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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珠讨厌被视为隐形人,大块头想批评,大可对着她发表高论,何必当着她的面和别人讨论? “你有话,直接对我说。”珍珠用日文抗议,两眼冒火的瞪着他们。 大块头哈哈大笑,朝聂涛说道,“涛,我喜欢她的精神。”接着,他又转过头,同珍珠说了句话。 珍珠脸上露出困惑的神情,她不是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而是无法理解。 “我说,你得让我教你剑道。”他一字字地说,用的是生硬的中文,很不甘愿似的。 珍珠愣了愣,半晌才惊喜的大喊:“真的!你不能黄牛幄。是你自己要教我的。” 这种说法,好像是他求她当地徒弟似的。他的脸不由得红了红。可是,他就是没办法放过练剑道的良质美材,遇见了,非把人家训练成高手不可,这也是他水野英知一生中最大的弱点。

  水野望向老婆,发现老婆嘴边停着笑意,脸更红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清清喉咙对老婆严厉的说,“你有身孕还跑来这里?你该去插插花、听音乐,别动不动就看我们打来打去;你肚里的女孩儿要温温柔柔的。”

  “我偏要生个壮小子。”香织不甘示弱的回道。 “可以。不过你得先给我一个女儿。”水野自顾自的走到门边,一副日本大男人模样,“现在,跟我回去听音乐。” 他双手背在身后,愈走愈远。香织跟了出去,走出门外几步便停了下来。“水野英知,你过不过来扶我?不回来,今晚你也不用回房睡觉了。” 不到五秒,水野先生便奔回老婆身边,一面扶着她一面陪笑:“好香织,好老婆,我陪你回房听音乐去。前几天,我买了好多轻音乐的CD片,还有贝多芬、莫内的交响乐曲”

  “是莫扎特,不是莫内。”她指正他,勾着老公的肩膀慢慢走。 “好好,是谁都好,反正我们回房去。” 就这样夫妇俩说着走着,身影绕过回廊转角不见了。 珍珠奇异的看着这一幕。原来铁汉也会惧内,也会变成绕指柔…… 她忍不住笑出声,眼光一偏,便发现聂涛一语不发的看着她,她所有的血液忽地往脑门冲。她从不知道自己这么容易脸红,自从遇见他,一这弱点就一发不可收拾的暴露出来,想克制也难。

  她装做不在意的躲进更衣室换下衣服,在里头待了很久。再出来时,聂涛仍在,他已除下剑道服,点上一根烟,斜倚在门边吞云吐雾,半边身子背着光,形成俊脸上的明暗棱线,眼神幽幽远远的望向外面。

  珍珠踌躇着,最后还是咬咬牙悄声走近,在他身后轻声的问:“你真是故意让我随水野先生学剑吗?” 聂涛捻熄了烟,转身面对她,一双鹰集锐眼锁定了她的。珍珠被迷惑了,探索着他眼底深处似有若无的情感,无法自拔。 “我必须在这里停留几日,你喜欢剑道,就好好学吧。”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我以为你和我处于势不两立的状态,你把我视为敌人,态度好凶、好恶霸。” 珍珠迎接着他的眼光,娓娓地诉说,搜寻着他脸上任何细微的波动,眼光扫过他的冷眸、挺直的鼻、严峻的下颚和薄唇…… 突然,她好想伸手去抚平他眉间纹痕,和那抹微凸的伤疤。 她不爱见他带愁的神态,可是,忧郁仿佛有数不尽的影子,密密地将他包围其中。 当她探究他,同样的,他也在探究着她。 两人杵在门旁好一会儿,四周极安静,偶尔一阵微风轻掠,拂过回廊前的稚龄松柏,响起沙沙声音,空气里飘着淡淡的土壤味道,和着熏衣草香。 风把珍珠几络发丝吹乱了,聂涛抬起手来将那些发拢到她耳后,不自禁的,大掌触着粉嫩的脸颊,流连不去。他掌心的厚茧引出了珍珠内心刚冒了芽的情愫,然后,她发现自己被拉进一个强壮的怀里,他的手臂紧紧地环住她,无法动弹。

  他把头埋入她的发中,低低细语:“但愿……但愿你真的不是。” 他话没讲全,但珍珠完全明白。 “你不用但愿,因为我根本不是。为什么不相信我的话?到现在你还不了解吗?” “嘘……”他放松了力道,但仍维持原来的姿势,口中轻声哺语:“一会儿就好,再一会儿就好。” 珍珠见不到他的脸,却能感受到他的脸颊和唇不时摩娑着她的长发和耳垂。 聂涛长叹一声,音调暗瘀而低沉,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满满的全是苦恼。“这样的决定对吗?这场赌局,下的注太大,我不想输、也不能输。别背叛我,千万不要…”

  珍珠心头跟着拧紧,她任由他抱着,心甘情顾的任他环紧自己。她枕着他宽阔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弦律,那么规律、那么捷劲,但是每一声都透出无穷尽的忧郁和压抑。

  她悄悄地把手掌贴着他的腰际,缓慢的、试探的移动到他的背后,也轻轻地圈住了他的腰。 蓦然间,珍珠心底浮现一个念头。 她多么希望他快乐呵……

  第六章

  跟水野英知学剑道,对珍珠来说,是全新的体验。 以古日本武士剑流为根底的剑道,有水野的指导,让她获益匪浅,可是也吃足了苦头。 来富良野已有十天,每天,她必须天初晓时就起床。通常此时,剑道场的后院空地已有二十来名弟子聚集练早课,练握、举、移、旋、劈的基本功,大约练个百来下左右。

  水野双手负在身后,立在屋檐下的回廊,目露精光,逐一扫视院内每一个弟子。 “谷泽,前步移两寸、右肘曲上。” “八木,劈势腕力不够!”。 “藤川,没睡饱吗?喝声精神点。” 他视线所到之处,口中随即精确的指出缺点,被点的人,更加战战兢兢; 有时,他对着珍珠咕哝了一大串日文,口气严峻又急速,珍珠十句有七句不懂,只能停下动作,睁着无辜的大眼瞧回去。一遇上这情形,水野就只能翻白眼。

  他是被老婆强迫学了那么一丁点中文,但那一丁点中文用来教剑,根本就派不上用场;至于国际语言就更不必提了——日本人的英文能好到哪里去? 所以,当大伙结束早课,珍珠还得留下来接受“特别指导”。这时水野说话的速度会放慢,再加上动作示范,真不行时,只好劳动宝贝老婆香织了。不过这个时候,水野的脸通常臭得可以拿来做臭豆腐,他就是不想香织挺着肚子,看他们又叫嚣又动剑的,严重影响胎教。

  至于聂涛,常是过了晚饭时间后才见到人。他似乎很忙,有好多好多事情要处理,眉头总是深锁着,偶尔和水野关在书房里,一聊便是整晚。 香织对这情形是习以为常了,至于珍珠,每每瞧见聂涛手持一杯酒,无言的坐在客厅一隅,任深夜的寂寥静悄的笼罩他,她的心也跟着浮动。 她想问他有何心事,却不敢问、不能问,也没资格问。她只知道,他们之间,隐约暗藏着一股波涛。 或许,两人都感受到这股暗流,已经强烈到就快要汹涌泛滥。珍珠震惊于自己对这段感情还懵懵懂懂时,理智便夭折了,只能依循感情期待着。而他,这个难懂难解的人,在冰冷寒霜的表相下,会不会有一丝温柔?

  想到这儿,珍珠又叹了口气,手中的剑偏了准头,如雷的怒喝立刻如预料的响起:“清醒点!剑头三寸击出无力!” 现在是“课后辅导”时间,水野像棵大树一样杵在前方,一两眼既犀利又挑剔的直射向她,哪里容得她分心他想。 “对不起。”收回竹剑,珍珠轻声道歉。 水野点点头,一提起剑走近,用日文慢慢地说:“你和我打一场,好好运用这几日所学。” “是” 事实上,他骄傲而暴躁,正是她最不能忍受的典型;但教学时,水野既严厉又精辟,全身散发出大师级的威势和气度,在不知不觉中,她的态度也变得恭谨。

  “你攻击,我只抵挡。”他站定,摆好了姿势。 这是他与她第二次拆招,仍只有她单方攻击。珍珠知道自己和水野之间实力相差悬殊,但心底还是不愿服输。 她飞快的连续直攻,希望能逼他挥出一招半式。 突然,珍珠后移一步,立刻又掠攻向前。正常的招式由上劈下,应是竹剑前三分之一处击脑门,但只劈至一半,她竹剑小挥半弧,要打水野腰侧。 水野向后缩回,脚下自然地退了一步,而后反应迅速的又扑了上来。珍珠根本来不及眨眼,事情便了结了。 她肩头一酸,手里的竹剑已被水野夺去。 “剑道中没这一招。”珍珠嚷着。竹剑被抢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更没你刚才那一招。” 他的中文不太“轮转”。 想到让她的“怪招”逼退一步,简直是奇耻大辱中的奇耻大辱。 “上半招是剑道,下半招也是剑道,合而为一,这是另创高招。”她中文日文夹杂的说。这已成了她和水野的沟通方式。 “见鬼了!”他低低诅咒一声,想辩,又辩不过人家。轻咳了一下,他视线掠过珍珠的肩头,朝她后方说:“她的攻击技巧有进步,不过近身搏击似乎不太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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