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父亲,可是在成长的路上她有妈咪、有奶奶、有叔叔疼她,再大一点时,还有婶婶。她是他们捧在手心的宝贝,尤其是奶奶,即使一颗糖都放进嘴里了,只要她要,奶奶都会吐出来给她。
程映蓁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孩,虽然不能跟其他的小朋友一样有个宠爱自己的爸爸,但她已经很满足了。而且她的个性独立,想要任何的东西,她都靠自己的力量去争取。
她从高中开始,便在「喋喋不休」打工,一直到最近才知道,老板阿咪就是她从出生后就没见过面的父亲。
她不恨爸爸没有参与她的成长过程,反而愿意让失职的父亲重新归队,还设计让她的父母相逢,补办结婚手续,而她也正式认祖归宗。
从小,她一直有两个愿望,一个是找回自己的爸爸,因为妈妈需要爸爸的保护;另一个便是她要拥有每一个她想要的玩具。
第8章(1)
程映蓁一踏上三楼,就看到有个人斜靠在紧闭的门扉沉沉地睡着,呛鼻的酒味扑鼻而来,让她不由得皱了下眉头。
搞什么鬼?这家伙居然跑来她家门口睡大头觉,还一身的酒气。
「陈思安!喂!老家伙!起床啦!」程映蓁走上前去摇晃他的身体。
真服了他,站着也能睡。
「起床啦!再不起来,就赶你去睡公园喽!」她在他耳畔大叫。
「嗯?」左边眼睛先打开,再来是右边的,接着他的手往上衣口袋一探,摸出一副眼镜戴上,一看是映蓁,立即开口:「哈罗!你回来啦?介不介意出借你的客厅一晚?」看样子,他似乎还非常清醒。
程映蓁拿出钥匙打开门,「怎么?无家可归吗?」
「被你猜对啦!」近来他饱受骚扰,已经快到无路可逃的地步了。
「就跟你说嘛!『多牛踏无粪,多妻就没处睡』,你偏不信,这下好了吧?」程映蓁边脱鞋边叨念着,「看吧!这下子却要我这个八竿子也打不着关系的人收留你。」
「嗯!」陈思安漫应了一声,一进到屋内,便呈大字形躺在木质地板上。
「你怎么会喝成这样?」程映蓁无奈的摇摇头。
「还不是被钟皓宇和晰凡灌的。」陈思安翻了个身。「好难过,洗手间在哪?我快吐了。」
「在那边,我扶你过去。」看他虽然瘦削,实际上
还挺重的,再加上他那超过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更是令她扶得极为吃力。
拖拖拉拉的把他弄进洗手间,程映蓁看他就着马桶吐得淅沥哗啦的,便拧了条毛巾给他,只见他已经瘫在地上,像条死蛇一样。
「要不要紧?」她为他拭去唇边的秽物,看他面如死灰,不禁有点担心。
「我没事,吐过就没事了。」陈思安气若游丝,一手紧紧按着胃。
「你骗我!」程映蓁发现事情不对劲。
「还是被你看穿了。」他勉强一笑,将他的车钥匙递给她。「我的公事包里有胃乳,麻烦你帮我拿来。」
「喔!好!」程映蓁接过钥匙便匆匆的跑了出去。
而陈思安在她离开的同时,双手紧按着胃部,蜷缩成一团。他的胃病已是宿疾了,所以他禁酒、禁一切刺激性的食物,没想到难得破一次戒,却立即见效。
陈思安服下胃乳后,又吐了一遍,这一回几乎快连胆汁都吐了出来,整个胃都已经被掏空了。
程映蓁扶着他到自己的床上休息,为他拉上薄被,又拧了条冷毛巾来为他擦汗。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他充满歉意的说。
「没关系,要不要吃点东西?我煮点稀饭给你吃好不好?」程映蓁怕他胃里没点东西会受不了。
「也好。」他点头,不忍拂逆她的好意。
「你等一下哦!马上就来。」她吩咐着,很快的离开了卧室。
空胃令他痛苦不堪,他白着一张脸,又吞了胃乳,心想明天该上一趟医院才行。
半晌,程映蓁端着热腾腾的稀饭回到卧室里,却发现陈思安已经睡着了,她拉过椅子,守在床边,怕他随时有状况出现。
还好他今天晚上知道来投靠她,要不然他那两个也不知道是益友还是损友的朋友,铁定无法照顾他。搞不好,他们两人都醉得人仰马翻了也不一定。
她真的是搞不懂那两个家伙究竟是何居心?明知道陈思安的胃不好,还让他喝酒,真是太可恶了!而陈思安自己也真的是该骂,明明就不能喝酒,还偏要逞强,现在吃苦受罪的还不都是自己?活该!
半夜,陈思安从睡梦中醒来,却赫然发现自己臂弯中居然多了一个酣睡的天使。他敢打赌,程映蓁八成是在椅子上睡得不舒服,才胡里胡涂的爬上床来。
只见她把他的手臂当成枕头,睡得好不舒服,还不时发出微微的鼾声呢!而一双小手非常不规矩的搭在他的腰上,他才稍稍移动一下,她就发出抗议的呢喃,小脸直往他怀里头钻。
「熊熊,你不要跑来跑去嘛!」喝!敢情是把他当成布娃娃了?
陈思安这才发现床头摆着一个半人高的布娃娃熊好像正在对他傻笑说:嘿!老兄,不好意思,辛苦你了!
其实,他一点也不觉得辛苦。他带着爱怜的目光注视着睡得有如天使般安详的程映蓁,她的苹果脸粉粉嫩嫩的,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他愈来愈确定自己心中的感觉,她是他生命中唯一让他动了真情的女孩,她甜美明亮的笑容,在第一次在学校见面时就深深吸引着他。而在经过这段日子相处后,她的单纯、她的善良、她的智慧更令他完全陷入不可自拔的爱情漩涡里。
她让他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似的,那么不顾一切、那么为爱疯狂,小心翼翼的想将她捧在手心呵护;生怕初萌芽的爱情种子尚未冒出土就已夭折。
爱情是很不可理喻的东西,它来的时候,你只能莫名其妙又措手不及的接住它。
陈思安微微一笑,试着抽回被她枕在头下的手臂,但程映蓁在睡梦之中,说什么也不依,只是拼命的扯住他。没办法,只好任由她去了,但愿明天一早醒来,她别把他当成登徒子就好!
***
「早安!」
阳光温暖的洒在脸上,令人不由自主的想伸伸懒腰。程映蓁张开双眼,却见思安的大特写近在眼前。
「喝!」她立即跳了起来。她怎么会跑到床上来了?而且还把人家的手臂当枕头!?
陈思安甩着发麻的手臂,下床活动了一下筋骨。
「对不起!」程映蓁觉得自己的脸开始发烫。
他拍拍她的头,「睡得好吗?希望昨天晚上没造成你的困扰。」
「哪里!朋友有难,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很奇怪,怎么今天两人说起话来好像有点生疏似的。程映蓁收拾着床铺,心中默默地想着。
在陈思安的怀中清醒,给她一种莫名的幸福感觉,让她几乎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
因为环境及个性使然,造就她独立自主的个性,任何事她都能够自己去完成,不需要旁人的操心,就可以做得很好。
然而,她却发现自己在无形中对思安产生了依赖,他的温柔以及他的体贴令她眷恋,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想必自己是有一些些的喜欢他吧?那和喜欢钟皓宇、喜欢宗陵的情愫似乎不同,这一点她还分辨得出来。只是那种莫名的情愫,她该如何面对?
这种感觉来势汹汹,完全没给她退路,可是思安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呢?仅是爱屋及乌的心态吗?因为她是钟皓宇的朋友、湘萍的姊妹淘,所以才对她好,把她当成朋友,还是只因为她曾经是他的学生……
他撩动了她平静的心湖,却像个没事人似的,不过这也怪不得他,毕竟他可不是存心故意的。
程映蓁心神不宁的用叉子蹂躏着盘中的荷包蛋,眼看荷包蛋都快变成一盘散蛋了,陈思安不得不出声阻止她:「我知道和我一起吃早餐是很痛苦的事,但你也不要拿蛋出气嘛!」
「陈哥,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她放下叉子看着他。
「好啊!请问。」陈思安放下吐司,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没理由对我这么好,就算我跟钟大哥和凡哥他们很要好,你也没有义务必须像他们一样照顾我,毕竟你们也各有各的朋友。」在欺负荷包蛋的同时,她的脑袋中重新思考了许多事,发现事有蹊跷。
「当你很喜欢一个人时,你会不会对他很好?」
映蓁点点头,答案是肯定的。
于是,陈思安又继续说下去,「当初在我接获S大聘书到学校兼课的第一天时,我在系办公室遇到一个女学生。她很特别、活泼、充满活力,总是笑脸迎人。尔后又发现平时酷酷的她不爱说话,但也很有才华,成绩更是顶尖,又煮了一手的好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