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再吃她闭门羹,邵敏德也恼羞成怒了,他张牙舞爪地暴吼。「夏迎曦,这一切都是妳的错,因为妳不够温柔体贴,女人就是女人,还逞什么强,在家乖乖当少奶奶给男人养哪里不好?妳为何就是不肯听我的快点跟我结婚,就是因为妳不够听话,我才会跟她这样藕断丝连!」
他吼得面红耳赤,仿佛自己才是受害者。
「更何况,这一次的事件是发生在我们结婚之前,严格来说我并不算背叛婚姻,所以没那么严重吧?等我们结婚之后,我当然会好好对待妳,当个好老公。妳应该聪明一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看到的东西全部忘掉,当作没有这件事存在,我都这么低声下气了,妳还再这么得理不饶人的话真的很不懂事!」
迎曦已经懒得跟他多说任何一句话了,连生气都觉得浪费精力,她眼神陌生地望着他,很难想像自己真的跟他热恋过吗?
最令她难以接受的是——算算时间,邵敏德居然可以一边和小三同居;同时另一边又和她一起筹备婚礼。婚礼意见不同时,他还理直气壮地指责她不够成熟懂事、不识大体,没有即将成为人妻的自觉。
什么是「人妻的自觉」?那为人夫的自觉呢?就是继续包养情妇,快乐地左右逢源?
哈哈,怎么如此荒谬?到底是谁自私?谁任性?谁丑陋?
好友陪她狂哭之后,都语重心长地说:「虽然是马后炮,但只能说──幸好这事是在结婚之前发生,妳还没嫁给他,还来得及后悔。否则万一真的注册结婚了,他若不肯放手,妳可能还不容易离婚呢,届时才真的身陷泥沼、烂戏拖棚,只能想开点,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是啊,只能说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迎曦只能骂自己当初真的是瞎了眼,居然会看上这么毫无担当又自私自利,完全不懂得反省的烂人!
断然分手后,邵敏德居然还三天两头打电话来骂她,仿佛她悔婚是犯下滔天大罪,迎曦气炸了,当下火速搬家并更换手机号码。
唉……没想到三年的感情就这样付诸流水,而且还是以这么残酷的方式结束。
心情恶劣的她只想换个环境好好地清静一下,她把所有的年假累积起来一次请完,再加上事假,休了整整一个月,再不离开台北她真的会窒息!
她先是飞到欧洲自助旅行,一个人由西班牙一路玩到葡萄牙,接下来又转往她喜欢的土耳其,看看古老宫殿。
流浪的过程很安静,一个人置身异国,看着身边形形色色的人种,听着各种不同的语言,常常搭长途火车,一觉醒来就又身在另一个国度,除非必要,都不用跟任何人交谈,让心灵完全沉淀正是她所需要的。
第1章(2)
假期最后,返回台北之前的最后一站就是曼谷——因为这是当初排定的蜜月旅行日期,她早就在网络上刷卡预付了蜜月villa的订金,虽然很想取消,但一取消就等于白白损失了那笔为数不小的订金,想来想去,她还是毅然买机票飞到曼谷——一个人去就一个人去,事到如今她夏迎曦还有什么好怕的?
只不过,这座度假村的服务生们虽然个个彬彬有礼,但打从她chickin开始,就难以抵挡服务生的诧异眼光。
去机场接她的小弟看到她只身前来,神情很诧异;办理住宿的柜台小姐见到她一个人来也很惊讶;连引领客人前往房间的管家,看到她也难掩惊愕目光。
她无奈地想,也许真的不能怪别人无法掩饰惊讶的表情,这座度假村是出了名的浪漫风格,会投宿的不是情侣就是夫妻,应该从来没有看过一个单身女子前来住宿的吧?
好烦啊!她气闷地抱住头。
「我是招谁惹谁了,单身女子独自来住蜜月villa犯法吗?我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再过几天就要结束珍贵的长假了,迎曦决定把负面情绪都抛去,现在才下午三点,她要挑件最漂亮的小洋装上街,先到充满异国气氛的考山路疯狂血拼,买衣买包买鞋绝不手软。再吃美味的青木瓜沙拉和泰式炒河粉、酸辣汤,还有百吃不腻的绿咖哩,累了就找人脚底按摩按到爽,晚一点再杀到超有气氛的夜店喝几杯。
哈哈哈,瞧她多会安排自己的快乐假期,她再也不要被那些烦人的琐事搞到乌烟瘴气,这里可是充满欢笑的度假天堂曼谷。
*
「幻境」是曼谷近期最夯的夜店,入场费十分昂贵,因为它打造得宛如一座华美无比的宫殿,让年轻男女趋之若鹜,很多国际大明星到曼谷时都不会错过。
由店里俯瞰曼谷夜景,灯火华丽炫目,宛如在丝绒黑幕中闪闪发亮的银河,令人痴迷。
午夜十二点多,正是夜店最high、最疯狂的时刻,无数打扮得火辣时尚的男男女女挤在舞池里疯狂地扭动身躯,以眼神、以最妖娆的肢体语言引诱对方。顶上的灯光千变万化,迷离闪烁,交织出一个又一个的奇异幻境,热门舞曲震耳欲聋,仿佛群魔乱舞,尽情狂欢。
角落里坐着两个气质迥异,但相同出色的男人。来自台湾的杜洛崴外型俊挺尊贵,眉目俊朗,简单的休闲服和洗到泛白的牛仔裤让他显得更洒脱不羁。日本籍的泷泽冀燄则是一身的黑,黑衬衫和黑长裤,眼眸犀利如鹰,一头及肩黑发全往后梳拢,以黑色皮绳束起,强调出那深邃的轮廓,浑身则散发凛冽气势。
他们两人和另一个还在罗马出差的卫东岳是多年的生死之交,当年三个意气风发的资优生同时进入哈佛大学就读,他们各来自不同的国家——杜洛崴来自台湾,龙泽冀燄来自日本,至于卫东岳是香港望族之后。
学生时代三人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才华洋溢,文武双全,成为女生追逐的对象。他们因为参加美式足球队而不打不相识,从水火不容到惺惺相惜,进而变成莫逆之交,感情比亲兄弟还好,旁人还给了他们「豪情三剑客」的外号。
三人毕业后各自归国,但始终保持紧密联系,虽然因事业关系不常见面,但只要任何一方遇到什么难题,另外两人总会无条件伸出援手全力相助。一年中,三人都会排除万难找机会相约聚首,进行只属于男人的man'stalk。
淡淡望了眼脚下的夜景,泷泽冀燄道:「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有兴趣到纽约接掌我的海外事业营运部门?薪资和红利配股只管开口。」他所继承的「泷泽企业」拥有十分庞大的金控投顾部门,最近打算进军纽约。
杜洛崴摇头笑着。「你知道,我之前在纽约工作快两年,受够了那高薪但节奏紧绷的日子,就是为了换一种生活方式才会回台北,我很满意目前的生活以及工作内容,所以,兄弟,真的多谢你的好意。」
他举起酒杯。「不过,有任何行销策略的问题只管问我,我虽然离开了金融界,但还很清楚纽约那些商业钜子是如何运作金钱游戏,可以献技的地方应该不少。」
在全球经济龙头齐聚的纽约华尔街,杜洛崴整整叱吒风云了两年,拥有最犀利的投资眼光与最高明的操盘技巧,宛如一则不朽传奇,他在事业正值巅峰时选择急流勇退,从容漂亮地退场。
钱,他是赚够了,不再恋栈那尔虞我诈的金钱游戏。他选择回到台北,进军另一个他也很感兴趣的娱乐事业。娱乐界充满变化与挑战性,却又不像金钱市场那么冰冷,是他目前极有兴趣的新战场。
泷泽冀燄也举杯,豪迈地一饮而尽。「谢了。」
杜洛崴换个话题。「听说卫东岳那小子似乎真的坠入爱河了,有个女人让他追得很辛苦。你呢?」
泷泽冀燄冷锐的眼眸闪了闪。「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明知道他被那该死的女人搞得心烦气躁,失去一贯的理智,还敢问?
杜洛崴哈哈大笑。「不提不提,来,喝酒!」
真是嘴硬的家伙,他暗忖——也许三剑客中第一个挥别单身生涯的人并不是热恋中的卫东岳,而是眼前这只死鸭子!
两人继续喝着威士忌闲聊,突然,杜洛崴手一顿,缓缓放下酒杯,紧盯着在舞池中的一个身影,似乎很怀疑自己是否眼花了?
龙泽冀燄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一个黑发女孩在舞池中热舞,一堆男人包括不少金发老外都包围着她,其中有人鼓掌、有人大吹口哨,女孩舞动身躯跳得十分投入,舞姿曼妙诱人。
杜洛崴浓眉紧蹙,脸色越来越凝重,真的是她?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看起来像是单枪匹马无人陪伴?她不知道旁边都是一群饿坏的豺狼虎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