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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放纵自己的手在她身上流连忘返的蠕动着。“难道安德从没有令你有这种欲望?你们夫妻生活之间出了什幺问题?”

  紫玉直想踢自己一脚。该死,她为什幺没有领悟到发生在身体内部的感受就是欲望的表态?她别无选择的只好闭上嘴巴。但是他的手在她身上所引发的炽热令她难以抗拒,有种快要陷入沼泽中的绝望感。

  他的声音彷佛催眠般的不停地说服着她。“告诉我,紫玉,告诉我一些安德的事。”

  她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安德是我最好的朋友、哥哥,也是我的丈夫。”“但他不是你的情人。”他是用直述句而非疑问句肯定地说。

  “他当然也是我的情人,你忘了吗?他是我的丈夫。”一抹防卫之色浮现她脸庞。“希晨,你可不可以起来?我不习惯跟别人一起躺在床上聊天。如果你想聊天,我们可以到客厅去……”

  “安德呢?你也不习惯跟他躺在床上聊天吗?”他眼中闪动着晶光,沙哑低沉地问。

  “我从没有……”地想也没想的便冲口而出。看到他满意的笑容时,懊悔的咬住下唇。“没有什幺?告诉我你从没有什幺?”他用哄小孩的语气耐心地哄着她。

  她气馁的瞪着他。“好吧!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到客厅去说。”

  “不能在这里说吗?”他诧异地问。

  卧室里亲密的气氛令她十分的尴尬,头一甩,她试图用冷淡的音调说话。“不行,要就到客厅,不然算了!”说完她才发觉自己的语调是碎得不成样子。

  他着迷的看着她一甩头发所扬起的弧度。“好吧,走!”他伸出手想牵着她一起下床。“不,我要先换衣服,你先出去!”紫玉坚持地说。

  希晨失望的望着她。“可是我觉得你穿这件可爱性感的睡衣……”看到紫玉的白眼,他举起双手做投降状的走出去,留下紫玉及皮皮。

   ※   ※ ※

  等紫玉换好T恤及短裤出来时,希晨已经泡好一壶茶在等着她了;他甚至很自动的找到一盒饼干及一些下午茶的小零食在等着她。看到她迟疑的脚步,他趋上前去拉着她。将她安置在他怀中后,希晨将两条脚跨在茶几土。胸口上是紫玉的头,他的双手则牢牢的圈住她。

  “说吧!”他将头枕在沙发背上,闭着眼睛说。“呃,安德,嗯,安德,我……安德……”她吞吞吐吐的找不出开端。

  “我在听。”他简短地说。

  紫玉低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安德……安德……”

  他搂紧她。“我帮你开头,安德怎幺样?”

  紫玉闭上眼睛,安德死前衰弱的样子彷佛还在眼前。“安德是个GAY。”

  “GAY?”他疑惑的瞪着冒着热气的茶。“你是说,安德是个同性恋?”

  她缓缓的点点头。“没错。”

  “那他为什幺要娶你?或者他是个双性恋?你嫁给他之前知道吗?”他不停地追问。

  “我知道他是同性恋的事,安德是个完完全全的同性恋,他甚至没办法去爱别的女人:他爱我是因为我从小就是他的玩伴、他的跟班,我就像他的妹妹一样。”她平静地说。

  他扳过她的身子,使她与他面对面而坐。“你为什幺要嫁给他?”

  她没有看他,只是低着头的盯着他胸口的钮扣。“因为那是他最后的心愿。”

  “什幺?”

  “安德的爱人,他叫亚力。得了爱滋病,安德也得了。”她平静地说。

  他的反应是像烧开的水般的沸腾。“他得了爱滋病还要你嫁给他?而你这个小傻瓜竟然答应他?”

  她转过身子拭去不知何时溢出的泪水。“你不会懂的。”

  他挫败的抓抓凌乱的头发。“我是不懂,你就做做好事赶快告诉我吧!”她泪眼迷离的看着他。“安德在我生命中是很特别的人。从小他就是我唯一的友,而且他总是像个大哥哥似的呵护着我。他知道自己得病后立刻回国,一方面是为听说中药可以治疗AIDS;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要给他父母有个交代——安德是独生子,他父母老早就希望他能成家,为他们生几个孙子。”

  她清清沙哑的喉咙。“那时安德很痛苦,他的生命逐渐萎缩。即使他结婚生子,他的妻子、儿女大概也难逃死亡的阴影。况且以他的情况,他根本不敢有结婚的念头。可是他的父母下了最后通牒,替他选好了一门亲事,他吓得立刻回国,不知如何是好。正巧那时候,他父亲和我父亲在一次商展不期而遇……”

  “然后呢?”希晨催促地问。

  她正视着他。“我们的父母希望能促成我们的婚事,所以他就有了我的地址,在这里找到我。”

  “你既然知道他有这种不治之症,为什幺还要嫁给他?难道你不怕会受到感染?

  你太不爱借生命了!”一股怒气涌上心头,他焦急地叱责她。

  她困窘地清清喉咙,摸摸鼻子,就是不看他。

  “你还有话没告诉我,对不对?”他勾起她的下巴,盯着地问:“全说出来!”

  他语气中有不可忽视的怒气。

  “嗯,安德说……安德说……”她涨红脸的扭着衣角,期期艾艾地说不出口。

  他不耐烦的接下去。“安德说什幺?”

  “安德说他不会碰我,我们只是挂名夫妻。”她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整个头都快埋进他怀里去了。

  希晨听完她的话,两眼为之一亮:“你是说?他跟你……”

  紫玉害羞的点点头。“安德一回到美国就发病了,我们几乎以医院为家。到最后我甚至连他病房都没踏出一步,因为他是那幺的衰弱,我好害怕!可是又不能让我们的家人知道,那段日子心里真的好苦!”

  “告诉我其它的事。”他鼓励她说下去。她对他嫣然一笑。“安德知道我想念台湾,想念我的父母、皮皮……还有你。他要我好好的朝写作的路走下去,他说即使我不在你身旁,但是我还是可以借着写作而接近你的。”她握紧他的手。

  “再说下去。”他的眸子充满了柔情。

  她带着回忆的笑容说:“我常跟安德拌嘴,但总是很快的就和好了。他总是要我去选修课程、旁听、参观博物馆,到各个“病友后援会”去帮忙;他不要我跟别人脱节,他还坚持一旦他走了,我要答应他回来这里。”

  希晨轻轻的叹口气,安德虽然以不公平的婚姻约束着她,但是他却将她的未来都规画好了。

  紫玉偷偷的瞄他一眼。从她说完话后,一种不自然的静默就笼罩在他们之间。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令她猜不透他在想些什幺。

  经过了许久之后,他拢拢她的长发,在她额头温柔地吻了一下。“晚安,紫玉。”

  说完他先四处的为她巡视门窗后,才送她回房。看她躺在床上后,他殷勤的将被子拉到她下巴处。

  “我回去了,你早点睡,祝你有个好梦!”他大步的离去,留下一头雾水的皮皮和满心悲哀的紫玉。

  “皮皮,我看他大概不要我了。”她难过得辗转反侧到快天明时才睡着。

   ※   ※ ※

  又是一个清新的早晨,紫玉揉揉肿如核桃的双眼,皮皮正不安分的闷哼着。叹口气,她带着半睡眠状态打开前门让皮皮出去。

  她关上门,但临掩上门前的一瞥令她惊呼一声的打开门。门前的草地上铺满了许许多多的花,红的、白的、黄的,灿烂夺目的排成一个心形的花坛。她确定昨天它并不存在的,那幺它是哪里来的呢?

  “紫玉,闭上嘴。回去加件衣服免得感冒,我马上把早餐带过来。”希晨满身大汗地说。

  紫玉这才从失神中恢复,闭上吃惊而微张的嘴,慢慢的回房去加件外套。

  等她从房内出来时,吕希晨已经将热腾腾的早餐端了过来。他自顾自的摆设刀叉,并且倒了满满一大碗的狗饼干给皮皮,然后好整以暇的等着她。

  看到她走近,他立刻殷勤的拉开椅子招呼着她。“坐下,我刚煎好的蛋,法式多士也是刚做好的,尝尝看我的手艺。”

  她疑惑的看着他的举动,百思不解的喝着他倒给她的橙汁。“为什幺?”

  他扬起一边的眉毛。“什幺为什幺?”

  紫玉指指盘中的食物。“为什幺对我这幺好?还有门外的花。”

  “喜欢吗?”他从她盘中拣了块黄澄澄的多士,烫手的丢进嘴里。

  “有哪个女人会不喜欢?”她苦涩地说。她们猜不出他为什幺要这幺做,是不是他想放弃她了?或者是他认为她仍然将安德摆在他们之间?

  “其实……”她想告诉他,他和安德是不同的:她爱安德是没错,但那是种介乎朋友和兄弟姊妹之间的感情。事实上,昨晚她想了一晚上才恍然大悟的。她对安德的感情从不能让她明白的看清楚,原来她爱希晨爱得如此地深,如此地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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