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恶魔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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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见识到风采翩翮的时光前,美银嫂四处勾搭所有穿裤子的雄性动物,这表列的名单有:派出所上从主管、下至半聋负责打扫送公文的荣民伯伯,市场卖鱼贩菜,杀猪宰羊的众家难兄难弟,全都是她骚扰的对象。

  最离谱的是到医院看病,带小孩注射预防针,她都有本事去招惹男人,更别提光是搭公车、买车票,她也有办法弄到一堆男人的电话,光大她的花痴宏业。

  当美银嫂报案之初,所有的警员都以戒慎恐惧的表情面对她的振振有词,继而大伙儿推论出一个共通的看法:这是美银嫂用以吸引时光先生注意的法子。

  虽然浪漫得一场糊涂,但时光的眼神通常只追逐着美女跑,即使不是绝色佳丽,至少也要有些风韵内涵,是以对于美银嫂,时光只将她视为颇勤快的佣妇,对她蓄意的接近,只是冷淡回应。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就只有她自己以为别人不晓得的美银嫂,便在黔驴技穷的情况下,三天两头到派出所谎报,从失窃到有人闯空门,各种名堂不一而足。

  由于深知她的目的,也因着大家都是本地久居乡亲,所以警员对她的报案总是一笑置之。直到这次她报称有人意图绑架时光事件。

  在时光画作价码逐步攀升的时刻,时光接擭不少恐吓电话。适逢国内大规模的进行扫黑活动,接连发生多起骇人听闻的绑架撕票案,这使得美银嫂的报案倍受重视。

  详细的情况萩萝已不太记得了,只知有一天大批军警上山包抄,最后并没有发现什幺可疑人物。倒是有不少仰慕时光的年轻人,镇日徘徊于此,希望亲见大师风采。

  风头逐渐退去,驻守的警方人员也陆续彻岗,美银嫂却发了抂似的,时常以扫把驱打着耶些徘徊不去的年轻人:

  不解的萩萝,常常坐在爬满葡萄蔓藤的参天花架下,托着腮帮子看着美银嫂的行径,小脑袋瓜子里写满了疑惑,不明白她的动机。

  过几年,她总算在美银嫂被强制送进精神病院时得到答案。长期的欲求不满,压抑过久产生的妄想症,使她将时光视为已有的私产,不愿让别人接近时光的焦虑,使她性情大变而充满了攻击性。

  “你是说美银嫂?我们也没料到她会变成那个样子,我……”由于急于想要解释,蔌萝想也不想的偏过头去,微噘的红唇轻轻地扫滑过他的唇,引发他不自然的倒抽口气。

  “不要再为他脱罪了,多少人?你知下知道有多少人因为你父亲而家破人亡?”

  “但……那并不全然是他的错啊!”

  “是吗?如果他可以收敛行径,又怎会惹出这幺多的是是非非?”他深深吐出大气,迈着大步的来到门口。“起码,现在我可以确定的是,他没有办法再伤害任何人,没有人会因为他而而受到痛苦折磨。”

  萩萝闻言为之一颤、霍然由所坐着的高脚凳上跳下来,急切地冲到他面前。

  “你把我爸爸怎幺了?你到底把我色爸怎幺了?”

  “你不会想知道的。”

  萩萝握紧了双拳,一直地追问:“你快说啊!他庄哪里,现在到底怎幺样了?”

  “他现在很好、活着,活得很好,二餐有人服侍,所有大小事都有专人处理,他只要专心活着就好。”

  “你……你说他只要专心活着是什幺意思?”莫各其妙的望向他倏然间冷漠起来的眼睛,萩萝的心不禁开始注下沉。“难道,他有可能不能‘活着’?”

  “的确。活着是件很稀松平常、很EASY的事儿,可是,当你的行动不能随心所欲时,那就是件很痛苦的事,”

  “你是什幺意思?你对他做了什幺?”

  “我没有对他做什幺。你的问题应该要问他自己,到底他做了什幺,才会受列这种惩罚。我并没有对他做出什幺伤天害理的事,我只是动用一切的力量来延续他的生命,直到我高兴的那一天为止。”

  “到什幺时候?”虽然心底一直有着不祥的预感挥之不去,但萩萝仍勉强自己硬着头皮问道。

  “到我完成复仇的那一天为止,我要他享受自己最亲爱的人受到伤害时的痛苦,因为无论我再怎幺折腾他,耶种痛苦都是短暂的,可以被遗忘的;只有最心爱的人受到的痛楚,才能让他真正的感同身受。”

  萩萝顿悟的望向他,打脚底升起一股寒意。

  “你是想利用我来伤害他。”

  “不错,你果然一如我印象中的聪慧,我调查很久了,虽然私生活糜烂到了极点,不可讳言的,这世间只有你时萩萝是他最心爱的人,也是他最在乎的人。无论他人到哪个地方,房间里必然先摆上你的照片,逢年过节,生日、毕业,他永远将你的日子当成节庆来庆祝。如果我不好好的利用你,我岂不太傻了?”

  “他在哪里?”

  “遥远但安全的地方。”

  “我想见他。”

  “我爱莫能助。”

  “你……”气血攻心使得萩萝为之一阵晕眩,身子也不住的晃动。“他是我的父亲,你不能就这样的囚禁着他!”

  他浓浓的眉毛往上一扬。“噢,不,萩萝,我想你有很大的误解,我并没有囚禁任何人,事实上他大可自由的离开我为他准备的安乐窝,只要他愿意的话。”

  萩萝被他的话搞得心慌意乱,咬着下唇陷入沉思中。

  如果他所说的是事实,爸爸那幺酷爱自由的人,为问会自甘被限制在某地?若这不是真的,爸爸的画作何以又能源源不绝的流通于世?

  她缓缓地踱向那一幅幅地狱般的画作,看得出来是爸爸惯用的笔触,下方签名和印记也证实了这是爸爸的真迹。

  问题是,向来歌咏生命、热爱探险生活的父亲,怎幺会创作出这幺晦涩的作品?这跟他在拍卖会上所卖:青春洋溢的裸女、充满张力的花卉、或是非洲丛林弱肉强食的强劲生命力相较之下,更显得不寻常。

  还有这些雕像,活生生的显现出爸爸的特质,看得出是很用心观察后的作品。是谁做的呢?这幺做的用意何在?

  而他说的复仇又是怎幺回事?这件事跟爸爸、我,又有什幺关系?她百思不解。

  萩萝转身坦然的面对他,眼中冒着坚定的火花。

  “你想要怎幺报复找爸爸?”

  他似乎没行预期到萩萝的反应,先是愣了好—会儿,而后他直勾勾地盯着萩萝明媚的大眼睛,

  “我是个笃信以牙还牙、眼还眼的人,我要把他加诸在我生命真的痛苦,一点一滴的还给他。”

  “是吗?试问,你又要怎幺衡量得失多寡呢?”

  “我心里自有一把尺在度量,我已给了他选择,但他始终是选择自我,即使是他最心爱的女儿,也可以牺牲。”他双手环抱胸前,神情顿时像飘到很远的地方了。

  “你……你说什幺?”

  “几年前,他在大溪地惹上件大麻烦:有人控告他诱奸一名十二岁大的小女孩,是我帮他摆平,使他脱身,而没有因为这桩丑闻弄得身败名裂。但是,我也提出了我所要的交换条件。而他,答应了。”

  “你的条件是……”

  “我要他付出的一点代价,跟他从我身上所剥夺的比较起来,可以说是微不足道。我要他将大部份的财产都交出来——”

  “你这卑鄙的小人,怎幺可以用这种手段勒索他!”

  “不,我话还没有说完,我并没有接受他任何的财物,相反的,我提供他一个完善的环境继续作画,使他的名声维系不坠,我,用我自己的方法在复仇。”

  “听起来你倒像是一个以德报怨的慈善家!”

  “别这幺说,讥诮并不适合你。慈善不是我的天性,多年的困顿求生只教会我一件事——把握住每个机会。”他双腿微微叉开地俯视萩萝,眼里多了簇跳动的异样火花,这使得萩萝下由自主的连退了好几步。

  “我要从他手中夺走他最珍贵的东西,这是我这些年来唯一的念头。”

  “如果你想要他的家产和画作,那幺你已经如愿了,你现在已经是个非常富有的人,尤其是有他亲自题款的画,现在很抢手。”萩萝指着那些充满着闷和悲怆色彩的画,漫不经心的回答他。

  “还不够。我原以为这些就是他的全部,但我发现这些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在他心目中:水远有比这些名利更重要的事——那就是你。我以为他是为了逃避法律责任而隐居异乡,但是我错了,他是为了保护你。”

  “我?这……”萩萝闻言大为诧异,她觉得难以置信,那个总是耽于逸乐的父亲,会把自己看得那幺重;“我看你八成是哪里搞错了,我爸爸是个极度自我的人,他谁也不管,从不真正的爱上任何人。他只爱他自己而已!”

  想起这些年来,父亲对自己的疏于关心,萩萝脸上闪过了复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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