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你先走吧。」
方庆至收拾着桌面,看着那盒人工钻石,想了下,拿起一对耳环。「这套耳环就让我先拿来测试,看最在人工钻石里头会有多少影响。」
「也好。」
然而,才刚收拾好公事包,换他的手机响起来,他才接起来,还未开口,那头便喊着,「庆至,你赶快回来!」
「爸?」他心头一震,忙问:「爸,你现在在哪?」
「我现在在你家这边,你妈说想找夕夏去庙里,结果来到这里却发现你家传出一股很浓的烧焦味,还有阵阵的烟,不知道是不是失火,也不知道夕夏有没有在里头,我按了门铃都没人回应,你赶快回来!」
方庆至心口一窒。「爸,你到楼下请门房开门,我房里有灭火装置,要是浓烟达一定量,就会自动敢动洒水,所以你不用担心,我马上赶回去。」
「好,我知道了,你也赶快打夕夏的手机,确定一下她人在哪。」
「我知道。」挂断之后,他立刻又拨了许夕夏的手机,却没人接听,吓出他一身冷汗。
天……难道夕夏在屋里昏倒了?
现在快六点了,难道是夕夏在煮晚餐时弄错了什么步骤,引发爆炸还是失火?
忖着,寒毛惊惧颤起,教他心惊胆跳。
「庆至?」
「有信,我先走了!」抓起公事包就跑。
张有信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摇头,深深叹了口气。
「好了,可以走了吧。」
「嗯。」
翁韶晴拉着许夕夏走出离出版社两条巷子外的一家牛肉面店,上下打量着她。
「很好,继续加油,祝你爱情工作两得意。」
「哪来那么多得意,而且你给的时间太短,我怕太赶。」她拿出行事历记着今天讨论的工作范围和交稿期限。
「不会,我知道你可以的。」翁韶晴拍拍她的背。「唔,已经六点了,你赶快回去吧。」
许夕夏一头雾水地看着她。「我赶着回去干么?」
「那要看你安排什么节目了。」翁韶晴促狭道,却突然发现许夕夏看起来不像装傻,而是真的听不懂她说的话……她有说得很深奥吗?忖着,她不禁双手一摊。
「好了,早点回去吧,要不然等一下你的男人敢过来,那我就头痛了。」
她算了算,方庆至也差不多要下班了,要是下班后没看到许夕夏,说不定等一下就教到出版社找她。
「咦,可你不是说要请我吃牛肉面?」
翁韶晴怔楞地看着她。「你……」她笑着,心底却泛起一股吊诡的担忧,只因许夕夏很不悦地扁起嘴,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就知道你每次都骗我。」许夕夏哼了声。
「不是,我们……」翁韶晴指着店内,再指向彼此。「我们才刚吃完,难道你不觉得肚子很饱吗?」
许夕夏没好气地睨她一眼。「我自己有没有吃饱会不知道吗?」她闷声道。
翁韶晴傻眼。
这个症状,她好像在哪见过……
突地,她的手机响起,她立刻接起,「庆至?有啊,夕夏跟我在一起,我们刚一起吃牛肉面……没有,我要跟你说……嗄?」她听着,直瞪着许夕夏。「庆至,夕夏怪怪的,我不会说,但她真的不太对劲。嗯,我会送她回去,你不要担心,好,待会见。」
「庆至怎么会打电话给你?」许夕夏不解地问。
「你的手机呢?」
她拿出一瞧,发现手机早就没电,关机了。
翁韶晴不禁拍额。「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喔。」
等到翁韶晴把她送回家,屋里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地板有点湿,而瓦斯炉上的瓷锅早已从白瓷变成黑瓷。
「发生什么事了?」一进家门,便瞧见他们方家三口各坐在沙发一角,许夕夏悄悄不安地出声询问。
「没事。」看到平安无事的她,方庆至才真正松了口气。
「庆至,这是你处理事情的态度吗?你应该要跟她说,她不应该在煮东西时跑到外头去,还好只是烧坏了一个瓷锅,但下次呢?说不定她就真的烧了房子,恐怕还会危及邻居。」方致远脸色铁青地骂道。
许夕夏怔了下,先是一头雾水,可当她看,向厨房时,才猛然想起出门前她正在做肉……天啊,她居然忘了!
「爸!」
「我这么说有什么不对?这是安全问题。」
「好了,你少说两句,夕夏又不是故意的,你没看到夕夏都吓白了脸?」柳静美不满地说着,起身挽着许夕夏。
「对不起,我……」许夕夏浑身止不住地抖。
她怎么会犯下这么严重的错误?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所有防备,然而实际上,她转身就把一切都忘了。
仿佛,不管她再怎么努力,终究克服不了身体的障碍。
「没关系,你不要放在心上。」方庆至安抚她,朝翁韶晴点了点头。「韶晴,不好意思,还麻烦你送她回来。」
「庆至,对不起,都是我打电话要她到出版社一趟,否则今天也不会闹出这事来。」翁韶晴一脸抱歉。
「没的事,这跟你没有关系。」方庆至朝她微笑。「不好意思,家里现在不方便招待你,改天再请你吃饭。」
「嗯。」翁韶晴点点头,再看向许夕夏。「我先走了。」
许夕夏脸色苍白,陷入严重的自我厌恶中。她痛恨自己为什么连一点小事都做不好,甚至还拖累了韶晴……
「好了,你先去洗澡,好好休息一下。」方庆至催促着她。
她轻轻点头。「方爸、方妈,对不起,我先进去休息了。」
「不要胡思乱想,要好好休息。」柳静美柔声安慰。
第9章(2)
然而,许夕夏压根没有被安抚好,她走进浴室里,严重质疑着,这样的她到底还能不能待在他的身边。
听见外头传来细微的对话声,她故意转开水龙头,想要用水消灭声音,再者,因为她很无力、不想动,便坐在浴缸里想放空自己。
然而,那争吵般的声音还是传进她的耳里。
她听见方致远数落着方庆至,说为了她到底放弃了多少,如今甚至还因为她差点酿出灾害……她把自己埋在浴缸里,稀释着她的泪水。
好没用,她真的好没用,不管她再怎么努力地想要扮演好角色,她偏偏就是这么不适任,不是个性也不是外在环境的问题,纯粹是她的脑袋没有用!
她还在这里做什么!
「夕夏?」
她蓦地浮出水面,看着那扇门板。
「还没洗好?」
她怔忡地看着水面,再听到敲门声和呼唤声,恼声吼着,「你可不可以不要烦我?」一喊出口,她立即愣住。
不是的,她不是要凶他,可是……
「夕夏,没事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外头的人顿了下,但那低嗓还是裹着柔柔笑意,像阵温煦的风,不断地安抚她。
「不是,你……不要理我啦!」她又慌又急,连话都无法适当表达,气得猛拍水面。
她好挫折,有说不出的颓丧和空虚。
「我要进去了。」方庆至推开门,看她整个人缩进水里,不禁低笑地蹲在浴缸边。「对了,我也还没洗,你等我一下。」
「你……」她想要阻止,却看见他已经开始宽衣解带,只能把自己缩得更小,然后瞪着自己的脚背不敢看他。
方庆至怡然自得地冲着澡,边说着,「刚刚忙了一下,浑身是汗。」
「对不起,都是我害的……」
她垂着脸,突地感觉阴影逼近,一只大脚跨进浴缸里,但并非坐在她对面,而是硬往她身后挤,将她抱进怀里。
「我回到家时,唯一庆幸的是你并不在家。」他勾笑。
他回到家时,门早已打开,炉火已经关了,而灭火装置有敢动,所以基本上只不过洒了一点水,状况不算太糟。
接下来,他开始打电话给她的朋友,幸运的是,第一通就找到她,让他高悬的心得以放下。
「可是如果我在家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他双手交握在她的腹部,强迫她倒进自己的怀里,就躺在他的胸膛上。「可是,我怕的是你在家里出了什么意外,要是烤箱或微波炉因使用不当爆炸,结果你被烟呛晕在屋里……那种无法挽回的可能性,才真的让我害怕,至于其他的,我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
「没有那么多可是。」他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发旋,亲吻着她粉嫩的颊,不是为了欲念,而是一种鼓舞打气。「不要担心,有我在。」
她垂着眼,泪水一串串滑落。
她的心里藏着秘密,被恐惧压迫得快要喘不过气,她想跟他说,可是又说不出口……因为她不能再耽误他,真的不能再拖累他。
「嘘,不哭,没事了。」他轻柔地吻去她的泪,打趣道:「看你哭我还真不习惯,我比较接受你撒野一点,最好是可以揍我两下,或踹我两脚。」
瞪着他,她蓦地破涕为笑。「你是M喔!」
「那你就是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