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恶魔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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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缓缓逃走向水潭,他清楚地意识到她正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解开缚绑在腿上的树枝和布条,他吸口气后,便整个人沉进水潭内。

  把握住这难得的好机会,萩萝赶紧拿超贴在岩壁上烤干的衣服,手忙脚乱的套在身上,而后信步虐出这片略为内凹的山壁。

  外头风雨稍歇,远远的天际挂了道优雅的虹,脚下山谷间仍是急流的滚滚山洪,这使得萩萝的心情又加郁闷几分。

  转回凹壁内,没见到磊洺的影子,这教萩萝心头为之一震。老天,他该下会是淹死了吧?

  快步的走近潭畔,混浊的水面下看不出有没有人迹,恐惧使萩萝几乎要晕了过去。

  “喂,祝磊洺,祝……你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啊?喂!”她使尽吃奶之力地大叫,但回荡在山谷间的,只有一声声的喂——喂——喂——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面对空寂的山谷,和已经澄澈了的水潭,恐惧渐次盘踞萩萝所有心思。

  远远的,有着窸窸窣窣的声响住这个方向而来,这使萩萝的心几乎跃到咽喉,她蜷曲在熊熊的火堆旁,等着未知的物体现身。

  猛然,“啊——”有只不小的野猪被投掷到火堆边,使得萩萝紧绷的神经立即起了反隆地放声尖叫。

  “嘘,是我,还有我们的晚餐。”浑身只穿了件短短的四角裤,他拄着只削尖的木棍,看起来十分疲惫。

  “啊,你跑到哪真去了?我以为……以为……”她忘形的跑过去拥住他,等到回过神来,萩萝立即松开手,笨拙地想为门己的行径解释,

  “以为我淹死,还是被掹兽给叼走了?”他拍拍萩萝的肩膀,示意萩萝扶着他来到火堆旁。“我注意到你把火堆照顾得很好,以—个没当过童子军的豆芽菜而言,你表现得很好。”

  兴奋于他的出现,萩萝对他话里的揶揄意味,不表意见地耸耸肩。

  “我看过你添柴火。只是,我搞下懂你怎幺会突然不见了。”

  “嗯哼,关于这一点,我建议我们先填饱肚子再说,这位是指点我们迷津的先知,但很不幸的是——先知几乎都会变成烈士。我已经找到下山的路了。”

  “真的,在哪里?”尾随着他拖着那头野猪到水潭边,萩萝迫不及待的大叫。

  “现在天色晚了,我准备明天天一亮再离开这里。刚才我在洗澡时,看到咱们这位猪先生在附近徘徊,所以我悄悄地跟在它后头,就这样找到路。但现在,猪先生已经功成身退,准备做它这辈子最后的贡献了。”锐利的刀锋过处,他将猪肉叨成一条条,贴放在火堆中的大石上头,不一会儿即有扑鼻的肉香飘来。

  他由腰袋间摸出一小包以锡箔纸包裹的东西,洒了些在肉片上,而后递给萩萝。

  “吃吧,虽然比不上五星级大饭店的美食,但在这种情况下,你将就将就了。”磊洺自行拿了些肉片塞进嘴里,对她突然顿了顿的表情颇下以为然。

  “对不起,我不是嫌恶你辛苦捕捉到的野猪,我……我只是想到了波吉和梅子,不知道它们现在在哪里。”

  “你为什幺不叫叫看,或许它们就在附近。”

  “不可能的,昨天我们摔进河谷后,我就没再见到它们了。”

  “叫叫看嘛,说不定它们也正在找你呢!”

  “我……波吉、梅子!”

  “太小声了,它们可能听不到,再大声点!”

  “虽然我觉得这念头很蠢,但我却很相信你的话。”对他轻声说完之后,萩萝转头继续大声呼唤波吉和梅子的名字。

  出乎荻萝意料之外,在她身后的某个方向,傻大个儿波吉和梅子,正兴高采烈地朝她飞奔而来。

  “波吉、梅子!”被硕大的波吉扑倒在地,摸着在她脚边磨磨蹭蹭的波吉和梅子,萩萝大感不可思议的望着他。“你怎幺知道……它们,我是说……”

  “其实是波吉先找到我的,我追野猪时,经过昨天我们经过的断路,它们就守在那里,回来时它们就跟我一块儿回来了。”

  “谢谢你,为了这一点我会永远感激你的。”

  “是吗?永远可是段漫长的时间呢!快吃些东西吧,我会弄一些给波吉和梅子吃。”

  夜晚真正降临了,望着天边那轮明亮的月亮,听风扬过树梢的窃窃私语声,只有山谷里潺潺水流,证实了曾有的山地变动。

  蜷曲在火堆旁,虽然有了波言和梅子毛绒绒的毛皮,但阵阵扫过的冷风,仍是令萩萝不自觉地更瑟缩得厉害。

  不知何时,磊洺在萩萝身旁躺下,并且将她揽进自己怀里。

  “啊!呃……我……”萩萝面红耳赤的想推开他,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在寒带,人们取暖的最好方式便是互相依偎,我们最好多休息保持体力,明天才有办法下山。”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沙哑低沉的声音使人安心,也使萩萝在最短时间内有了睡意。

  “啊!是吗?我可不可以请问你一件事?”

  “你说。”

  “你胸口的这朵铃兰花……”她手指轻轻地划过他的肌肤,听到他倒抽一口气,萩萝立即收回手。

  “思哼,这铃兰怎幺啦?”

  “似乎是很简略的笔触……”

  “没错,”

  “是你自己画的?”真是搞不懂自己,鼻尖都几乎要低到他胸口上了?!萩萝全身臊得发烫,不过,就这样依偎着个柔软的大火炉,可真舒服!

  波吉跟梅子八成也是这幺想吧!因为它们也越来越偎近她光裸的脚跟了。

  “不是,是个我极看好的艺术家,早年的作品。”

  “这样啊,那他画这花的时候,若不是没睡饱,八成就是喝醉了……或者,是帮你剌青的人有问题。”萩萝食指缓缓描绘着歪斜扭曲的花纹,忍不住叹口气道。

  “那倒未必,那个艺术家的风格即是如此,但她现在并不走绘画的领域,说下定连她自己都已经忘了,曾经有这幺样的一幅画作呢!快睡吧,养足精神你明天才有体力被我折磨。”将她的头扭向自己怀里,磊洺呵欠连连地说。

  “我是很想睡啊!但是今天晚上的月色实在太美了呢!就像是蒙上层淡柔的天鹅绒,在这样的月光下作的梦,应该都能达成愿望吧?”转头望向高悬中天的皓月,萩萝眯起眼睛地柔声喃喃而语。

  “我看月亮也真是辛苦,因为像你这种小女孩的愿望是永无止境的。”拍拍萩萝的肩,他失笑的回答她。

  她闻言,立即磨着牙的转向他。“你这人怎幺这幺没情调!连这幺美丽的月色,你都不能好好沉醉一下?”

  他惺忪的睡眼眨了眨,倏然地挑起左眉。“唔,这下子我倒是要对你刮目相看了,你向来不是最排斥这些风花雪月的浪漫情怀吗?就连你书里的主人翁,一个个不也都是柳下惠?不,说柳下惠还太抬举他们,我总觉得他们,无论男女,似乎都是类似圣人的机器人,只类似人,却少了点人性。这样的人生活着有何意义,实在看不出来!”

  “什幺?”虽然她一再命令自己要冷静,毕竟每个人都有权利表达自我的观念和看法,但听到他这幺不留情面的批评自己的书,萩萝还是忍不住要火冒三丈。

  “难道不是吗?李绫不也曾跟你提过。她告诉我时,我还以为是同行相忌:自古文人总是相轻。但我仔细的拜读过你的作品之后,我才明白症结之所在。”

  “噢?”气得两拳握得紧紧的,因为她伯自己会克制不住,而往他脸上砸过去。

  “这不是一句‘噢’就能够解决的,问题可大条了!如果你再不设法谋求改进的话,李绫要赢你是轻而易举的事,起码,她脑袋瓜里多少还是有些堪用。”

  “我不认为我的书有什幺不好,我……你在干什幺?”对他横亘在背后蠕动突起戒心,萩萝瞪大了眼。

  “嘘,我在帮你按摩,你真的太紧张了,”磊洺一派轻松地,十指律动有致的在她背上挪栘。

  “我才不紧张,我有什幺好紧张的……”真是太舒服了!虽然只是个略有遮掩的小凹穴,但经由他不知打哪儿弄来一堆——足足比她还高的茅草、誧上他背包裹的轻柔软暖薄毯,还真是舒服!比露宿在湿黏的泥地强太多了!

  “是啊!有什幺好紧张的呢!”听到萩萝均匀的呼吸声之后,他才坐起将薄毯的另一端盖在萩萝身上。自己则信步踱住那潭清澈的水池。

  迅速的扒光身上的衣物,他像颗炸弹般的投进涌起的水波之间,而后像条蛟龙舱的来回十数趟,像是在发泄苦所有精力股的拚命划水。

  湿漉漉的由水里走上乱石累累的岸畔,他无视于光裸得卯初生婴孩的自己,缓缓踱向迎风坡面,坐在块突兀得例插在崖边的:巨石上,他伸手拍拍不知何时来到身畔的波吉和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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