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舞梦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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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古人简直是超人,难怪成吉思汉的军队能像“快打旋风”似的一路杀到欧洲去,称霸天下。

   

  等傍晚时分宣德宣布扎营时,悠理早瘫在他怀里,睡得不省人事,毫无形象可言。

   

  不知睡了多久,她觉得受伤的两手很不舒服,让她既疲惫又睡不安稳。她猛地一卯起来就猛地甩手,眼睛还来不及张开就被一句咆哮吓到——

   

  “你在干什么?!”

   

  “呃?呃?”刚弹坐起身睁眼环顾时,她甚至搞不清楚这里是哪里,状若白痴地呆呆眨了许多次眼。“你怎么会在我住的帐里?”

   

  “这是我的帐,你躺的是我的卧榻。”半跪在榻边的宣德,终究忍不住暴怒。“看你做了什么好事!”

   

  “我干嘛了?”她一别事不关己地模样,瞄到他胸前的一大块污渍时赫然大叫。“你怎么把额寅大夫特地为我准备的药水打翻了?他只为我装了一瓶而已,那我的手伤怎么办?”看来只得用她最讨厌的臭药粉。

   

  宣德一语不发,只是恶狠狠地盯着悠理,胸膛的起伏明显得令人害怕。

   

  啊,他是不是正在替她的双手上伤药?悠理这才发现自己被拆下绷带的双手,赫然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原来你是在替我换药啊。不过你毕竟是习惯使唤别人的‘大人’,难怪连替我上个药都会笨手笨脚的搞成这副狼狈样。”她宽宏大量地摆出谅解的笑容。“别自责了,我不会介意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你以后能学我宽容的对待别人的错误,那就够了。”

   

  “学你?!”她根本没搞清楚他这德行是被谁害的。

   

  “好了,别那么兴奋,我渴了!”她开始习惯宣德的大吼大叫。

   

  “渴了不会自己找水喝!”休想他会再做一次冤大头。

   

  “宣德大人!”好死不死,进来报告今日进程的士兵们正好看到他对悠理的恶形恶状。

   

  “嗨,麻烦你们拿点喝的给我好吗?”反正能替她服务的又不止宣德一人。

   

  “当然,来。”大伙手脚俐落的递上马奶。“不用拿,你手上有伤。我来拿着,你喝就行。”

   

  三、四个看起来像大老粗的士兵都注意到她双手不便拿东西的困境,而刚才竟然还有人叫这么可怜的小女孩自己找水喝。

   

  宣德把大伙心底的嘀咕全看在眼里,额头上又开始浮现青筋,他就知道,这个妖女待久了,就会带坏所有士兵。现在可好,虽然每个士兵都服从他的命令,心却全朝向悠理那方。

   

  “你们进帐来的主要任务是什么?”宣德这一怒吼,才让大家想起正事,立刻恭敬地集合在他跟前行礼。

   

  “你们要表演吗?”看到他们像综艺节目一字排开的艺人,悠理就开始兴奋。辛苦了一整天,晚上的确该有些余兴节目轻松一下。

   

  “他们不会表演,只会向我报告军情。”宣德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不让人再误以为他欺凌弱小,但咬牙切齿的狰狞相依旧令人丧胆。

   

  真无聊,报告军情会有什么好玩的。她没兴趣听,便自顾自的拿起绷带缠回双手,她这才发觉,这是一项高难度的动作。

   

  双掌都红肿受伤的人该如何替自己绑绷带?她既要缠绕绷带,又要小心手掌内的刺痛与伤口,往往一个失手,绷带卷就像小球般地四处乱滚。等她追着绷带卷一路捡时,赫然发现凡是绷带卷跑过的地方,现在都变成一圈圈凌乱困住她的束缚。

   

  “救命啊,宣德!快帮我一下!”

   

  竟敢直接叫他宣德?正好士兵们都已经退下,他可以狠狠地教训她一顿,却在回头瞪向她之际,差点气绝。

   

  “你到底在做什么?”他还以为有足够的力气在发脾气,没想到自己已经被这妖女折磨到心思耗竭的地步,整个人虚脱无力。

   

  “快点帮我解开,我都不能动了。”连她也搞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弄成这样。

   

  为什么这些绷带不是全塞在她嘴里?那将会是多么宁静而幸福的一刻。

   

  “你一直都在跟士兵商议事情,我不好麻烦你,所以想自己把手缠好就回我的那一帐去。可是我的手掌好痛,而且掌心肿得曲不起手指,根本抓不住东西,就只好任绷带一路乱滚——”

   

  “你可不可以闭嘴?”他已经够火了。埋头努力拆解她身上纠缠得一塌糊涂的绷带够他受了,他的耳根子禁不起更多的折磨。

   

  这只个性别扭的沙猪!悠理嘟着小嘴,不爽地看着与绷带缠斗的宣德。

   

  他的轮廓满深的,尤其是极为明显的双眼皮和直挺的鼻梁,看起来很有中东血统,如果他的性格能再温柔多情一点,多笑一点,简直就是倾倒全世界女人的阿拉伯王子化身,不过,那种男人多半很花心。

   

  “你娶了几个老婆?”从昨夜问过以来,她一直深深介意到现在。

   

  “娶几个都一样!”他是娶一个就休一个。“不管怎样,反正不会娶你这种女人就对了。”他真想拿把刀子把绷带全切断,怎么会缠成这副没头没脑的乱局?

   

  “为什么不娶我这种女人?”这对她是严重的打击和污辱。

   

  “你希望我娶你?”

   

  “你想娶,我还不屑嫁咧。”他又是那副该死的嘲讽的笑容,可是听到他说这一句时,她内心却很没出息的悸动不已。“将军要你带我一同去北京干什么?”是不是她在塔密尔太嚣张了,将军想趁宣德远行时顺便带走她这个大包袱?

   

  “手肘抬起来一点。”他专心一意地拆解绷带。

   

  “你在将军受伤期间,像是他的代理人似的忙来忙去,现在突然决定快马赶赴北京,放下塔密尔的一切,一定是为了什么重要军情吧?嗯,我觉得将军要你顺道送雪格格回京,只是隐藏军事行为的障眼法。”

   

  不然护送格格这种小事找其他人做就可以,而且也不用急在这种时刻。

   

  宣德不经意地瞥视她偏头思索的神情,淡淡一笑,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居然给她猜到了底。

   

  “我觉得很奇怪,你为什么没有职称?”她单纯地提出自己的观点。“塔密尔的将军是赫兰泰,副将军是那个死掉的费英东大人,那你呢?你的权限很大,能力也足,职位却很模糊,为什么?”

   

  “你的眼睛除了没事追着我跑,就没别的事好干了吗?”他嘴巴上嘀咕,手上未曾停下悉心替她上药包扎的工作。

   

  “我只是问问而已,你不想说就算了。”关心一下也不行吗?悠理心里虽然有气,但他一再排拒她在外的态度实在令她沮丧。

   

  她真的很聒噪吗?可是女孩子总会特别注意喜欢的人啊,他的一举一动,他在想什么,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这些跟军国大事比起的确无聊,但对恋爱中的女孩却是霹雳重要。

   

  她才不在乎下一任总统,市长或镇长是谁,也不在乎地球在二十一世纪臭氧层严重破坏下将面临的生态危机,但她非常在乎宣德对她的感受,非常在乎他的一切。

   

  这种想法要是说出去,一定会被女性主义者劈死,或被大男人们耻笑死,最可悲的是她这可能只是一厢情愿的单恋而已,不一定有结果……

   

  “职称只是个名号,做事才重要。”

   

  “呃?”一片沮丧的宁静气氛下,他的低语似乎格外轻柔。

   

  “不管是叫将军,副将或额真,都只是个称谓。徒有称谓却不会统兵做事,仍是废物一个。”

   

  “什么叫额真?”她快开心得飞上天了,这是宣德第一次和她聊天,第一次!

   

  “什么叫秀逗?”他放下包扎好的小手,起身换下一身药草味和大片污渍的衣裳。

   

  “那个……我只是随口说说的啦。”这种搞怪用语解释起来一定没完没了。“你……为……为什么要脱衣服?”

   

  原本背着她解扣的宣德微微回头,一看到悠理那张很不自在又有些期待的红脸,他嘴角微扬,便邪恶地转过身面对坐在榻里的她,慢慢更衣。

   

  “这个……我……该回我那一帐去了。”

   

  “今晚你睡这里。”

   

  宣德这句低吟在她脑子里引起原子大爆炸。“跟……跟你……”

   

  “一起睡在这座帐里。”脱下一层层厚袄的宣德,上身结实健美的线条全在柔软雪白的内衣下毕露无遗。

   

  “不太好吧?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会让人产生不当的联想。”她的脑子现在就已塞满了“不当的联想”。

   

  “是吗?”他双手一展,大刺刺地脱下上身最后一层屏障,赤裸而原始的体格充满了男人味,纠结的臂膀展现身为武将的力量,看得悠理差点心脏爆裂。

   

  “羞什么?你又不是第一次看到我的身体。”

   

  “拜托你讲话不要那么色!”她的脸都快烧成红炭了,他居然没事似地一直以魁梧的身躯挑逗她。“第一次看见你打赤膊是为了替你换药,第二次看见你全身赤裸是不小心的,因为我忘了通报,你不要说得我好像是故意占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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