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相信他吧,毕竟我和他想得到的虽然不同,但却能借彼此的力量达到目的。”瞧她面带疑色,娄战来考故句笑意。“放心吧,要不是他,那晚我可逃不出质子府。”
“是吗?”龚不悔扁着嘴,把脸坦进他的胸膛里。“吓死我了……要不是在龚阀瞧见你,我真以为你出事了,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闻言,他心里像是浸在糖水里,哑声喃道。“我还以为你会不肯见我……”
“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变傻了,不断地询问为什么。
他笑得苦涩,“因为你恢复记忆了,不是吗?你想起了你真正所爱的是……”
“你。”她万分笃定道。
一趟护送公主和亲的路上,让她的心察觉到真正的想法,也因为如此,在她失忆之后,她唯一记得的唯有他。
姿战来不禁咧嘴笑着。意外极了,又看她不像是在哄自己开心,但一直待在她身旁的他,为何从未发觉?
“好,不管怎样……我今日前来,是为了要跟你说接下来的计划。”按捺内心的喜悦,他沉住气说明今晚前来的主要目的。
“计划?”
“对,为了将你救出宫。”他有许多话想对她说,也想知道她是何时对自己动心,然而眼前还不是时候。
等过了这个关卡,他们多得是时间话说从头。
龚不悔听了娄战来的计划后,心里虽觉得在踏实许多,一方面却又担忧着计划是否能如此顺利,更令人厌恶的是,她还必须和那讨人厌的弋照霆同处一室--
“咦……伤好了?”
置日前来探亲她的弋照霆意外见她背上的伤不药而愈,而且新生的肌肤细嫩赛雪,压根不像伤过。
“托你的福,不是吗?”龚不悔皮笑肉不笑地说。
他微扬起眉。是打掉了肚里胎儿,才会让她的能力再现吗?他如今更加肯定她肚子的胎儿已逝。
“子凛,别生朕的气,你知道朕是最疼你的。”弋照霆压根没将她的厌恶看在眼里,径自要抱她,却被她一把推开,他不介意笑望她好一会,突地一把将她揪进怀里,面貌瞬间森冷阴蔫道。“给我听好了,朕疼你,不代表你能一再拒绝朕,朕会不开心的。”
看着他倏变又癫狂的神色,龚不悔不禁瑟缩着了下,不敢杭拒。
这人……是彻头彻尾地疯了,她不能跟他硬踫硬……她不确定肚子里的胎儿还在不在,但要是还在,惹他恼怒而析腾到了孩子,岂不是更槽?
“笑。”她突道。
弋照霆微愣地看着她,像是一时之间不能理解她的意思。
“你知道,我一向喜欢你的笑脸。”
闻言,他才笑弯眼眸,那咧嘴而笑的模样,如星月般令人望而喜之。然,龚不悔看了却觉得可悲。
这人是真的爱他自己,为了保住他自己,可以什么人都利用,什么事都做……所以,她才不信他的所作所为真是为了她。
他只不过拿她当借口做他想做的事罢了。这样的人要是真惹恼他,恐怕他在错乱之下也会杀了自己,她再不愿,也得忍受。
可弋照霆岂会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再次将她拥入怀,她没有半丝抗拒,教他不由得笑柔了森冷的眸,无比喜悦。
为了计划,她强迫自己接受他的拥抱。
庆幸的是,大婚之日,时辰挑在丑时,一大堆的繁文缛节总算将他逼开了她身边,八大宫门全开,只为了迎接百官入朝。而她沐浴焚香完,被送回寝殿后,她坚持只留俪人一人服侍,将其他宫人赶了出去。
坐在梳妆台前,她身穿喜服,长发由俪人轻挽起,在镜中瞧见了像个真真实实姑娘家的自己。
十八年来,这是她头一次换回女装,却想不到竟是在这种情况底下。
“二爷,娄皇子真会来吗?”俪人以气音问着,就怕隔墙有耳。
龚不悔不由得轻扬笑意,“俪人,你非得唤我二爷不可?”
“……奴婢习惯了。”
“还是我真像个男人?”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尽管没有施以脂粉,但她眸似琉璃,唇弯讨喜……她应该是好看的吧?
“才不是呢,二……小姐是最美的。”俪人满意地替她盘好了发。“瞧,名神不就是这个样?”
“可有比风华还美?”
第十四章 成亲(2)
“当然。”
门扉敞开的露台上突地传来娄战来的声音,龚不悔喜出望外地望去,却见他身旁站了个高头大马的姑娘。
那女子眉眼妖媚,轮廓深刻,浑身还滴着水,才真像极了水中名神,美得不可方物,美得无双无俦。
娄战来察觉她的视线,低笑着推了推身旁的人,“美人,你不自我介绍?”
“我去你个美人。”应思行用无比低沉的嗓音骂着。
龚不悔闻声,不禁惊诧地掩着嘴,“……思行?”天,他到底是男是女?他的妖抱更胜风华三分……
“俪人,机伶点拿布巾来,没瞧见我浑身湿透了?”应思行没好气道,右手拨着披垂的长发,眼波流转,风情万种。
俪人傻了半晌才回神,赶忙将布巾给两人。
“天啊,我差点死在水道里。”应思行褪尽身上的衣物,只留一件宽口裤,露出他骨肉匀称的好身材。
龚不悔看傻眼,不住地盯着他的胸膛,再细打量他的脸……
“不悔,你这样看他,我会吃味。”娄战来没好气地说。
“不是,我……”她只是真的很怀疑他的性别,不过那厚实刀凿的胸膛……是男人没错。
小时候,她以为应思行是个姐姐,后来确定他不过是长得偏女相罢了,听说大多年少时长得偏女相的男子,随着年岁增长,就会更添男人味,可他模样却越发妖冶得让人怀疑,都快三十岁了,还长得比女人还像女人……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我倒不在意,反正我本来就是你御用的男宠,想找我时,告知一声,马上侍寝,让你知道我是个真男人。”应思行说着,朝她抛了个媚眼。
“阉了你。”娄战来低声要挟着。
“你想让我应家绝后不成?”他连发火都像个女人在娇慎,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是在撒娇,逗得龚不悔忍不住轻选笑声。
两个男人极有默契地对视一眼,一致认同爱极了她的笑脸。
突地,门外传来唤声,“时辰已到,龚千金是否已准备好?”
“我在更衣,退下!”龚不悔低喝着。
“是。”
外头催促着,她才赶紧问。“思行,你真要待在这儿?”
所谓的计划,就是拿应思行充当她,施延时间,直到最后一刻再上皇举绕宫进殿,可问题是两人身形相差这么多,肯定会被看穿。
“不然我干么钻水道走这一超?”他没好气地说,摸摸她的头。“快走吧,这里有我档着。”
龚不悔啾着他,突然搂了搂他,教他微愕了下,笑眯丽眸。
“思行,你一定要小心。”她喃着。
“我的女王妹子何时变得如此清丽动人了?”应思行回抱她,看着她盘着发,穿着细柔锦缎橘衫还搭了件金色纷曳尾风罗裙。“这衣哀虽好看,可你的嫁衣哥哥早就替你给备好了,跟着娄皇子出宫,旭引就在外头接应,一上马车就往南走,不要回头。”
“思行,当我出阁时,我等你牵着我的手。”就怕他身陷在宫中出不去,她要他给个承诺,不管如何都要杀出血路。
“当然,谁都不准抢我这差事,我会用这双漂亮的千把你交到那家伙手中。”应思行美眸笑得弯弯。“他要是敢欺负你,哥哥打斯他的腿。”
龚不悔笑了笑,心里却很不安。本该是她自个儿承担的事,却又让别人受罪,就怕这一别,再无机会相见。
“不悔,该走了。”娄战来轻声提醒着。
“……嗯。”
应思行摆摆手,娄战来立刻将她打横抱起,迅疾如雷的从雾台跃下。
“好啦,俪人,帮我把发给盘上吧。”他把湿了的女装拧了再拧,穿上之后往梳妆台前一坐。
“……是。”俪人快手替他盘着发,眼看着就要盘好时,外头传来声响。
“皇上驾到!”
她不禁一愣,“怎会这样?皇上该在殿上等着,怎会到这儿了?”
应思行却不意外,只微扬眉笑了笑,“看来是露馅了……也好,正面迎敌,比较符合我的个性。”话落,他起身掀开被子就往床上一躺。
几乎是同时,殿门被推开,俪人立刻欠身迎圣驾,“奴婢见过皇上。”
“子凛呢?”弋照霆面无表情地问着。
“小姐……”俪人看向大床,就见应思行把长手长脚缩成一团,乍看之下身形小了不少。
弋照霆冷步走向大床,垂眼睐着以被蒙头的人。“子凛,你身子不适?”他一拉被子,瞬间一道银光闪出,但他像是早已有了防备地往后一闪,稳住身形,定睛一瞧--“你……”
“我是子凛妹妹呀,照霆哥哥。”应思行眨了眨阵子,波光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