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
“后来听说那女人跑了,跑了呢!”飘飘为这种结果惊讶的怪叫。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跑远就被十贝勒关进这座宅子成了个侍寝。白冉云苦笑着。
“你不觉得那女人真傻吗?”飘飘不敢相信有人会傻得不愿嫁给贝勒爷安享荣华富贵。
“也许她一点也不傻。”白冉云不认为为了争取一份专一的爱而拒绝嫁给十贝勒是傻事。
“怎么会不傻?放着到手的荣华不要,不叫傻那该怎么说;要我是那女人,叫我生个半打也愿意。”飘飘一点也不赞同她的话。“可惜我们这些侍寝想生也不得允许。”
“飘飘姐,如果说咱们馨园里头有侍寝怀孕了会如何?”
“还能如何,这生也生不得,当然是拿掉呀!”
白冉云刷白了脸,虽然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了身孕,但要是她真怀了孩子呢?
不!就算她真有了孩子,压根儿也不可能是十贝勒的,他没有权利拿掉她的孩子。
“一会儿大夫来馨园,是不是每个人都要去看诊?”白冉云期期艾艾的道,“我是说,贝勒爷从来没传唤过我,我是不是可以不用检查?”
“这我就不清楚了。”飘飘见她一脸苍白以为她是害怕看诊,遂轻拍她的手安慰道:“没什么好怕的,柳大夫是个有经验的大夫,咱们只要伸出手让他把把脉象就行了。”
“可是我真的觉得没必要,我去看诊只会多浪费些时间,而且……”
叩叩!敲门声蓦地响起,打断白冉云的话。
她微倾身将瓷杯放在桌上,起身前去应门。
“冉云小姐,待会儿大夫会到你房里看诊,我先来通告小姐一声,请小姐别离开,在房内候着。”女仆说完话后便离开。
“我也得走了,妹子。”在女仆离开后,飘飘也跟着起身,“我也该回房去,免得大夫来看诊时找不着人,下次我再来找你聊聊。”说完,她很快的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白冉云站在房门口烦恼着待会儿大夫的看诊。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怀孕了,但想到自己从来也没想过要做预防工作,怀孕的可能性就大了。所以无论如何她一定要避开检查,万万不能教府里派来的大夫替她把脉看诊。
可是,该如何避开大夫呢?她烦恼着。
“冉云小姐,大夫现在在飘飘小姐房里,待会儿就上你这儿。”方才离去的女仆经过白冉云房门口时对她说道。
“对不起,请等一下。”白冉云不太确定自己为何唤住她。
“冉云小姐有事吗?”女仆走近她身边微笑的问道。
言“我……可不可以麻烦你将我房里的衣裳拿去洗?”白冉云吞吞吐吐的道,脑中一片空白,犹不知唤住她是何原因。
情“当然,我等会儿马上过来替小姐把衣裳拿去洗。”女仆微笑应答。
小“不行!”白冉云忽然提高嗓音,接着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突兀,遂接着道:“我是说,我不小心将衣裳沾上茶渍必须要赶紧洗一洗。”
说“好,我马上处理。”既然小姐坚持要她马上清洗,她也不能拒绝。
独 女仆毫无戒心的走进房里,方踏入房门即被打晕在地。
家“对不起、对不起……”白冉云意识到自己竟将她给敲昏,吓得将手里的棍子丢在地上。
只是因为脑中突地浮现“让她代替”四个字,她就这么冲动的将她给敲昏了。
白冉云一面将昏迷过去的女仆拖上床,一面不停的向她道歉。
她迅速脱下女仆与自己身上的衣裳交换穿,然后放下床边的粉色薄纱遮挡住床上的人,只留下一只探出纱外的手臂。
一切就绪后,几乎在同一时间,敲门声蓦地响起,她战战兢兢地开启门扉。
“小姐正在睡觉,她交代我们不要叫醒她,请大夫直接看诊。”白冉云低垂着头,心儿怦怦的狂跳,害怕教人给认出来。
“嗯。”大夫点了头,不疑有他地迳自走向床沿,仔细替床上的女人把脉。
“没有。”片刻后,大夫缓缓的道出诊断结果。
“白冉云没有怀孕——”立在他身后的一名随侍走至房门外,将看诊结果高声诵读一遍,并迅速在名册上纪录结果。
白冉云被这等看诊阵仗吓了一跳。
她没见过有人会将诊断结果这般高声大喊的,教她觉得既怪异又难为情。
她收回诧异的神色,看着大夫准备离开而悄悄吁了一口气。
“你的面色泛白唇角略干,近日胃口不顺?”老大夫经过她身旁时,望着她问道。
“是!”白冉云愣愣的点头,为他光是看气色就能诊断病症而惊叹不已。
“看你的气色似是怀孕之兆,怀孕之人最忌劳心劳神,你自己要注意调养身子。”大夫嘱咐后即领着随侍离去。
她真的怀孕了!大夫的一席话更加印证她的猜测。
她心底是欢喜的,可更多的却是担忧。
这个时候有了孩子是好还是坏?他无故消失了这么多日,而她则仍坐困在这个容不得女人怀孕的馨园里。
她该如何是好?
烦忧的思绪在脑中翻腾一整夜,扰得白冉云彻夜辗转难眠。
好不容易挨到天快大亮时睡意渐转浓,门外的喧嚣吵嚷却硬生生将她的睡虫给逼退。
“唉!”叹了口气,她无奈的起身,睁着因一晚没睡而泛黑的睡眼往大厅而去,希望喝杯茶后能让发胀的脑袋舒缓些。
也不晓得今天是怎地,天方大亮整个园子就嘈杂不堪。
“喔!求求你们安静些。”她觉得头似要给吵得炸开般的难受,眉头不禁打了个死结,她抚揉着疼得快裂开的前额。
“冉云小姐不舒服吗?”女仆将一杯清茶轻轻推至她面前。
“嗯,昨晚没睡好。”白冉云虚弱的笑了笑。
“小姐的脸色不大好,需不需请大夫过来瞧瞧?”
“不用了,不用了。”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大夫。“头疼罢了,不用小题大作还请大夫走一趟,喝杯茶应该就没事了。”
“那好。”女仆也不勉强,“如果真的很不舒服,小姐可要告诉我哦,我再请大夫过来给小姐瞧瞧。”
“我会的,谢谢。”白冉云端起茶杯时又道:“今儿个是怎么一回事?一大早怎么这么热闹?”
“冉云小姐还不知道吗?贝勒爷今晚宴见一些封疆大史,特办了个夜筵,还破例允许馨园的姑娘们参加呢!”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难怪这些女人一早就这么忙碌!
“冉云小姐不觉得兴奋?”怎么她看起来一脸淡漠?
“这是大事吗?”她为什么要兴奋?
“当然是,所有小姐都当这是件天大的喜事呢,贝勒爷从来不请馨园的小姐上主屋的,今晚倒是破天荒头一回,这算不算是大事?”女仆扬着笑脸。
“这么说来的确算是大事。”白冉云揉着额角道。
虽然她不了解十贝勒是怎样的人,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万万不会、更不可能让侍寝的女人出现在他床上之外的其他地方。
她没忘记第一次在桂花树下见到他时,他是如何冷情地对待那名与他温存燕好的女人,那残酷的神情分明当女人是玩物、视女人为无物,女人之于他的作用仅止是暖床温被罢了,这样的男人当然不会让他的侍寝出席任何宴会。
不过这不啻是个逃走的好机会,想到这儿,她因头疼而混沌的脑袋霎时清明。
“你知道哪里有适合夜宴的衣裳?”要离开这座插翅也难飞的馨园,非得趁着这个难逢的机会不可,不然不知何时才有机会逃出去。
女仆以为她终于对夜筵感兴趣,于是扬起笑说:“瞧,前头不就是了吗?贝勒爷请绣纺的人拿了些制好的衣裳让小姐们试试,大伙儿都在前头试衣裳,冉云小姐你也快去看看。”
“谢谢。”白冉云飞快的往前厅奔去。
一入前厅,她着实吓了一跳,终于有点了解为什么这些女人会甘心待在这座园子当十贝勒的侍寝。
有能力同时为十几个女人置装确实不是普通男人可以办得到的,更遑论还包括珠宝首饰等所有配件,这一定要花上相当大的金钱才行。
十贝勒单只为了一个夜筵,就可以花这么一笔对一般人来说是天价的数字,她相信他的财富一定令人咋舌。
“看看谁来了。”一个娇滴滴的女人施施然走来,拔尖的嗓音引得众人停下手边正在挑珠宝试衣裙的动作。
“不就是将我们姐妹们统统比下去的白妹子吗?”迎面而来的女人走到白冉云跟前尖酸地道。
白冉云对她的挑衅置若罔闻,侧了个身闪过挡在前方的她。
另一个女人忽地一闪,又将她挡住。“怎么?不想和我们说话?你还真以为自己比我们强吗?告诉你,贝勒爷对你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
这些女人何苦为难她呢?
“你们用不着把我当成劲敌般排挤,我对十贝勒一点也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