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舞梦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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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绝对有问题,太不公平了!”

   

  “你可别当面和他谈这事儿,我们私下聊聊就好。”

   

  “当然。”她沉下了脸色,小嘴抿起不悦的线条。她当然不会笨到连点最后尊严也不给他的余地,可是从中算计宣德、利用宣德的人简直过分卑鄙!

   

  是谁,居然敢欺负她的宣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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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悠理落马,宣德几乎每天都来探访——表面上叫监视或督察,两人见面仍旧针锋相对,谁都不说真心话,谁也不让谁。

   

  布占泰则因自己将做爸爸了,大部分的关心全转移到老婆身上去,无暇再多管这两人的闲事。

   

  这两天,宣德都没来,悠理的火气也特别旺。

   

  “还说什么宣德简直拿我当宝贝看,我看宝贝还没当成。就先做弃妇孺皆妇。”躺在床上,悠理恶狠狠地翻着《二刻拍案惊奇》。“拿这什么文言小说给我看!看了半天也只看懂标题!”她火大一甩,就把书甩到桌子底下去。

   

  “发什么飙!一个有教养的格格就在不会做这种粗鲁事!”虹妞儿端着热腾腾的药膳,一进门就开骂。

   

  “我粗鲁关你屁事!你约我闪边凉快去!少惹老娘生气!”她已经火大到不顾形象的地步。

   

  “哟,才被人抛弃两天,就现出原形了!”虹妞儿得意地奸笑声响彻云霄。

   

  “我什么时候被人抛弃了?!宣德只是在忙,才没空来看我。他不来最好,我这两天简直快活透了!”她也不甘示弱地摆手叉腰,狂傲大笑。

   

  “是啊,宣德贝勒好忙呀!这两天张灯结彩,订作新衫,想来是被王爷说动,要纳新妾啦!”虹妞儿故作不经意地推推满头簪花,媚态十足。

   

  “你得了吧!”看虹妞儿一头像插满绣针的针线包德行,她就恶心。“搞不好人家要纳的是男妾,你穷打扫个什么劲儿!”看到虹妞儿惊愕的表情,悠理的笑容分外狰狞。

   

  “什么男妾!你嘴巴放干净点!”

   

  “唉,男人一旦完美过头,总免不了有缺陷!”悠理哀叹得万分无奈,神情凉淡。“难不成向来耳聪目明的虹妞儿,会没听过咱们宣德贝勒有断袖之癖!”

   

  “他要有断袖之癖,你的情况也不会比我好到哪去!”大家都会在他狩猎范围之外的“女性”。

   

  “你的情况如何我是不清楚了,我只是一直想不通,喜好男色的他为何要强吻我。”她的口气说有多感慨,就有多感慨。“难道……美丽也是一种错误!”

   

  悠理捧着双颊,深深地自我陶醉。

   

  “自认美丽倒是一项严重的错误。”好死不死,宣德就在这个时候到访。

   

  “宣德贝勒!”虹妞儿第一个凄厉地跑去申诉,悠理卧病在床,失了先机。“悠理姑娘她……她把人家说得好不堪!”

   

  明明是虹妞儿先挑衅她的,现在却像受了什么天大委屈的跑到宣德面前掩面哀泣。

   

  “我知道。”他射向悠理的冰冷视线,令她背脊发寒。

   

  “宣德贝勒,我吃了闷亏不打紧,可我忍不住要替您叫屈。”虹妞儿边说边泣。“您瞧,您特地拿来给她解闷的书,她就这样摔得一屋子都是;您交代我要好好熬补品,她就搁在那儿不肯吃。最令人发指的是,她竟然背着您说您有……有……”

   

  虹妞儿抖着手指指向悠理,面色惨烈,活像在唱歌仔戏。

   

  “断袖之癖!”悠理气毛了,什么话都敢放。“我不必背着他说,我当着他的面就能说!”

   

  “宣德贝勒!”虹妞儿崩溃似的在他身前大哭。“太过分了!悠理姑娘实在太过分了,如此对待我们的一片好意!”

   

  “我们?”宣德什么时候跟虹妞儿合而为一了?

   

  “如果你们真的对我一片好意,请马上滚出去!放我一个人安静养病!”悠理拿起整盅药膳就狠狠砸向宣德跟前,破碎的碗盅溅了宣德和虹妞儿一脚的汤汁。

   

  “你好大的胆子!如此珍贵的药材……”虹妞儿气抖得要脸抽筋,仍不忘柔弱的形象。

   

  “我难得抽空‘探监’,这就是你给我的见面礼!”宣德始终冷冷地凝视悠理。

   

  “你不必空!你来也好,不来也好,对我根本没差!”她憋了两天的怒火正无处可发。

   

  “是吗?”宣德转眼扫凌乱的四周,倒觉得他两天没来,这儿的一切就差很多——一如她现在的情绪。

   

  “宣德贝勒,您瞧,人家今儿个一进来伺候她时,她就是——”

   

  “要唱戏你去外面唱,少在这里装给我看!”悠理老大不爽地直接打断虹妞儿的假仙样。

   

  “悠理姑娘的教养实在糟透了!凭我以前服侍雪格格的经验,从没见过上游社会里有些等粗鲁的言行。”

   

  “我不是叫你要好好听从虹妞儿的调教?”宣德毫无感情地冷语颇有暴雷将至的压迫感。

   

  他居然站在虹妞儿那边说话?!刚才她放话开骂被宣德正巧进门听到时,她还满感愧疚和不好意思,现在则是一点这种感觉也没有,只有气!

   

  “你是特地赶来和虹妞儿连成一线,说我不是的吗?”

   

  “被人说不是的,恐怕是我吧!”他连她胡说什么纳男妾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没当场扭断她的脖子实在需要非常高明的修养。

   

  “我为什么不能说!我有什么时候不敢说!我待在这里是死是活都没人过问,我还怕什么?”积压了两天的怒气使她的音量更为愤恨有力。

   

  “布占泰每天都有定时向你请安,还敢说没人过问你死活?”

   

  “谁要他来看我!谁希罕他来看我!既然有他每天来检查我断气了没,那你现在还跑来做什么?!”要不是床边的书已经被她扔了一地,她真会拿起书本K他出去。

   

  他好像闻到她发火的关键所在,因而不怒反笑。

   

  “你想念我?!”

   

  他那是什么恶心下流的笑容,讲的那是什么低级自恋的鬼话?!

   

  “你少自抬身价!我想念你?我还巴不得马上把你踹出去!”如果她脚踝的严重扭伤完全痊愈的话!

   

  “是吗?”他哼笑着打发走不甘不愿的虹妞儿。“一个迷恋我迷得要命的女人讲这种话,也不怕被人误认为是在跟我调情。”

   

  “谁跟你调情!我……你想干嘛!”她几乎快破嗓地大声尖叫,“不要乱掀我的被子!”

   

  他原本只打算检视她青肿的脚踝复原情形,谁知她在刚才大肆发飙胡乱扭动的情况下,内裙的下摆早在被子内撩得乱七八糟,宣德这一掀,两条雪白细嫩的长腿尽暴眼前。

   

  “不要看!不准看!”她哇哇大叫地拉下裙摆,两只小脚原本想将他踹下床沿,没想到竟被他擒在掌中。

   

  “看来复原得不错,可以踢人了。”他没事人似地检视她的小脚,轻轻扭动。“下次要表演落马时,记得脚别踏在马镫里,否则铁定会折断脚骨成残废!”

   

  “走开!我的事轮不到你来关心,你去忙你自己的事!”可是她就是抽不回自己的脚。

   

  “这样还会痛吗?”他轻按原本拉伤的筋位。

   

  “一点点……”她才柔顺地回应一句,立刻惊醒。不行!她怎么可以这么没志气,简简单单的就拜倒在他的呢哝软语之下。“宣德贝勒,既然你已经检查伤势完毕,就可以滚了。我保证后天的上元家宴我一定能正常出席!”

   

  他真正关心的,肯定是这点。

   

  他转眼瞪她,这个小妖女总在他想和她好好深谈的时候,三番五次地惹火他,挑战他的忍耐力。

   

  “我只是两天没来而已,你就记恨成这样!”

   

  “我哪有记恨……”这句话应该是中气十足地怒吼,可是她的气势好像一同融化在她脚踝上温热的按摩触感。

   

  推拿伤处这种小事,交给侍女们做就行。可是他嫌侍女们力道不足,又不准专精推拿的师傅随便碰她的身子。当然,只得由他亲自下海服务。

   

  这算不算是一种在乎?

   

  “你……你这两天在忙什么?”她问得十分小心,一如她脆弱的心灵。

   

  宣德犹豫一会儿,手上却持续着像爱抚般的推揉。

   

  “准备迎亲。”这是他第三次被父亲强迫娶妻。

   

  悠理刹那间不知接下来该问的问题,只强烈地感觉到内心塞满的怪异郁结。她的心好像化为一颗巨大的石头,又沉又重,压在胸口难以喘息。

   

  “你要娶谁?”

   

  “你不认识的人。”

   

  “你喜欢她吗?”

   

  宣德突然调起视线,沉默不语,让她紧张地舔了一下双唇,等他的答复打破尴尬的死寂。

   

  “娶妻生子是人生中的任务之一,喜不喜欢根本不是问题。”在她正想开口追问之际,他直接回答她真正忧虑的重点。“我要娶恭王府的大格格,我不认识她,没见过她,也谈不上喜不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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