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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害她吗?”琉璃的手心开始冒冷汗。

   

  “不是,我感觉到他们不是要害亭兰格格。他们好象……有很重要的话要跟她说,可是格格她一直听不见。”玲珑愈说愈心焦。

   

  “亭兰格格阳气那么旺,又是达官显贵之女,哪听得见‘他们’的声音!那你听得见吗,玲珑?”

   

  “没办法。”她摇摇头,面带为难。“但我感觉到他们要告诉格格的,是十分重要、十分紧急的事。他们看来已经围在格格身边满久了,不像是这一、两天才跟上她的。”

   

  “一群孤魂野鬼……”琉璃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们会有什么重要的事嘛,顶多是要人超度他们吧。”

   

  “不是!不是那样!”玲珑的双眸突然撑得老大。“不是超度!而是……十分重要的秘密和即将来临的危机。就快来不及了!”

   

  “玲珑!”琉璃一声惊叫,全部的人回头一看,只见玲珑瘫倒在姊姊怀里,不省人事。

   

  任何人不得未经原作者同意将作品用于商业用途,否则后果自负。

   

  而在厅内一片混乱的同时,亭兰也正好抵达后门,被一直久候求见的人吓了一跳。

   

  “是你?”她实在不敢相信他会来找她。

   

  “打扰了,亭兰格格。”他不卑不亢的拱手致意,两眼英武有神,就是表情太深沉。

   

  “你是那个康亲王府的……”说来惭愧,她早忘了这人的名字。

   

  “鄂伦岱。”

   

  “呃,对!”难怪他不敢报名求见。康亲王府的人在冤案未平之前,仍属罪犯,而且他还是仇家灭门之下目前确知的秘密幸存者。

   

  “我已经在这儿守了好几天,总算见到你了。”像他日前落拓的状况,加上身分不明,根本没有人会让他求见世家贵胄的千金小姐。

   

  “有什么事吗?”

   

  鄂伦岱闭口不语,只盯着亭兰身后门内眼光怪异的仆役们。

   

  “进屋里来。”她明白一定有什么非常机密的事,否则他不必冒着风险、千辛万苦的在她家后门守候。

   

  亭兰引他到她二阿哥远赴关外前一直居处的小书斋内,支走了所有仆人,鄂伦岱警戒的表情才略微松懈。

   

  “你上次确实在我家镜厅内摸到密道吗?”

   

  “密道?”亭兰的脑筋有点打结。她只记得闯鬼宅那夜有摸到一面会动的镜子。“大概吧。”

   

  “大概?”他略微不满。“有或是没有?”

   

  “我怎么知道!”他这是什么态度!“我只是摸到一面像门似的,可以推进去的镜子而已,我哪知道那是不是密通!”竟敢对她这么拽?他不要命了!

   

  “你还记得那面镜子的位置吗?”

   

  “不记得。”记得了也不屑告诉你!亭兰满脸不悦的转头怒哼。他以为他在质询犯人吗?问什么她就得招供什么?

   

  鄙伦岱垂眼轻叹,调整好自己的心理才再度面对她。

   

  “如果我态度上冒犯了,请你见谅。因为事关我全家数十条人命的血债,我不得不严肃以对,那密道可以说是我家人唯一留给我的线索。”

   

  一见对方态度放软,亭兰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如果……如果我帮得上忙的话,你尽管开口。”

   

  “你还记得那扇像门似的镜子位置在哪儿吗?”

   

  亭兰偏头思索一阵。“好象靠左边的角落吧。我也记不太清楚,因为我是随便乱摸摸到的。”

   

  “随便乱摸?”鄂伦岱不自觉的调高声量。他还以为这女的有多厉害,一到镜厅就看出此地有机关,三两下就破解这八卦镜阵的秘密,找到密道。

   

  随便乱摸摸到的?骗谁啊!

   

  “可是我在我家镜厅无论怎么摸,都摸不出头绪。”他的额上已经开始冒青筋。

   

  “这我就不知道了。”她耸耸肩。

   

  “你可以再去我家找一次吗?”

   

  “我?”她由意外渐渐转为为难。“我恐怕……无法帮你这个忙。”她上次已经在狩猎场当着大家的面说她撤离这件查案工作,她不能失信于雍华。“你请宣慈帮你吧。发现镜门当时,他也在场。”

   

  “没用的。我就是和他一起找,怎么找也找不出个结果,只好瞒着宣慈大哥来求助于你。”

   

  “为什么要瞒着他?”她还以为是宣慈差他来的。

   

  “他说不想让你再介入这件案子。可是我实在已走投无路,只得来请你亲自走一趟。你放心,我会守护你的安全。”鄂伦岱坚决而刚毅的盯着她,像是一种保证。

   

  宣慈不想见她!宣慈不想再亲近她了!

   

  亭兰根本没听清楚鄂伦岱说的重点,她脑中只回荡着这令她抽痛的意念。

   

  是啊,事实本来就该如此。是她对着宣慈大吼大叫,说她有多厌恶他的人、有多不耐烦于他的查案工作。是她撵走宣慈的,是她亲口咒骂他说一看到他就烦的。怎么现在宣慈全照她的话办到了,她反而有种心被撕碎的深深痛楚?这份疏离和淡漠的态度,不正是她想要的吗?

   

  “亭兰格格,如果你真的不方便,我就不勉强你了。”郭伦岱看着她颤抖紧握的双手、空茫的眼神,虽然不解,但他已明白要她出马是不可能了。“亭兰格格,我告辞了。”

   

  “等一下!”她突然唤住鄂伦岱起身离去的恭敬退礼,欲言又止,满眼藏不住的关切。“宣慈他最近……好吗?”

   

  “很好吧,只是为了找镜门和平反密函的事伤透脑筋。”这个亭兰格格脾气古怪,问的问题也很古怪。

   

  “是吗?”亭兰一下子被完全的沮丧打至谷底。

   

  宣慈没有她,一样过得很好。可是自从狩鹿那天之后,她每夜都在为难以抑遏的相思暗自泪流。她好想听到他的声音、好想见到他的人。好想好想,想到心痛,痛到彻夜难眠。

   

  可是……她对宣慈而言,显然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更何况,是一个曾经出口伤他的狠心过客。现在这份相思折磨,或许就是她的报应吧。

   

  “好吧,我和你走一趟康亲王府。”这份感情对方早已放手,她又何必苦苦牵挂下自找罪受?一切都就此了结了吧!

   

  “你说真的?”鄂伦岱实在摸不透女孩子反反复覆、莫名其妙的反应。

   

  “我们现在就走。”她一昂首,便毫不迟疑地阔步往后门方向迈去。反倒是呆立在跨院房门口的鄂伦岱不解的凝视着她的背影一会,才快步追上去。

   

  “亭兰,等一等。”

   

  亭兰身侧后方的声响吓了她一跳,心想,可别在这时候被她额娘逮到。她戒慎恐惧的缓缓回头,看清来人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你,芙蓉。”

   

  “你要去哪儿?”芙蓉警戒的盯着亭兰身后身形矫健的英武少年。

   

  “去帮宣慈最后一个忙。”

   

  “帮他什么忙?”看亭兰凄然的笑容,芙蓉的警戒霎时松了一半。

   

  亭兰把她拉到一旁角落,避开了伫立静候的鄂伦岱,才开口道:“我不会再和宣慈碰面的,你就别再替元卿盯着我了。”

   

  “不是,亭兰,我不是替元卿盯你,我只是……呃……”芙蓉的确是奉命盯住亭兰,但不是提防她和宣慈相见,而是基于安全因素。可是她的秘密行动竟一下子就被亭兰揭发,糗得她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

   

  “我已经很清楚我在他心目中的分量。”原来一直是她在自作多情、自我陶醉。“撇开感情不谈,我现在只想为自己的行为收个尾。我做事向来有始有终,就让我把我该做的事完全告一段落,好吗?芙蓉。”

   

  芙蓉始终没有听明白亭兰话中所指的“事件”是指什么,她只明确而深刻的了解到,亭兰受伤了。在心底最深最深之处、在感情最浓最浓之处,亭兰的灵魂正躲在彼岸恸哭。此刻她佯装坚强,只是想转移一下自己的焦点,等夜阑人静的独处时分,再彻底崩溃宣泄。

   

  她怎能在此时还阻拦亭兰,毁掉亭兰强撑着的尊严?

   

  “好吧,一路小心,亭兰。”

   

  亭兰挤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便和鄂伦岱匆匆远去。

   

  她不知道此刻她家正厅内起了多大的骚动,也不知道她将面临如何重大的危机。她只顾着向前行,完全没注意到身后远方芙蓉惊恐的叫唤。

  第八章

  怎么会这样?

   

  夕阳西下,亭兰乘轿自康亲王府偷偷返回家中,满肚子疑惑与挫败。

   

  那面会动的镜子真的不见了!她今天整个下午都在康亲王府东摸摸、西碰碰,试图找到上回误打误撞的镜门密道,可是没用,镜厅内八八六十四面大小不一的各式镜子她全摸遍了,没一扇镜子可以像门似的推开。

   

  怎么会这样?

   

  鄂伦岱甚至怀疑她根本不曾发觉过什么密道,宣慈说不定只是为了替她做个“有助查案”的表面功夫,因而替她掰点功劳来撑撑场面。要不是因为他对宣慈人格的信赖与景仰,自己推翻了这项假设,她真的差点当场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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