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天家来的风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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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她楞楞的跪在那里,太监嘴角带着一丝冷笑,还是吆喝着她起来,又急冲冲的赶往近在咫尺的太后宫中。

  与自己生活遥不可及的皇宫就在眼前,比传言和想象的更加富丽堂皇,向幼薇却没有了欣赏的心情,只是冷漠的进入了景安宫,来到帘幕深深的内殿里。

  “太后,人带到了。”太监的口气一反面对奶娘的阴狠,变得卑微至极。

  看着帘幕层层的里面坐着两个人影,向幼薇收敛了心神,不卑不亢的跪下请了安,是了,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她确信自己应该为苏景泽做一些事情而不会后悔,所以就要一万分小心的面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沉默,又是沉默,好似这宫中人都不太习惯立刻说话。总是在别人请安后打量一番才开口。

  帘幕后,一个慢悠悠的女子声音响起来,虽然听得出年纪不算太老,可言语间的气势却绝非普通妇人所有。

  “抬起头来。”太后语气含着高贵不可侵犯的气势,隔着帘幕凝视半抬头的向幼薇片刻,轻声笑了,“是个漂亮的孩子,就算是这么不施粉黛,眉目看上去还是如精致的画中人一般。”

  想着戏文里的故事,向幼薇轻轻答道:“谢太后夸奖,民女只是粗鄙的山村小户,当不起太后夸赞。

  “当得起,哀家说当得起就是当得起,要不然我皇儿也不会痴迷至此。”太后晏晏的笑了,在帘幕后面站起身,“我最喜欢的那对玉镯还在不在,赏!”

  “回太后,那玉镯您刚刚赏给了长公主,这……”有太监战战兢兢的回话。

  “那就随便找一样东西吧。” 太后漫不经心开口:“宫里的奇珍异宝这么多,哀家也记不住有什么,想来每一样对宫外人来说都是稀罕物,也不必拘着是什么。”

  “是。”太监躬身退下,很快拿了一个小盒出来,里面放着的是一块上好的极品玉佩。

  没了玉镯还有玉佩,宫里还真是宝物万千,可惜自己不稀罕,向幼薇在心底冷笑,还是一脸恭敬地接下来谢恩。

  “喜欢就好,喜欢哀家就多赏你几件。毕竟都是些无用的闲物,想丢到哪里就丢到哪里,不像有些事情或者人,那是半步都不能退让,都不能拱手送给别人,可都是哀家的心头宝啊!”太后复又往下,语气里有些怅然:“哀家瞧你是个识情知趣的,真心的喜欢你,可惜你身分实在是低微了些,要不然让淳亲王认你做个义女,也能常常进宫陪伴哀家左右。”

  “谢太后垂怜,只是民女无意长留京城,不敢枉费了太后的苦心。”

  “这样啊,那就算了。”太后笑笑,“既然你不留在京城,那就早些回去吧,毕竟泽儿是皇帝最亲近的弟弟,被人关注得多,人多口杂,流言蜚语自然也就多了些。哀家不是那随意听信谗言的人,既然你们相交为友也不是不能来往,只是平日里行为举止也要懂得些礼数,哎,有些事情是半点不由人,命里有时终须有,至于不该寄望得到的,还是莫要强求了。”

  向幼薇站在那里,只觉得浑身僵硬,想陪着笑脸,却笑不出。

  原来,事情真的不是苏景泽或者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这天家贵人的婚姻大事,哪里由得了自己。

  终于,太后低低的咳了一声,声音瞬间满是疲累:“哎,人老了不中用了,这才一会儿说笑就觉得累了,玉婉,你替我招待向姑娘吧,哀家去歇息。”

  回应她的,是帘幕后一直静坐的另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声音,端庄大方。只见她低低的应身,站起身要去搀扶太后,“是,玉婉陪母后进去。”

  “好了好了,你就不用跟着过去了,好好陪着向姑娘吧。”太后摆摆手,自去扶住了太监的手,“对了,你最近也要养养精神,瞧你,这些日子只顾着张罗景泽和公主的婚事,都把自己累成什么模样了。”

  第8章(2)

  那女人还说着什么,向幼薇却再也听不进去一句话。

  景泽和公主的婚事,这句话好似晴天霹雳,让她的脑海瞬间一片空白,只有寒意不断涌出来,彻骨寒冷。

  婚事?什么婚事。是她听错了,一定是……景泽怎么会有婚事呢,他明明说了要娶自己做他此生唯一的妻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一定是自己听错了,皇室姓名相似,说不定是别的皇子呢。

  她颤抖的身体在心里安慰自己,却没注意到帘幕后走出来的高贵女子,看着向幼薇一脸好似要昏倒的站在那里。摇摇欲坠,那女人叹口气,“你都听到了。”

  好笑,你们这些话本就是想要说给我听的,我怎么会听不到。

  向幼薇想开口冷嘲,一张嘴却发现自己双唇颤抖得厉害,几乎说不出一句话,只能静静看着眼前的女子缓缓地说着什么,一字字、一句句,都像是一把刀刻在自己心里,鲜血淋漓。

  看眼前女人的服饰,应该是宫里另一位高贵的女人,皇后。

  她应该跪下三呼千岁吧,应该感恩涕零她们的召见,可是此刻向幼薇的心己经凌乱成麻,再也没有任何事情比听到的消息更让她恐惧,所以在高贵的皇后面前,她没有下跪,也没有请安,只是平视着她的面容,目不转睛。

  皇后,一国之母,这真是一个美丽年轻的女人啊,她的容颜鲜花一般娇艳,即便没了那些首饰的装扮,己经美得让人不敢直视,何况多了高贵的身分映衬。

  她就静静站在自己面前,那么从容、那么镇定,对自己的冒犯一点怒意都没有,只是轻轻地开口说着什么,表情更像是一个正在对晚辈谆谆教诲的长辈。

  “向姑娘,原本这婚事皇弟早该告诉你的,可能他怕你多想吧。”皇后轻言缓语,面容带着一丝笑,云淡风轻,“你也知道,我朝立国不久,根基未稳,早些年一直与邻国交战,百姓民不聊生,只是近几年才立了合盟,永止刃兵。”

  “至于为什么会停战结成联盟,原因说来很简单,因为这场仗打得太久、太艰难了,双方都没有打赢对方的可能,却难免给了别人可乘之机,所以七弟受皇命出使与他们结交联盟。就在那一次,邻国小公主爱慕上七弟,当月就定下婚约,结秦晋之好,如今三载己过,小公主成年,再过些日子,也就是迎娶之日了。”

  良久的沉默倾听,向幼薇突然开口,惨然一笑,“这些我知道!”

  是的,她知道曾经两国交战民不聊生,知道当年皇族之间订立了婚约,甚至爹爹当时还大赞这主意之妙,我朝皇帝的爱弟娶了邻国最受皇帝宠爱的小公主,至少邻国老皇帝在位期间两国交战的可能就少得多了。

  那时尚且幼龄的她也很是高兴,因为自己的家人不用再战战兢兢害怕战争,自己也不用苦练功夫用来保护姊妹,从此大家尽可以安居乐业。

  可她不知道的,用来联姻的男人是苏景泽,更不知道自己会在几年后的现在爱上他。

  真是可笑,又可怜,她爱上的男人是不能也不该爱的,可笑自己如今才知道,可怜自己已然情根深种,不能自己。

  到底是谁错了呢?她想不明白,相识相爱,相知相许,还有期待的相守,这一路走过来这样辛苦,两个人都是谨小慎微的迁就着所有的不安,到如今,还是一场美梦,转瞬成空。

  那到底是谁走错了一步,然后,步步错,错到了如今的万劫不复!

  一瞬都不曾错过向幼薇的表情,皇后默然片刻,还是叹口气苦笑起来,“我知道皇弟是真心喜欢你,你也是真心的,其实第一眼见你就有预感自己不会讨厌你,这会儿说了这么多话就越发有些喜欢你的性子,可是,我的喜欢并不能改变些什么,甚至是景泽和你的意愿也不能改变什么,再强烈也不能,因为你们是不可能的,不只是身分的高低,更因为那桩婚事。”

  “向姑娘,别管景泽为何选择瞒骗你至今,别怨他,他也有很多无奈,为了两国交战,才会联姻,他是先皇的儿子,他血脉里留着景家的血,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所以他有责任无条件接受这桩婚姻,不管愿不愿意,所以他当年丝毫没有拒绝,只是沉默的答应,因为他自己心里明白,这决定不会因为任何事情发生改变,他的婚姻大事更不会因为自己的喜好而更换,除非他不姓这个姓氏,除非他死,不然就有责任。”

  景泽,是啊,他是七王爷,不是自己的苏景泽。

  自己的苏景泽是可以随心所欲的,想要的、不想要的,自己能够选择,七王爷景泽就不同了,他的命不能只是属子某个人,而是属于这个皇朝、这个国家。

  所以,自己有什么理由去怪他、去埋怨他呢,这个高高在上却没有一点自由的人生,并非他的选择,瞒骗自己也许只是因为不安,担心自己毫不犹豫的放手离开,才做了那样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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