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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得呼吸困难,他扯开领带。 “对不起。”他依然是慢吞吞的语气。 珍珠呆愣了几秒,倔强的回答:“我不要。”她偏过头眨眨眼,觉得鼻子酸酸的。 海珍珠,你是个爱哭鬼。 “对不起。”他仍是同一句话。 聂涛放下酒杯,伸手拉着她的手。她的小手冷冰冰的,指节因握剑的关系长了几粒小茧,掌心却异常柔软。 珍珠被动的抬起头,对于他温柔的转化和道歉,她不觉得欣喜,反倒忧郁而失意。“我不必你说对不起。那毫无任何意义。你总反反覆覆、阴晴不定。在争夺侵略的江湖里,你是个胜利者;但在感情的世界中,你是个逃兵,不折不扣的懦夫。你渴望爱与信任,又没勇气承担。你现在说对不起,若我再次软化去信赖你,你是不是打算再将我的感情当面掷回?我不要这样的循环,不要你的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要了。”

  “对不起。”他不辩解也不否认,大拇指摩娑着珍珠的掌心。 以往要“罗刹无色”、洪帮执法长老开口说一句“对不起”,还不如杀了他来得痛快。但这个男人太狡猾、太坏,他完全捉住了珍珠的弱点。 果然,珍珠听到他第三次的道歉,眼泪就滚出来。她捂着脸抽咽的指责,“你如果是随便说说,就不要露出那么认真的脸。我讨厌你那么阴沉,那么反覆无常,那么难以捉摸,那么跋扈、那么霸道--” 话儿被终结了,他蓦然俯下头来,又对她做那些跋扈,霸道,让人脸红的事-- 这绝不是“止乎礼”的吻,火辣辣的热潮淹没过来,珍珠觉得身子轻飘飘地,似在云间浮沉。 聂涛的唇不似平时的冰冷,他的吻热烈而狂猛,以雷霆万钧之势袭来,占领了她所有思绪。强而有力的胳膊圈住她的身子,那样强壮而结实,她在他怀中,连移动的能力都没有。

  唇滑了下来,恋着她的下颚、颈项,再向下至她胸前,吸吮着乳白色的柔软肌肤,画出一小排嫣红的痕迹。 是他还是她的喘息,早已无法分清。珍珠只觉得全身燥热难当,那把无明火蔓烧到四肢百骸,吞噬她所有的理智和气力,整个人瘫软无力,又渴望更多。 突然间,机身一阵摇晃,聂涛抱着珍珠向沙发座椅扑倒,随即机舱内广播系统流泄出空服人员优美而专业的声音。 “各位旅客,本班机正通过一段不稳定的气流,请各位旅客回到您的座位,系好安全带,谢谢合作。” 摇动并没有持续太久,珍珠靠在那宽阔胸怀,费力的调整呼吸。而聂涛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浑浊的气息既粗又急,受到的震撼同样强烈。 好一阵子,两人都没开口,仅是静静地相偎在一起。珍珠意识到他搂着她棵肩的大手,脸蛋不禁掩上红潮。她身上的衬杉已被褪至腰际,而胸衣一边的肩带也扯离了,松垮的落在臂上,暴露出整片肩胛和大半的胸脯,脂白的肤色微微泛着晕红。

  老天爷!此时、此地,她竟然沉溺在他的吻里,兴不起任何防卫,任由他煽动她心底渴求的炽情欲望。 她不敢去想,如果不是那场乱流,“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她珍守的吻已被他胡乱侵夺,而身子是否也要丢开道德礼教的束缚,托付于他? 这个问题的答案,果决得使珍珠惊慌讶异,同时还有一点点欣喜、期待的情绪,不断地扩张。 羞哟,珍珠。她红着脸笑了笑,抬头悄悄打量聂涛,望见他微生胡髯的下颚和吞咽着口水的喉结,那股怜他的母性,又无故被他牵动起来。” 蓦然间,她双臂搂紧他,低低地喊道:“你不可以再无视我的感情,不准再轻贱它了。我知道现在你无法给我同等的感情,但请你好好保存着它,这样便足够了。”

  开玩笑,她海珍珠不可能这样就足够的。这一招叫“以退为进”,先订个周全计划,再循着每个阶段的进度表向前迈进。现阶段先迫聂涛面对她的感情,再逐步蚕食鲸吞他的心。

  珍珠只听到头顶一声重重叹息,他不点头不摇头,双手拉拢她的上衣。她瞧不见他的脸,却能了解他内心深处的挣扎。或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不是不能爱还是不敢、也不愿爱。

  珍珠放任他整理自己的思路,小小手掌慢慢地在他背上游移,刻意的寻找当年那处伤口。她轻抚着后背微凹的刺痕,来来回回,一次又一次。 她的小动作让聂涛骤然间战栗,仿如一道电流贯穿而下。他不自禁地在珍珠的拥抱下瑟缩,一向无波无浪的心,竟在此刻感到尖锐的痛楚。 他咬着牙喃喃的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对他的迷惆,珍珠只是笑。

  待到了东京成田国际机场,珍珠才得知,他们将前往台湾。 为什么急着赶回台湾?他那批手下呢?在北海道的“帮务”是否处理完了?珍珠有一堆疑惑在心头,就是无法问出口--反正问了也是白问,这个男人绝对不可能和她“闲话家常”的。

  这趟日本行,她想去的地方没去成,换来一次北海道之旅,认识了水野夫妇和那紫色花海,还有身旁这位古怪、自负的男子。 几日来,除了抵达日本当日打了通国际电话回家,接着便发生了连串变故,她根本无法联络家里,这次回家,肯定被老爹老妈修理得“金光闪闪”。珍珠心里想着,不知怎的,就是想笑,心情跟着松懈下来。由日本飞往台湾三个小时的旅程,她睡得极沉。

  出了海关,凌扬和萧瑶已在入境室等候。见到长老,他们立刻迎了过来。 “车准备好了,就停在外面。先回别墅,还是到办公厅?”凌扬一手接来长老手中的公事包,面无表情的问。跟着聂涛久了,多少被传染到冷漠的神情,不过他个性近乎木讷,少了聂涛的尖锐和严厉。

  “去公司。”聂涛简单地说。 四人往门口移去,珍珠乘机拉了拉凌扬的衣抽。对他,她一直深觉抱歉,不讲开来,这种亏欠的感觉会根深蒂固的潜伏在心里,很难受的。 她压低了音量,“你头上的伤还疼吗?我真的很抱歉。”她满怀歉意的望着他。 凌扬一愣,脸顿时涨红了。他快快地摇头,丢下珍珠,大步跟上聂涛。 而萧瑶,似乎不如以往亲热活泼。珍珠也不十分在意,她想或许是因为聂涛在场的关系吧! 那辆加长型名车引来众多注目,珍珠被安排在前座,萧瑶权充司机,在后座,凌扬正详细的向聂涛作营运报告。听见他们的谈话,珍珠才知晓,在洪帮底下,还有无数的跨国企业。凌扬的报告又长又杂,让她昏昏欲睡。

  忽然,凌扬合上手里的卷宗,话锋一转,“昨日,武山连合会的总长古川淳亲自来电,约长老谈判。他们的势力急速扩张,北部几家店和他们照过面、交了手。帮主要长老下决定,因此大家隐忍下来,没把事情闹大,全等长老指示。”

  这话题让珍珠竖起耳朵,全神贯注。 聂涛沉吟片刻,脸上罩了一层寒霜,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很好。晶片他们肯定尚未到手,如果已解读出里头有关帮会的资料,武山运合会不会要求谈判,而会直接置洪帮于死地。他们踩了洪帮盘口,坏了江湖上的规矩,该死。” 凌扬没敢接话,紧张的瞧瞧珍珠。在他的想法中,珍珠仍属“罪嫌重大”,所以在她面前谈论帮务,实在不保险,还好长老也主动停止这话题。 各人心绪不一,珍珠却是暗自高兴。她想,他不避讳她,当面谈论帮里的隐密,在他的意识里,该不会再死扣着她就是殿下什么碗糕的才是。 车子平稳的停在一栋商业大楼下,聂涛向萧瑶交代几句,要她送珍珠回别墅,自己则同凌扬走入大楼里。 “猪头!”珍珠低骂一声,表示不满。在外人面前,他又开始保持距离,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 他肯定还没法适应她的告白。没关系,慢慢来,一次咬一口…… “别气呼呼的。” 一路像闷葫芦的萧瑶忽然开了口,“你和长老进展很快嘛!你搞得他晕头转向,别人看不出来,却瞒不过我的观察力。如何?他床上功夫很棒 ?” “萧瑶!你什么意思?”珍珠觉得被侮辱,和聂涛之间的情感被贬低了。 萧瑶嘻皮笑脸,无所谓的耸耸肩,“你别翻脸,我什么意思也没有,只是好奇啦。” 虽然她说得轻松,语气里却潜伏着某种因子,让珍珠全身都不舒服起来。她似乎和以往印象中那个爱打架、饶舌而可爱的喷火女郎有所差距,变得尖锐了。突然,她脑海灵光一闪,莫非……莫非萧瑶也钟情于聂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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