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将军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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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非怔怔地看着他。从小他被教导着男儿有泪不轻弹,况且父亲是为国捐躯,他确实该感到光荣,在其他将领夸赞父亲的跷勇善战时,他感到无比自豪,所以他不能哭,不能让人发觉他内心的痛……

  “小稚,我很不甘心。”半晌,他才吐露刚入血肉的悲伤。

  “那就哭吧,今晚哭过,明天你又是褚元帅最引以为傲的儿子。”龚风华用力搂看他,硬将他的脸压到肩上,不让任何人看见他的泪。

  “如果我动作再快一点,如果我可以更聪明一点,如果……”

  “褚非,人生没那么多如果,老天让你痛,就是要你记取教训,绝不再犯。”

  当肩头传来一阵温热感,那份悲伤感染得龚风华狭长美目微沾月华,轻叹看,紧紧地抱住他。“褚非……”

  这一刻,自己是如此心怜这个男人,甚至想分担他的悲伤,多不舍他压抑着哭声暗落泪。

  翌日,传令兵回京通报褚世贤战亡的消息,另一方面,龚风华和褚非分别向其他营的主将请命。

  三天之后,他们说服六大营主将,同意两人领着两营为兵马前锋,其他营则为中军和殿军压后。

  整装出发后,当日杀得箕罗溃不成军。

  凭看主帅被杀的愤怒,两大营气势如虹,一路追逐,两面包抄,欲将箕罗大将一举拿下。

  岂料,褚非率领的骆骑营遇上埋伏,位在山腹时,被落箭袭击,他闪避不及,肩头中箭。

  当时龚风华率领的晓骑营绕过山头,目睹这一幕,瞧他即使中箭,却仍纵马在箭雨中疚驰,目标正是山头上的箕罗主将。

  “听令,散开成弓状,两头并进,和骏骑营会合,守住山腰”龚风华下令,身为副将的莫求言立刻传达下去,再回头要询问时,却见龚风华已经一马当先开始闯关。

  “小稚”褚非喊着,急忙追上。

  龚风华纵马拉弓,箭翎凌空而去,射中山头上的主箭手,箕罗军登时大乱。就这么单骑闯入敌阵,拔出长剑,挡者斩之,一路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境,杀出血路和褚非交会而过。

  两人横扫千军,直入敌军本营。

  龚风华连射数箭,敌军主将身边的副将立倒,再待褚非纵马飞驰而过,剑落头断,龚风华纵马往前,接过首级,高喊道:“敌将已死!全军进攻。”

  箕罗军溃散逃窜,褚非像是发了狂,一个也不留地斩杀。

  龚风华陪着他一路狂扫。

  两个月后,攻破箕罗王宫,让箕罗王俯首称臣,将雁飞山北岭纳为弋风国土,随即再转西,一路收伏其他小国。

  沿看雁飞山西岭,一路设置哨楼,做为边境,一面收伏小国,订下条约互不侵犯。

  两人屡传捷报,弋风皇帝一再追封,最终,分封两人为骆骑大将军和骡骑大将军,赋予绝对的权力调兵遣将。

  于是直到娄月边境,确定再无小国扰境,两人才停下脚步,共费时三年。

  如此辉煌战绩,让弋风皇帝龙心大悦,召两人回京封赏。

  “稚,明天就要回京了,今儿个带你去个好地方。”他神秘兮兮地拉着好友的手。

  “这荒郊野岭有什么好地方?”龚风华有些意兴闹珊,只因褚非每回搞神秘就没好事。

  好比之前大破箕罗王都时,褚非竟要带自己上花楼,自己微恼地拒绝之后,褚非就没再犯过……眼下不会又来了吧?

  “你忘了西岭北侧的贝罗镇?许多商旅往来都会在那多作停留。”

  “然后?”瞧他一脸兴高采烈,龚风华几乎猜出他的惊喜是什么。

  “前两日我要项予到贝罗镇买些金创药时,他回报,那儿有许多花楼,全是供往来商旅消遣的,我让底下人到那舒活一下,咱们……”

  “不去。”龚风华用开他的手。

  “稚?”

  “你慢慢玩,我累了。”话落,转身就要回房,但褚非又贴了过来,以为他打消了念头,岂料却听他说——

  “那我去去就回。”

  一回头,就见他一溜烟地跑了,半点正经样子都没,龚风华莫名恼火,回房要士兵备桶热水。

  解去一身束缚,沉进浴桶里,想着刚刚褚非像个急色鬼的模样,火便在心底烧得又烈又磨人。

  男人果真不是好东西!龚风华心里暗骂,却又一楞,不解自己怎会如此恼火。

  褚非是个男人,又尚未娶妻,他会想要上花楼是再自然不过的事,自己凭什么不满?又为什么要不满?

  忖着,哼了声,龚风华起身抹干身子,取出一条布巾正要往身上一裹,门板突然被推开一当下,只能选择拿起中衣套上背过身,而让那条布巾掉落在地。

  “风华?”话落的瞬间,莫求言已经快速地关上门。

  听到这熟悉而错愕的嗓音,龚风华缓缓回头,喉头紧缩。

  怎会是他……如果可以,自己并不想伤他,可是……

  第三章 一句翻脸(2)

  “稚?”门外蓦地响起褚非的声音。

  龚风华拉紧衣襟,还未回话,莫求言便二话不说地冲向前,将掉落在地的布巾踢走,再拿起搁在床上的锦袍往龚风华肩头一搭。

  当褚非开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你们在做什么?”他质问衣衫不整的龚风华,还有一脸微慌的莫求言,那口吻仿佛两人做了什么背叛他的事。

  “什么做什么?浴捅就摆在那,看也知道我才刚沐浴完。”龚风华神色不变地回答,“倒是你,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跟大伙去玩乐了。”

  “玩乐什么,你又不去,我只是陪他们去,叮嘱他们别玩得太过火而已……”

  褚非垂眼看着浴桶,他知道稚没骗他,问题是刚刚那一幕,他总觉得不对劲,而且稚向来不近女色……他不禁想起稚当初和大皇子走得很近……该不会是有龙阳之好癖。

  若真是如此,那求言不就是……

  “是吗?既然如此,你就早点回去歇着吧,明儿个要早起,我要休息了。”听他这么说,龚风华心间的郁闷瞬间消失,但眼前还有个大麻烦要处理。

  “呢……”褚非甩甩头,想将那念头甩掉,然而转身要走,却见莫求言还站在房内,不禁道:“求言,一道走吧。”

  莫名的,他就是不想让这两人独处。

  “我……”

  “我有话跟求言说,你先回房。”龚风华不容置喙地表示。

  “可是……”

  “你是不是男人?这般婆婆妈妈。”又撇撇嘴道。

  “我是要拿信给风华。”像是怕褚非不信,莫求言又从怀里取出一封信。“这是一刻钟前送到的,是龚阀的急信。”

  褚非见状抿了抿唇,恼声提醒,“说完就让求言也早点回去休息。”话落,他“砰”的一声甩门而去。

  待他一走,房内两人对看半晌,莫求言才沉声道:“我什么都没看到。”他知道风华要他留下,想谈的肯定是这件事。

  “你确定?”龚风华微扬起眉。

  他咬牙回道:“我绝不承认自己的武艺会输给一个姑娘,更不承认我的长官是个女的。”

  “所以你刚刚……”

  “错觉,全都是错觉。”莫求言非常坚持。

  龚风华闻言不禁放声低笑,“求言,我没看错人呢,你确实是个值得交心的好友。”

  “我也认定你是个值得深交的好友,不管是过去还是将来。”反正不管他看到什么,风华都是他的好哥们!“这信就交给你了,我要走了,你……赶快穿好。”

  “多谢。”她接过信,瞧莫求言走出去,还贴心站在房口替她守门,她感到好笑地赶紧着装,再轻弹了记指,他才无声离去。

  打开信,看了内容,她不禁叹口气,将信就着桌上的烛火烧得连渣都不留。

  唉,这信捐来的消息,才让自恃才智过人的她惊觉,原来那个男人已经在她的心里占了那么重要的位置,光是想到要和他分开,心就一阵阵的抽疼和弋风皇帝派来驻防的将军交接之后,两人沿着西岭转北岭,一路回弋风的京城一云暮城。

  一进京城,百姓夹道欢迎,让褚非神气得意极了。

  “嘴巴都快笑咧到耳朵,你不难过?”龚风华冷咽道。

  “你这家伙为什么老是这样说话?”褚非没好气地说。

  “又是哪里错了?”

  “真是的,咱们好久没回京了,有没有想到哪里走走?”他纵马靠近一些。

  他知道,打从进质子府之后,稚等于是被软禁在那,从未欣赏过京城景致。

  “我得先回质子府。”

  “你都已经受封为骡骑大将军,皇上这回肯定会赐府,到时候你就不用再待在质子府了。”

  “不需要皇上封赏,我也一定能离开质子府。”龚风华说得再确定不过。

  “怎么可能?”就算他不太懂朝廷局势,但关于龚家的事,多少有所耳闻。

  龚阀的皇商势力遍布中原,所以杀到雁飞山西岭时,稚才会要求他得饶人处且饶人,因为那些小国中,有的也与龚阀有所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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