我相信他也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佛堂内一片静谧,只有环香缭绕,飘散着淡淡的香雾。
易香瓷走出佛寺,信步来到湖边。
阵阵舒爽的南风吹来,撩起她卷而长的发丝,也吹去了她颊上的燥热,方才在车内狭小的空间里,他就在她身旁,让她无法呼吸,心跳加速。
她想远离他!是的,只要离他远远的,不再看到他、不再接触他,她想她应该可以把他忘掉,可是他为什么一直出现,撩动她极力埋藏的情绪呢?
她觉得自己对抗得好累……卷发随着微风飘了起来,蓦地,她感觉到自己的发尾被轻轻的握住。
易香瓷不敢动也不敢回头,她仿佛能感受到他的体温,从那一络发丝汩汩流入她的心底。
她好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已经被她弄得心神俱乱、无法思考。
“小瓷……”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微微带点鼻音,说话时带起的气息拂过她的纤颈,她忍不住颤抖了。
奇异的情感流窜在两人之间,他们谁也没再开口,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像是思考着该怎么互相踏出那一步。
终于他决定取回发球权。“如果你真的觉得很困扰,为什么不干脆做个决定?”他的手仍没放开她的发丝,但高大身影却缓缓移到她面前。
“我……我没有勇气。”易香瓷低着头,不敢望向他。
耿柏飞再度静默,让她满心伤怀的男人是刘承安吧?
他苦涩的想着,感情这种事是没道理可说的,外在的任何条件都比不过人类天生而来的吸引力,也许很多女人会被物质或外在皮相给迷惑,但他很清楚易香瓷不会这样,她只是个单纯、天真,遵从自己真实心意的女孩而已。
“谁会拒绝你这么善良可爱的女孩?我可不放过他。”耿柏飞的脸上在笑,眼里却带着一比惆怅。
听他这么说,易香瓷不禁苦笑,耿柏飞要怎么不放过他自己?难道他要逼自己喜欢她吗?
刘承安说得对,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还是……算了吧!易香瓷黯然的咬唇仰头,迎向那总是令她屏息的脸庞。“承安说……”
“他说什么我不在乎!”一股怒气涌上,耿柏飞终于忍不住,什么风度、什么礼貌,全在此刻被他赶到西伯利亚去。
都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只有他俩单独相处的时刻,她还在记挂那个刘承安!
他抓住易香瓷纤细的肩膀,怒声说:“如果你还喜欢他,就回头去向他告白,重温旧梦,不要一会儿在我耳边喜欢我,一会儿又对他恋恋难舍!”
易香瓷被他摇得神思昏乱,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楚的钻入她耳内。“我没有……”
“没有?”耿柏飞的心猛地沉了下去。“既然没有,你又何必趁我睡着时说那些话?还是说你只是把我当作刘承安的替身,在做爱的模拟告白?”
他听到了?那天趁他睡着,在他耳边说的那些话,全都被他听到了?易香瓷羞愤交加,既然如此,她决定豁出去,反正事情也不可能更坏了!“你这个蠢家伙!到底要我说几遍才懂?”
她仰起头对着他叫道:“我早就不喜欢刘承安了,他现在对我来说根本跟路人没什么差别;我喜欢的是你,从第一次见到你,从你臭骂我那次,你就已经在我心里像是铲不掉的杂草一样的生了根。”
她停了下来,呼吸急促、小脸酡红,双眼亮晶晶的,不知是炽热的怒火,还是悲哀的泪水。
耿柏飞被她的气势给震慑住,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说不出话来。“我……”好不容易找回说话的能力,却又被她喝止。
“你住嘴!我还没说完。”易香瓷擦去激迸而出的泪水。“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在心里暗笑我,笑我像其他女人一样,见到你就发花痴,你不会希罕!但那又怎样?你有不屑我的权力,我也有喜欢你的权力,我知道你觉得很烦,认为我像那个方洁美一样痴缠倒贴,可是你要搞清楚,除了工作,我从没主动来找过你,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