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地狱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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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玲珑忽然觉得二嫂的憨笑好温柔,几乎温暖了她的眼眶。

  “你以后还欢迎我来吗?”二嫂怯怯地问。

  “欢迎,绝对的欢迎!”玲珑急急抓住她的手。“你一定要常来看我,不然,我真的好寂寞,甚至常常不安得睡不着觉。”

  二嫂凝神看着她。“在担心海东青?”

  她点头。“这几天传信使传回来的消息,都说海东青有点精神不济,晚上难以入眠。我也是,但是状况和他不同,我突然再也梦不到东西了,连原本想要援救的那个梦中受难者都消失了。”

  “什么梦中受难者?”

  玲珑把梦到那名蓄发的番人在梦境遭到恶鬼追击的事全说出来。

  “奇怪的是,自从那天我被骗去九善屯回来之后,就开始梦不到这些了。我很担心,那名番人的安危如何?他的生死会不会牵扯到海东青?我——”

  二嫂突然有力地握紧她的手,稳定她慌乱的思绪。

  “别担心,如果真有什么状况,你大可直接讲出来,大伙一定会帮你一起寻求解决之道,毕竟我们都是一家人哪。”

  “二嫂!”玲珑紧紧地拥住她,第一次在这个家中感受到支持的力量,宛如回到感情热络的老家一般。

  二嫂轻柔地拍抚玲珑,转移话题好避免尴尬的情绪。

  “海东青真是好命,有你这样的妻子。瞧你,掏心掏肺地为他担忧设想,还为他布置了这么舒适华丽的院落,让他好好享受。现在他可是全天下最幸运的男人,再也没人敢说他命运乖舛、终生坎坷。”

  “真的?”玲珑红着鼻头、双眼发亮。

  “我看你几乎把这儿变成皇宫了。”二嫂开心地流览整座精美的院落。“这是什么?”

  “西洋音乐盒,有小人儿会在里头跳舞唱歌。”她兴奋地—一献宝,自豪地解说着每样布置。

  “那是什么?”二嫂指着墙上挂画。

  “那是我姊姊亲笔画的花鸟图……咦?”玲珑错愕地看向画卷上方的墙面。“墙上怎么有个墨字,是梵文吗?”

  二嫂也皱眉凝视。“不太像,好像道士写的符咒。原本墙上没这东西吗?”

  “不晓得,我没注意过。”当玲珑转向其他墙面时,好奇顿时化为惊恐。

  四面墙的正上方,都有着相同的神秘符咒,严密包围这房中每一个角落。

  “这……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玲珑急急招唤小银与所有仆役,却没一个人知道墙上何时多了这些怪东西。

  “平日这里随时有人应待看照,不可能有人能在不被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爬到那么高的地方随便涂鸦。”小银解析着。

  那这些符咒是怎么写上去的?作用是好是坏?

  当夜玲珑就借住到二嫂的院落里,等墙上符咒清掉了再迁回去。整座府邸的人,却都在这一夜看见诡异的奇景——

  “鬼…鬼火!来人哪,怎……怎么庭院里有这么多的鬼火!”

  惊骇的尖叫声由四方各院接连传出,幽蓝色的微弱光芒一点一点地散布在空中。

  玲珑的心跳异常剧烈,仿佛有什么重大的事即将发生。

  “所有人立刻集中到佛堂去,快!”太福晋威严有力地指挥整片乱局。“玲珑,你还愣在那儿做什么?!”

  “玲珑,咱们快走吧。”二嫂急切地拉着,她却一径盯着鬼火看。

  “他们有话要告诉我们,他们好像……急着在警告什么。”

  “你还有空喃喃自语?!”太福晋怒喝着冲过来拉玲珑走。“这儿只有我们,哪有什么他们!”

  “他们就是这府里死去的亲人!全是守护这个家的幽魂!”玲珑愤然一吼,众人还来不及惊叫昏厥,就被征战队伍中快马传来的

  消息震倒。

  海东青病危,命在旦夕。

  北京敬谨亲王府

  玲珑接到海东青病危的消息后,立刻日夜兼程赶往北京求援。

  那么魁梧健壮的男人不可能说病就病,而且突然病得命在旦夕。她不明白自己房内的符咒是怎么回事,但她知道,有人曾破解了

  她和海东青共同遭遇过的怪梦之咒:敬谨亲王府的二贝勒!

  这次他也一定能帮海东青死里逃生。

  “很抱歉,我二哥可能无法帮他什么。”回应她的,是这府里的四贝勒元卿。

  玲珑僵在原地,一时找不回自己的声音。“我知道我贸然来访很是失礼,我也知道你们家和我们家有毁婚的过节。可是…”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元卿贝勒淡然一笑。“我二哥帮不上忙,不是因为咱们两家有什么过节,而是他丧失了部分记忆。”

  “丧失记忆?”

  “可能是他前阵子受重伤的后遗症吧,他有整段记忆全是空白的。很不幸,他过去擅长的阴阳咒术正是失去的部分。”

  玲珑当场被青天霹雳击垮,整个人崩溃地瘫在大椅上。

  “格格!”随侍在侧的小银连忙扶住她。“那……元卿贝勒,难道我们就没法子救海东青大人了吗?”

  “至少我没有办法,我也不清楚这方面谁比较有办法。”

  真的无法可想了吗?海东青真的没救了吗?

  “格格!”小银看她神情呆滞的模样,急得泪花乱转。

  “虽然没有办法救他,但我在你们叙述的整段事件过程中,看到一个有趣的关键。”元卿优美地安坐椅上,吐息如兰,仿佛别人

  生死与他无关。

  “我不觉得整件事中有任何有趣可言。”玲珑视而不见地瞪着屋外庭院,僵硬起身。“告辞了,元卿贝勒。”

  “咒术这种东西本就不怎么光明正大,规矩也特别诡异。”元卿怡然自得地把玩着精美的汉玉鼻烟壶,轻声低吟。

  “施咒者虽然可以作法伤人,但若咒术被人破解,妖法会反过来攻击原来的施咒者。”

  玲珑虽然已经走到门口,却全神贯注于身后的自言自语。

  “当你身上咒术被我二哥破解后,府上是否有人突然受重伤或体力急遽衰竭?”

  玲珑没有回头,两眼专注地盯着庭木思索。

  “当我的七日大限被你二哥破解时,因为我浑身流血的场面太可怕,很多女眷都当场晕厥,可是没人受重伤。”

  “锦绣小姐好像是唯一重病在床、久久不愈的人。”小银插嘴道。

  “那是她被吓坏了!”玲政怒斥。“而且她只是初来北京,水土不服罢了。”

  “我二哥破解咒术的当时,是否有人企图阻拦或妨碍?”

  “有,也是锦绣小姐。当时她身上藏着一面镜子,好像干扰到二贝勒破咒的过程,不过因为二贝勒及时发现——”

  “哪个女人身上不带面小镜子梳妆打扮!你不要因为讨厌锦绣就拚命说她的不是!”玲珑愈听小银的话就愈火大。“锦绣是整件窝囊事中最关心我安危的人,由穆姑娘写信诱骗我出府的这段风波就可以看出。”

  当初她还怨恨锦绣撕毁了她的信,现在却后悔自己应该多听锦绣的劝戒,别太相信陌生人。

  “你如何确定那封信是穆姑娘写的?”元卿轻问。

  “上头署名得清清楚楚!”

  “你如何证明那署名确实是穆姑娘亲笔签的?”

  “那……明明就是穆姑娘写的!如果我还留着那封信;你一看就知道是穆姑娘设计骗我没错。”

  “信呢?”

  “早就撕了。”

  “那么重要的证据,是被谁撕的?”

  玲珑震惊地握紧拳头,心中极力否定目前矛头所指的方向。“那个根本不重要!要不是锦绣及时通知海东青去抓我回来,我早因为九善屯之约而冻死异地。”

  “这么说,当天你的院落里,男女主人统统不在了?”

  “仆役们都在,他们随时都得看照我的居处。”

  “可是格格,那天……我们全被太福晋派出去找你和海东青大人,房内无人守候。”小银连忙提醒。

  “而后你就发现四周墙上多了奇怪的咒文?”元卿冷笑。

  空无一人的院落里,确实只有一个人还留着。要干什么事,布什么阵,完全没有阻碍,也没有目击者。

  “那墙上那些咒文会不会是锦绣小姐她……”

  “巧合!这统统都只是巧合!说不定墙上那些符咒是早八百年前就留下来的,只是我没注意过!”玲珑打死都不认同小银的推

  测。

  “你却是从雪地死里逃生那日之后,开始无法作梦,再也见不到梦里被恶鬼纠缠的可怜番人,是吗?”

  “我…我不能再作梦的状况,不一定和墙上的符咒有关!”

  “啊,那你回去盖掉那些符咒试试看吧。”元卿笑容可掬地建议着。

  “元卿贝勒,你为什么一直极尽所能地怀疑我表姊,说她坏话?”玲珑厉声指控。

  “我说了她什么坏话吗?”元卿无辜地挑眉。

  玲珑气得咬牙切齿。

  “元卿贝勒,如果这就是你发现的有趣关键,我坦白告诉你,我一点也不觉得它有趣!锦绣是我的表姊,也是这段日子以来最关

  照我的人,我绝不容人污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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