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炽情狂飙(港名:逃情快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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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太多的闲杂人等穿梭其间,除了妨碍救援工作之外,万一引起爆炸的话,那不但更困难救援,而且死伤人数会更扩大。

  趴在小马怀里,菲碧苍白着脸地盯着一辆辆被吊开的车,直到救护人员将小李自撞得歪七扭八,已经看不出原来样子的车里拖出个软绵绵的人,并且放在担架车上时,她再也按捺不住地挣脱小马,拔足朝小李的方向狂奔。

  除了额头和嘴角的血,看不出他有什么外伤,小心翼翼地摸摸他的唇,试探他的鼻息,菲碧喉头像被石块压住般的哽着。

  缓缓地睁开眼,小李朝菲碧挤挤眼,「唉,别哭丧着脸,我没事,只是胸口有点痛,大概撞断了几根肋骨而已,别担心。」

  「我好担心,我害怕……害怕……」多年前哥哥发生的意外又浮现脑海,菲碧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像是意会到她所想到的事,小李猛烈的剧咳后,笑了笑。「别担心,我不是你哥哥。我说过我绝不离开你,即使是死亡,也休想把我自你身边带走。现在,做个乖女孩,去找小马,请他详细地检查一遍车子,我想我们可以找出可以控告小齐的证据。」

  「你是说?」想到他话中的暗示,菲碧毛骨耸然。

  「嗯,我在被他逼到墙角前,车子已经出问题了。」在他们对话中,担架被抬上了救护车,交代几个学员随他到医院去之后,菲碧目送救护车离去,怒气逐渐高张。

  不理会小马或父亲的呼唤,菲碧踩着坚定的步伐,大步地朝阿波罗车队的维修站走去。

  忙碌的技工和工作人员都诧异的看着她,但任谁也没有停下手边的工具,他们只是朝后头叫了叫,又各自忙着自己的份内事。

  「哟哟哟,瞧瞧这是谁啊,怎么?那个姓李的死了吗?」双手抱在胸前,小齐脸上挂着恶意的笑容,邪恶地调侃着菲碧。「本来我这个人是向来不接收别人用过的二手货,但若是你好好地哀求我,或许我会破例的收容你。」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难道你不明白那有多危险吗?他或许其它人,都有可能因此而丧失性命、受伤……」气到连话都要说不清楚了,菲碧只有握紧双拳,以阻止在眼眶的泪水溢流而下。

  「赛车本来就是危险的运动,连保险公司都不承保,如果怕死,可以不要来玩啊。玩不起就乖乖的闪一边去,少在那里牵拖别人。再说机件故障也是常发生的事,自己的维修队不好,怨谁啊?」

  「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竟然是个如此恶心肠的人!」

  「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把我当个人看过!辛菲碧,说起歹心肠,你比我还要加三分,你知不知道长久受人忽略的感觉吗?若要说我狠,那把我逼到这地步的你呢?」

  备受震撼地连退几步,菲碧缓缓地摇着头,泪水无声无息坠落。

  「小齐,那些并不能当作你破坏别人车子的借口,我发现李老板车的煞车系统被破坏了,而且悬吊系统也有被动手脚的迹象……」在一旁默然不语的小马,突然开口。

  「任谁都知道车子在坡度比较大的山丘腾空跳跃时,底盘、悬吊系统都很容易受伤的,像我的引擎气门也受损了,我能赖谁?」不以为意的拍着自己车子的引擎盖,小齐故意用很大的声音,说得令附近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在哄堂大笑中,小马面色沉重地举起手,在他展开的手心里,赫然是把锋利的折叠刀。

  「小齐,我相信这把刀你应该不陌生才对……」小马掠过小齐伸过来的手,将刀交给身畔的大会工作人员,然后正视小齐。「这刀是工作人员在车子里找到的证据,而我记得这是我跟菲碧合送你的生日礼物……」

  无视于其它人的哗然,小齐猛然冲向小马,「你们怎么可以也这样背叛我?没有了菲碧,至少我还有你们这些兄弟们,想不到连你们也跟她同个鼻孔出气……」

  疲倦地抹抹脸,小马面对这曾经是任剑侠游的少年伙伴,语重心长的摇了摇头后说道:「小齐,我们并没有变,变的是你。菲碧她没有错,她只是爱上了别人。如果你真的还是我们的好兄弟,就该给她祝福,而不是如此的诋毁污辱她。」

  小马说完后即和修车厂其它的师傅们怏怏地离去,菲碧缓缓地踱到他面前,认真地盯着他瞧了瞧,最后眼底浮上层悲哀。

  「小齐,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有恨你的一天……你像我的哥哥,又似我的师长、朋友。在我因为哥哥去世而难以自悲痛中自拔时,是你指引我走进赛车的世界,使我能在速度的追求中得以跟哥哥更接近,也使我能安定无依无靠的心,但是……」她沉重地叹了口气,再抬起头时,眼神更加地深沉、也更锐利。「但是你却对他做出这么不可原谅的事。小齐,为了这件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永远!」

  不待小齐有任何反应,菲碧匆匆地往外走,此刻她满心都是躺在担架上的小李,但背后传来的喊叫却使她怔了一怔--

  「你原不原谅我又有什么差别?如果不能使你爱我,那就让你恨我吧,起码,这样也能教你一辈子记得我。」在被警方人员扭上警车前,小齐扯直了喉咙大吼。

  转身面对挣扎着仍被强塞进警车的小齐,菲碧选择双手捂住耳朵,快步地跑向小马准备好的车,一踩油门,车子便向前猛冲出去。

  泪水不断地淌落衣襟,回忆像走马灯般的在脑海中迥荡,那是自她有记忆起的所有片段:不融洽的父母,她唯一的朋友也是仅有的手足--哥哥、小齐、小马、小胖,还有其它的师傅或学员们……

  不知何时,泪水已经停止了,揉揉干涩的眼眶,她抬起头望向那几幢高耸的医学大楼,心里剩下的,只有霸道得如沙漠酋长,有时又体贴得令她不知该如何拒绝的那个人--;小李。

  突然明白一直困惑着自己的是什么了。她甩甩头,踏着轻快的步伐朝急诊室走去,脸庞换上了前所未有的自信和轻松表情。

  我一直以为守着自己的心,便可以安安全全、不受任何伤害;我想只要我不去爱任何人,就能够不被生离死别所折磨。但是,回首我这些年压抑至极,索然无味的生命倒不如受这情爱的拖难,起码让我感觉自己还活着啊!

  玻璃门向两侧滑开,菲碧抬起头迎向那些满脸焦虑的人们,这其中有她的父母,其它的师傅们。她深深吸口气,抬头挺胸地走向他们,她心里有股新的勇气正在滋长。

  「菲碧……」

  「老板他……」

  「还在手术中,医生说……」

  面对那些人的七嘴八舌,菲碧只是沉住气的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地组合出自己所要的资料--他还在动手术,只是肋骨断了一根,两只手指骨折,连医生都在明了他受伤原由后,直呼真是太幸运了。

  心头上的大石,很快地落了地。菲碧双手往上一举,制止他们说下去。「你们都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可是……」

  「但是……」

  「可是菲碧……」

  「你们回去吧,他不会有事的。因为他答应过我了,他绝不会拋下我不管,我要在这里等他,等他苏醒,然后我要告诉他,我爱他。」面对师傅们了然在胸,以及父母惊异的表情,菲碧微微一笑,那是他们从未见过的菲碧。

  「菲碧,那么你是要嫁给他了吗?」阿梅一听之下,几乎已经见到了盛大的婚礼场面般的喜孜孜。

  「我不知道。婚姻于我而言,是太遥远的未来,现在的我已经学会不要想太多,我忘不了过去,也不想臆测将来。我想,我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去逃避别人的真情,现在,应该是我踏出第一步的时候了。」双手合十地抵住胸前颚下,菲碧头一次在众人,包括她父母面前,表露出她小女儿的娇态。

  阿梅还想再说什么,但辛裕生拉了拉她,使个眼色后,连拖带拉地将她带走。而其它的师傅们眼见如此焕然一新的菲碧,也都识趣地三三两两散去。

  坐在空荡荡的急诊室外长廊,菲碧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颗亮着红灯的号志,心里格外的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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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蒙中似乎瞧见了菲碧的脸在眼前晃动,小李想睁开眼角看清楚些,但那阵晕眩却不时的袭来,使他几度在半梦半醒间来回摆荡。

  疼痛像是紧紧吸附着他身体的水蛭,总在他稍感纾解之时,如同四面八方潮水般地涌向他,使他又被源自体内的痛楚百般折磨。每当这个时候,只有菲碧的脸在脑海中出现的一剎那,可以使他暂时忘却遍体酸疼,感到无比的欣慰。

  她在为我担心,在她眼眶处凝着的泪光中,我看得非常真切:她所看到的是我,而不是她的哥哥,或是那个令她不安的蛮横男人。她看着我,就那样深情切切、真情流露,有了她这样至情至性的担心,于我已经足够了,真的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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