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奸皇女相卷二·喂食妖孽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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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什么大事啊?”他歪看头笑,环顾了下四周,悄声道。“我只告诉二哥你啊,父皇怪我不该杀黑羽那三千多人,非要我去庙里修身养性,说我好好一个皇子,杀气太重有碍国运什么什么的,反正你知道父皇生起气来有多吓人,结果就把我打发到西郊的静心寺去了。我在那里相当于被半软禁,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天到晚听的都是佛经,烦都烦死了,好不容易挨到日子满了,这不就赶快回来,先找二哥玩了。”

  “还说什么玩?这等大事当前,就你还这样优哉游哉地置身事外!”圣怀玥顿足薄斥,拉着他沉声正色问。“父皇要废太子了,你难道不知道?”

  他吓得几乎跳起,“什么?这怎么可能?”

  圣怀玥脸色阴沉道。“据说是因为户部亏空账目太多,父皇秘密找人去查账,发现户部内部贪赃敛财已经到了糜烂不堪的地步,于是一怒之下把太子叫去问话,太子自然不服,和父皇顶了几句,竟被父皇当殿杖责了十一棍。你想咱们那位太子哥哥自小到大都是金枝玉叶,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丢过这样的脸?最后是被人抬回太子府的。”

  圣怀璧硬证地说。“那也不见得父皇要废太子啊。”

  “父皇震怒,叫人把太子抬走之后,立刻就召见了礼部尚书密谈了一个多时辰,最后尚书严大人脸色灰败地出了宫,问他和父皇说了什么?他都只是摇头不语,我看着不对劲儿,上前去问他是不是和太子有关,他只看着我叹了口气,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是你想想,能让严大人这等朝堂老臣如此反应的还能是什么?如今朝中上下人心惶惶,人人都在等着看父皇最终是不是真的要下废太子的诏书。”

  他想了一会儿,笑道。“二哥你真是太大惊小怪了。都说雷霆雨露皆是圣恩,可能太子哥哥这回是做得过分点儿,父皇要杀鸡给猴看,吓唬吓唬户部那群贪官,不好好惩治一番,户部也实在是不象话了。”

  “不过说到废太子……不可能,本朝从来没有这个先例,父皇做事又向来谨慎,这种事情他肯定是不会做的,朝中那么多太子身边的老臣也不会同意啊!你就别祀人忧天了。”

  圣怀玥看着他问。“你就当真一点都不在意吗?你就不想想,倘若父皇真的废了太子,新太子会是谁?”

  “谁?自然是二哥你了,自古太子不是立长就是立贤,太子之后,二哥你年纪最大又早有贤名,倘若父皇真的要废太子。我举双手支持二哥做太子。”

  听他说得这样轻桃,圣怀玥却反被吓到,连忙摆手,“我怎么可能做太子,在朝中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没有尺寸之功。你知不知道朝中大臣们都猜测,这一回父皇是要改立你做太子?”

  圣怀璧哈哈笑出声来,“你们一干人一天到晚闲得没事做,在这里编派故事呢。我做太子?二哥看我这副德性,像那行止有度、谈吐威仪的太子模样吗?父皇除非是疯了不想要这圣朝了,才会立我为太子!二哥就别跟着那群脑子进水的胡涂臣子一块儿东猜西猜的,万一让父皇知道了,反而会怪罪到你头上。算了,看你这样忙,我也不找你玩了,我这就回宫和父皇复命去,让父皇知道我回来了却不先进宫,肯定要骂我一顿。”

  “四弟,等等。”圣怀玥忽然拉住他的手,脸色微红,“那个……二哥还有句话想和你说。”

  他看了眼两个人暖昧交握的双手,微笑道。“二哥要说什么我知道,那天二哥喝醉了,和弟弟闹得过了些,弟弟不生气,这件事也没和别人说过,二哥可以放心,不会有损你清誉的。”

  圣怀玥怅然地望着他,吞吞吐吐地问。“四弟当真……不生哥哥的气?”

  “当然,自家兄弟,同胞手足,二哥向来很爱护我的,我干么要和二哥生气?”

  咬了咬牙,圣怀玥又说。“四弟,你说的对,二哥向来是最疼爱你的,日后无论你要做什么,二哥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这一点你要记住。”

  圣怀璧眨眨眼,抽出被他握住的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笑道。“二哥说得好郑重其事,好像弟弟要去干什么大事似的。二哥放心,弟弟不会做违背天理道义的事情让二哥犯难,你我兄弟无论到何时都是一条心!”

  圣怀玥低垂着眼,似是悄然一叹。

  第七章 受困太子府(1)

  圣朝的皇宫中似乎并没有圣怀玥口中所说的那样气氛紧张,当圣怀璧站在父皇的寝宫门前时,这里只有一名宫女值守,对于他的突然出现,那宫女也不觉得讶异,只是躬身道。“四殿下来了。”

  他心中有众多疑窦,但他表面不动声色,只轻声问。“父皇是在休息,还是在批阅公文?”

  “陛下病了数日了,一直在静养。”

  圣怀璧一惊,“父皇病了字几时的事情?”

  “就是从那天太子被打之后,陛下就病了……还不让人请太医入宫,以至于病势拖延……”那小宫女虽然口齿伶俐,但此时已可以看出她在微微发抖。原来她并非没有恐俱,只是一开始反应太过木钠了,大概是这些日子过得太提心吊胆,让她连最起码的惊恐都忘了如何表现。

  他听得心里着急,急忙迈步入殿,这才发现,大殿的门窗紧闭,偌大的殿内拢着几个火盆,因而殿内的味道很不好,他这样一个健康的人走进来,闻到那熏烤的煤灰味道都会忍不住咳嗽两声,更何况是病人。

  那咳嗽声惊动了躺在床上的圣皇,他在床慢后缓缓开口,“是怀璧回来了?”

  “是儿臣,父皇,您这是怎么了?”圣怀璧疾步走到床前,拨开床慢,一把抓住父皇的双手,细细打量着父皇的面容。

  这才几日不见,父皇竟像是老了二十岁似的,整个人形容憔悴,双眸黯淡无光,往日的帝王霸气都荡然无存,看得他又是惊心又是心酸,几乎落下泪来。

  “父皇,儿臣不孝,不知父皇竟然龙体不适……”他的喉中硬咽,有些说不下去。

  圣皇的眼神有些混沌,模模糊糊地看着他,问道。“此次跟看丞相去玉阳,怎么去了这么久?”

  他忙打起精神,将自己和令狐问君这些日子的遭遇从头至尾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逼,除了两人在船上的一度春宵之外,几乎没有一点隐瞒。

  圣皇始终闭看眼听,圣怀璧在讲道之中,几度以为他是不是睡着了,直到全部讲完后,他才长出一口气,“好啊……你们两人也算是好好历练了一番。如此九死一生,难为你能全身而退,还让金城、玉阳签定了盟约,日后就算父皇有什么事情,这圣朝……朕也可以放心交予你了。”

  圣怀璧连忙跪下,诚惶诚恐地说道。“父皇还是春秋鼎盛的年纪,万万不可说这种不祥之语,儿臣也实在是受不起父皇的重托。儿臣年幼,阅历尚浅,江山大事非儿臣所能……”

  圣皇干哑着嗓子呵呵笑了几声,“怀璧,你怎么出去了一趟,回来说话的口气都变了?以前你在朕面前向来是敢说敢做的,现在倒变得如此谨小慎微起来,难道是问君让你变成这个样子的吗?”

  他轻声道。“儿臣在外的这些日子,所见所感与在宫内时截然不同,顿觉自己身上的责任重大,再不是少时的意气冲动,知道很多事也不是夸下海口就能做到,四国现在暗潮汹涌,大家各怀鬼胎,儿臣若想一统四海,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这个时候,儿臣更需要父皇的鼎力支持,聆听父皇的教诲。”

  “你自小就是有大胸襟的人,朕能给你的教诲,这十九年都已经给了,也没有再多可以教你的了。你先回吧,这几日也许朕会再给你旨意,你留在雀灵苑就好,不要再频紧出入皇宫,惹人注意了。”

  圣怀璧心头一震,聪明如他,岂不明白父皇这番苦心安排的用意,不让他入宫,不让他过分暴露于人前,正是为了日后那惊人的决定而作准备,但是眼下父皇病重,太子被辱,朝中局势忽然变得如此不明朗,他的这个继任太子身分能否坐得牢靠尚未可知,他很想再多问父皇一些问题,但是父皇闭看眼,沉重而绵长地呼吸着,眉心堆整,似是疲倦到了极点,不想再多说一句话了。

  于是他低声告退,俏俏的出殿,偌大的皇宫中依然是那么静寂。自小他不怕喧闹,最怕的就是这种静寂,静寂的背后是无限的可能,对他来说,这片他自小长大的层层禁苑,从未有现在这样让他感觉寒气逼人,杀机四伏。

  不由自主的,他打了一个寒颤。

  深夜的雀灵苑也很安静,安静得可以听到风声簌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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