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危险枕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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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永玄才知道怎么打开的私密房间,而方才,如冬打开了?

  夏雪咀嚼着芳姨泄漏的秘密,脑海意念霎时纷乱如麻。

  是巧合吗?或者又像之前那个中英文签名一样,是一个永玄写在记事本里的秘密,被如冬发现了?

  不,不对,仔细想想,这一切真的很可疑,永玄会做的事,如冬都会,比如骑重机、钓鱼,还有那间隐于乡野的农舍……

  她深吸口气,强自镇定地追问。“少爷在湖边有一间农舍,是你告诉他的吗?”

  “什么?有那种地方?我不知道啊!”

  可他说是芳姨告诉他的!连芳姨都不知道的地方,他又如何知晓?

  “你刚说那间婴儿房要两道锁才能打开,是哪两道?”

  “一个是数字密码锁,还要一把钥匙,那把钥匙应该是放在少爷的私人保险箱里。”

  也就是说,如冬要打开婴儿房,还需要先打开保险箱——为何他会知道密码?永玄失踪后,她翻过他留下的所有物品,连电脑档案也开来看了,他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谜团愈来愈纠缠不清了。夏雪遗退芳姨,独自在房内出神,她需要时间厘清头绪。

  她慢慢地想,从偶过魏如冬那天想起,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或许都是解谜的线索——

  你有没有想过,你或许错了?可能他并不是不关心你,只走不知道怎么表达而已。

  前一天晚上,他几乎是用强暴的手段对待你,又在你面前显现出他不愿意给任何人看的脆弱面,他当然会觉得羞惭,所以不敢见你。

  他分析永玄的心态给她听,他跟永玄一样会作恶梦,他听芳姨叙游永玄童年阴暗的过往后,激动地打碎玻璃门,他不仅长相与永玄神似,他根本……就是永玄!

  一念及此,夏雪不禁震慑,脑门一阵晕眩,身子顿时虚软,瘫卧沙发。

  为何她会盲目到现在才看清?

  如果我是他,如果我真的是严永玄,你会怎么对我?

  他甚至曾经这样问过她—

  她是傻瓜!天下第一大傻瓜!早该认出来了,魏如冬就是严永玄,他就是她失踪的丈夫!

  头越发晕了,思潮跌宕,体内血流沸滚,体温却匆冷匆热,夏雪用手扶住疼痛的太阳穴。

  如果他真是永玄,为何要瞒着她呢?为何要用另一个男人的身分回到她身边?他恨着她吗?他回来的目的莫非是为了报复?

  那天晚上,她也在同一片海域的事,他发现了吗?他是否怀疑她?

  他……不信任她吗?

  寻思至此,夏雪面色苍白,觉得自己全身无力,随时会晕倒。

  永玄,他是永玄!

  胸臆交织的是什么样的滋味?是怨憎、愧疚、还是畏惧?对这男人的感情好复杂,复杂得难以厘清。

  她必须见他一面,见到他,她才晓得自己该怎么想,该怎么做。

  夏雪起身,正想寻找丈夫,手机铃声蓦地尖锐作响。她怔了怔,瞥了眼来电显示,迟疑片刻,才接起电话——

  “庭翰,有什么事?”

  第10章(1)

  她要去哪儿?

  严永玄离开婴儿房,经过走廊窗边往外一看,不经意瞥见妻子往车库里匆匆奔走的倩影。

  他原以为她是刚到家,但接着便看见她倒车出来,他蹙蹙眉,拨打手机,她很快便接听。

  “你还在开会吗?”他故意试探。

  “开会?”她似乎愣了愣。“啊,呃,对啊。”

  说谎!他凛容。“那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嗯……我等下开完会还有点事,可能要晚点才能回去了。”

  “这样啊。”

  “你……不会生气吧?”

  “我干么生气?”他刻意笑笑。“你在忙嘛。既然这样,我不打扰你了,加油吧!”

  “嗯,掰掰。”她挂电话。

  而他在收线之后,没浪费任何时间,立即奔往车库,随手抓起一把钥匙,扣戴安全帽,跨上一辆性能优越的重机。

  他拚命地催动油门加速,不过几分钟,便追上夏雪那辆Lexus轿车。担心她从照后镜发现他,他左闪右躲,于马路上蛇行尾随。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港边。夏雪停车,孤身穿越暮色,严永玄悄悄跟在后头。

  正值薄暮时分,天空是一种不可思议的青蓝色,淡淡的、令人恍种的蓝,他在这样的天色里寻觅她的身影,渐渐地,视线有些迷离。

  这感觉,似曾相识,彷佛在某一天,某个时候,他也曾这般跟踪她,就在这熟悉又陌生的港边,而远方有船只划过水浪的声音。

  他跟着她,在心里描绘她的影像,念着与她生活的点点滴滴,心动着、心酸着,然后是心痛。

  因为他,看见了她……和另一个男人。

  江庭翰。

  原来是他。

  严永玄躲在一盏街灯后,静静地窥探前方,她谎称自己在公司开会,回家又离家,原来是为了见这个男人。

  “庭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妹妹呢?”他听见她扬声问,语气焦灼。

  “上来再说!”江庭翰拉着她上了一艘小型私人游艇。

  接着,一阵发动引擎的声响传来——江庭翰想带她出海?

  严永玄一凛,不及细思,身形敏捷地行进,由游艇后方偷偷潜上甲板。

  他弯身躲在甲板与船舱之间的隐密处,坐着,等待船开动,不一会儿,游艇破浪而出,速度还挺快。

  他们要去哪儿?他们经常像这样私下见面吗?

  严永玄沉思,头微微地痛,起先只是隐约的痛感,接着,逐渐加剧,脑海激烈地晃过一幕又一幕破碎的画面。

  他想起来了——那天晚上,他跟她爆发激烈争吵,接着他接到夏雷的电话,约在港边见面,夏雷不肯听他的劝去勒戒所,慌得转身就逃,他在漆黑的码头迩寻不着,原想回家,却意外瞥见妻子的身影。

  那夜,她也来到港边,与江庭翰私会,眼看两人坐上私人游艇出海,他妒火难抑,也跟着开出Daphne。

  他出海,是为了跟踪自己的妻子,他怀疑她红杏出墙……

  剧痛霎时如海啸般袭来,严永玄抱头,咬牙强忍,气息在牙关间破碎,他粗重地喘着。

  接下来发生什么事了?

  他开船到外海,引擎却忽然失去动力,无助地停泊于茫茫大海中,而江庭翰的游艇早已不见踪影。

  他很怒,连发电机也出了问题,他拨倒蜡烛,撞上喝到一半的威士忌,顿时烧起熊熊烈火。

  火光映亮他的脸,浓烟熏痛他的眸,他凝立原地看着自己造成的灾难,竟丝毫没有想收拾的念头。

  就这么死了吧!

  生命本来便是荒谬可笑,毫无意义地活了这么多年,再活下去又有何乐趣?

  早就该死了,为何还一直苟且偷生呢?他究竟贪恋些什么?

  他笑了,眼眸却蕴着泪,他告诉自己,那不是因为伤感,只是被浓烟迷了眼。

  只是如此而已……

  “你骗我!”

  船舱里,夏雪来回找遍,寻不着妹妹的身影,气得对江庭翰发飘。

  “你跟我说小雨出事了,说她在你的游艇上,可是明明不在!她不在这儿!”

  “对,她不在这儿。”面对夏雪激动的神态,江庭翰有些慌,表面仍力持镇静。“我是骗你的。”

  “为什么要骗我?我要下船!”

  “来不及了,我刚已经开船到外海了,难道你想跳海游回岸上吗?”

  “江庭翰!”夏雪怒得掐握掌心,眸光灼灼似火。

  江庭翰苦笑,嗓音轻柔,试图安抚她。“我知道你生气,夏雪,但请你体谅我,除了拿小雨当借口,我不知道还能怎样约你出来见面?这阵子你总是躲着我,在公司也避免跟我私下相处,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如果你想说的是关于我和永玄之间的事,那不必说了。”夏雪容颜凝冰。“我和他的关系,你不会明白。”

  江庭翰闻言,心海瞬间翻涌成潮,他努力压抑情绪。“好,就算我不明白你跟他之间的关系好了,那我们之间呢?我们之间的关系又怎样?”

  “我说过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只能是朋友……”

  “说谎!”

  “我没有……”

  “你说谎!”江庭翰上前一步,再也克制不住满腔愤懑,双手攫握夏雪纤细的肩。“我知道,在你心里,我是特别的,你有什么心事都跟我说,快乐的悲伤的都跟我分享。严永玄忽视你,侮辱你,你也总是拉着我陪你喝酒,听你诉苦,小雪,这世上只有我最了解你,你懂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只要动一动眉毛,就知道对方心里想什么了,谁能比我们之间更有默契?”

  夏雪咬牙。“你说我们之间有默契,那你懂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江庭翰一愣。

  “你说这世上你最了解我,那你知道我心里有多后悔吗?”夏雪直视他,眼眸微红。“那天晚上,我不该跟永玄吵架的,更不该负气约你出海,如果我不是那么任性,或许永玄不会发生那样的意外,或许他……不会这么恨我……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后悔吗?我的心有多痛吗?”她捶拍自己胸臆,那里,横梗着一股酸楚,教她几乎透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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