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灿梦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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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我真的……只是担心妹妹”天哪,她的口气为什幺这幺虚软娇羞?难道真给兆兰说中了,她对元梦贝勒一不小心就已……

  “妳看妳那是什幺表情!”兆兰凄厉地怒吼。“妳果然喜欢上那家伙,太过分了!”亏他苦苦暗恋她这幺多年!

  “不要脸、不庄重!”锦绣也沙哑的加入控诉阵容。

  “没有!我只是……”她根本什幺都还没说呀。

  “还敢狡辩!妳果然变坏了!”兆兰气得直跳脚。

  “哪有女孩子一……见到人家就爱上他的,只有水性杨花的……女人才这样!”锦绣撑起身子正义凛然的发表“遗言”。

  “可是……”

  “妳还可是!妳以为我是在刻意说他坏话吗?要不是我担心妳、关心妳,我何必这幺耗费心力地跑来这里对妳晓以大义,啊?”太教人伤心了。

  “还说什幺……救妹妹的事很重要。我看再怎幺重要,也不……妨碍妳思春的少女心!”锦绣骂完便来一阵猛咳,只差没吐血,增强戏剧效果。

  “你们为什幺要把事情扭曲到那个方向嘛!难道不能就事论事的好好谈吗?”

  她终于在兆兰与锦绣这两口大炮的连发攻势中找到空隙发言。

  “不能就事论事的人是妳!”

  “对!不然妳……为什幺脸红得这幺厉害?”

  她脸红了?由双掌间传来的脸颊温度,还真是燥热的!

  “妳虽然已经十六了,却没什幺男女经验,难免会不小心对那种风流胚子动心。但现在抽身还不迟,要嘛妳就快快清醒,别再堕落下去。”看在青梅竹马的份上,他赏她个台阶下。

  “除非妳对他硬是……念念不忘,贪图自己的欢愉而……把妇德放一旁……妳就早点跟他一刀两断!”

  为什幺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他们该讨论的重点是营救妹妹的方法,为何会全都集中在元梦贝勒身上?

  “妳还不快下决定!犹豫什幺?”快成了、快成了,琉璃向来拗不过人情压力。“妳要是不离那家伙远远的,我这辈子就再也不理妳。”

  “我也是……”锦绣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不想跟妳……这种品德放浪的人住一起,我宁可回老家去……”

  “别这样,你们别一下子把话说得这幺重嘛。”为什幺不听听她的想法?“我觉得……”

  “妳还敢『觉得』?!”气煞兆兰。

  一声清脆而细微的茶碗落盖声,惊住了房内三人。等他们缓缓将视线转向花厅,才发现坐在桌边品茗的优雅身影。

  “啊,抱歉吵到你们。各位请继续,别让我碍着你们的讨论。”元梦优美地朝他们展手致意。

  “你你你……”兆兰意外地吓岔了气。

  “啊!”锦绣赶紧推开琉璃,拉上床帘。丢死人了,她才不要元梦贝勒看到她重病蜡黄的脸。

  她是很成功的替自己遮了丑,却没想到突然被她推下床沿的琉璃有多幺狼狈。

  “欢迎,元梦贝勒。”她相信自己的脸一定比刚才更红。“你……

  什幺时候来的?”

  “我一接到妳的信差通知,就立刻赶来。”

  老天,如果不是她早知道他关注的焦点是治病之方,任何一个女人听到他如此柔情似水的低语,不醉也难。

  “怎幺会……找到这儿来呢?”他不是应该在外厅被人接待的吗?

  “我已经到妳妹妹房里探视过,也送了惠夫人一些补品,好给妳妹妹养身。”他绝俊的笑容极其危险,具有瓦解一切戒心的魔性。

  “谢谢……”振作点,讲话别再这幺娇羞无力,对方会以为她别有居心。琉璃神色一整,毅然抬头挺胸正视他。“我想,我们得尽快谈谈破解七日大限的事。”

  “的确,我也等不及了。”他的眼底闪耀异样光芒。

  真奇怪,听到他讲这句话时,她心里竟有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她在胡思乱想什幺呀,人家指的是破解之事!

  “那我们……”

  “即刻启程吧。”他翩然起身,顺道拉起正想入座的琉璃。

  “启程?我们要去哪里?”

  “一个可以寻得破解大限之法的地方。”

  “可是……”就这幺马上动身?连去哪里都仍是不清不楚的。

  “来吧,琉璃。”他的呢喃如梦幻般潜入她脑海里,低沉的嗓音,深具磁性的语气,让人完全无法抗拒。

  在他深邃动人的黑珍珠眼眸中,琉璃几乎迷失方向。怎幺会有人有这幺美的一双眼瞳?美得令人屏息,彷佛不是真的。他在看什幺?看得好专心、好沉迷,宛如注视着渴慕已久的珍宝……

  “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兆兰的急嚷打破了他们之间的魔力。

  元梦由眼角一扫,她立刻警戒起来。

  “这……这位是我们家的世交,兵部尚书之子兆兰,荫封贝子。他就像是我的亲生哥哥一样,很照顾我。他……”

  “他想跟就让他跟吧,我又没说不成。”他凝视琉璃的笑眼和斜睨他人时的冷冽截然不同。

  据兆兰所知,元梦贝勒也不过二十七、八岁,没大他多少,为什幺他身上隐隐散发着一股压倒性的魄力,让人无法喘息?

  不行,他得扳回点局势。

  “我们……向福晋通报一声再出门较好,省得她担心。而且现在快末时了,最好别去太远的地方,以免……”

  元梦只是斜眼冷笑,拉着琉璃就走。

  “喂,元梦贝勒!你这……”

  “兆兰贝子,我们贝勒爷已经向惠夫人通报过了,酉时以前自会将格格送回府中。”元梦的随从恭敬的在一旁响应。

  他尴尬的抿抿嘴,立刻追上前去。一出大门,赫然看他俩共骑在一匹马上,而且元梦贝勒还很不要脸的把琉璃安置在他身前!

  “等一下!元梦贝勒!你怎幺可以……”

  “跟紧点,兆兰贝子,我们得赶在日落之前回府。”元梦懒懒的丢下一句,倏地策马启程,风驰电掣地奔向远方,卷起漫天雪花。

  “快!快抬我的轿子来!不不不,牵马来!快去马厩里给我牵匹最好的骏马来!”兆兰急得哇哇叫。

  “可是……贝子爷,没有主人的命令,我们不能随意牵马。”

  “那就快去跟福晋说一声呀!”他快看不见他们人影了!“先把马给我牵来,我回头再报,快呀!”

  “贝子爷,奴才们无法……”

  “还啰唆个什幺劲儿啊!快点哪!”

  “奴才……”

  ※  ※  ※

  元梦一路快马疾驰,奔往郊外一处深幽的民舍。当他抱琉璃下马后,她并不依他命令地跟进屋内,而是板着一张脸伫立原地。

  “怎幺了,琉璃?”

  “我想,有件事得先和你讲清楚。”

  元梦淡笑,走回她的跟前站定。他的刻意亲近让她不自在的想退后,却被壮硕的马身挡得无路可退。

  “你应该为你刚才的态度向兆兰道歉。”

  “喔?”他还以为她要跟他谈的是什幺孤男寡女不宜共处一室之类的废话。

  “我知道你一定听见了我们之前的谈话,但兆兰和锦绣都是出于好意才那幺说,你无权将自己的不满发泄在他人身上。”

  “我没有这个权利吗?”他不以为然地瞇起双眼。

  “对,你没有。”她声势虽弱,眼神却十分坚决。“别忘了,你是并未经人允许就擅自入房的客人,你无礼在先,有什幺资格责备别人私下言谈的冒犯?”

  “我并没有被冒犯到,毕竟他们说的全部都是事实。”他的笑容满含宠溺。

  兆兰说得没错,元梦贝勒的确狡猾,但这并不影响她的立场。“可是你那样刻意甩掉兆兰,也未免太过分。他有权跟我们一起来!”而且她也不满意硬被他搂在身前共乘一驹──只是她抗议无效而已。

  “我不让他来吗?”

  “你没有,你只是刻意将他远远甩在后头。”

  “真是冤枉。”他皱眉苦笑。“看来我该好好教训我这匹马了,牠真不该有着太过出色的腿劲及爆发力。”

  “你何不在教训马儿之前先教训你自己,毕竟你才是控制牠一切行动的人。”

  他顿失笑容的脸让琉璃震了一下。但是错的人的确是他,元梦贝勒有恩于她,并不表示他就可以任意妄为的踩在每个人头上。

  “对不起,我无意让妳生气。”

  他居然向她道歉?琉璃错愕好一会,才红着脸垂下视线。“我没有生气,只是希望你……多少尊重他人一点,别让自己在别人面前留下恶劣的形象。”

  “我还以为我早已恶劣到毫无形象可言。”他笑着抚向她的背,带她步入屋内。

  “怎幺会!”她口气中的不服让他微挑左眉。

  “兆兰和外界的流言不是已经把我介绍得很详尽了吗?”

  “我看人不靠流言,我自有判断力。”

  “妳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

  虽知这是客套性的恭维,她还是无可自制的羞怯起来。该怎幺说呢?他好象……有种魔力,即使只是一句赞美,也能让人觉得自己是举世无双、无可比拟的。这种陶陶然的感觉……好象满蠢的──这幺好骗,但她就是会情不自禁的放任自己蠢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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