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与刹轻漾笑意。“本王套你话做什么?”
窦月芽愣住。也对……“等等,你为何知道我不是盛兰?”
“因为在本王上一回的人生里,盛兰是溺死在清池里的,然这一回盛兰竟还活着……你说,本王如何能不发觉?”
窦月芽这一回非但傻了,就连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上一回……上一回--
听完华与刹的重生之旅,窦月芽整个人还在恍神之中。
这天底下有这么吊诡的事?原以为他是料事如神,没想到却是他曾经经历过,而穿越的她遇到重生的他……她愣愣抬眼,对上他难得柔情似水的眸,心底又是一颜。
“你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些?”她不自在地转开眼,总觉得今晚真是漫长,情绪剧烈起伏得教疲惫不已。
“因为本王想知道你真正的名字,本王想唤的是你的名字。”
她疲倦垂眼,撇唇哼笑了下。知道她的名字又如何?
“本王年幼时,所居宫殿被炸,如果不是你,本王无法再继续存活,你说你会来找本王,可是本王却怎么也找不到你,直到本王回到封王的那一年。”
窦月芽张口欲言,却不知道该从何吐槽。她没有本事一再穿越,至少到目前为止,她一直是停留在这里……如果可以再穿越,她想回到原本的世界,她不再恋栈。
华与刹长指轻勾出她戴在胸前的月牙玉佩。“这块月牙玉佩,当年是你交给本王作为相遇再见的信物,然而却在本王被盛兰拖累,跌进清池后不见,所以本王在近泽再见到这块玉佩时,本王想……重生是为了与你重逢,本王是这么认为的。”
凝睇他再认真不过的眼神,她不禁怀疑或许当年救了他的人,是这玉佩的真正主人,也许就是那个胥罗女巫。
“我不知道……你说的事我不曾经历过,你认错人了。”她应该推开他,可是他那双冷情的眸却暖得教她冷硬的心又柔软起来。
“那无所谓……本王只知道,本王要的是你。”这段时日相处,真教他嵌入心坎的是她鲜明生动的表情,毫不畏惧的刚烈性情,他要的就是她。“本王愿意开诚布公,其实也是想让你宽心,让你知道既定的事实不会改变……”
他诱导她,借着在近泽马圈的十日大雨,让她相信一切定数不变,包括谁登上帝位,谁该死去。
所以说他最终还是会坐上龙椅?忖着,窦月芽却突地皱了皱眉。“不对,我的存在破坏了原本的走向,就好比如果没有我,你今天应该不会遇到西合门爆炸一事。”
“就算没有你,华与则同样会对付我,手段只会更残忍。”
“所以你的意思是……大皇子所为?”
“除了他还能有谁?”他再确定不过。
“你没有怀疑与剀?”
“本王要是怀疑他,今晚就不会让他踏进睿王府。”
“所以……你们兄弟之间没有嫌隙了?”
华与刹轻柔地将她搂进怀时,感觉她微颤了下。随即松开她一些,哑声道:“别怕,本王只是想抱抱你……今晚会受到一点伤,实是因为本王分了点心神,本王……想你,但不敢见你,怕你气得喘症又发作,可是刚回府就见到你,本王真的是很开心。”
窦月芽有些意外会从他嘴巴里听到想你这两个字。他也懂想念了,懂得想念多折磨人?
“你担心本王,对不。”他亲吻着她的额,轻柔地抚着她的发。
她本想要反驳的,可是他摆出求和的低姿态,让她说不出违心之论。
“往后,本王绝不会再做出让你难过的事,你信本王一次,好不。”
那般卑微的央求语气,直教她感觉不可思议。“如果我要你放弃皇位呢?”
“……没有皇位,本王无法保住你。”
“照你这说法,我成你的累赘,变成你非得造反不可的动机,我……”
“本王说过,有你无你,局势都不会改变,成为我的皇后,不好吗?”
窦月芽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啊……你可记得我说过我最想要的是平凡的人生?有一个我爱也爱我的人,就算只是寻常的小老百姓都可以,我对当皇后一点兴趣都没有。”她想要很多人都拥有的基本家庭生活,可是却好难。
他沉默着,她不意外,因为她知道,他真的做不到。再者……西合门爆炸,已显示了就算他无心招惹,他也难逃斗争……他是注定逃不过这场皇位之争。
第十四章 解结再结(2)
好半晌,她深叹口气才道:“华与刹,我的名字是窦月芽。”
华与刹微诧抬眼,笑意从唇角蔓延开,柔和了那张肃杀冷洌的俊魅脸庞。“月芽……本王的月芽。”他满足地呢喃着。
她俏颜微微晕红,没想到被他叫唤名字时,会如此难为情。她轻咳了声,化解自身羞赧,伸手回抱住他。“你啊……不要再让我担心了。”
“本王答应你,绝不会再让你担心。”
“你好像笑得很乐啊,华与刹。”她噘起嘴,很想掐那碍眼的笑脸。
“你要我怎么不开心?”
“哎呀,不自称本王啦?”她哼笑了声。
“在你面前不需要,再也不需要。”
“最好是。”她娇嗔着。
被那水盈盈的大眼轻轻一瞟,教华与刹心旌动摇,哑声问:“可以吻你吗?”
她愣了下,热气从胸口冲上脸庞。“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不是都很蛮横霸道的吗?这问题很让人害羞。
“那……我可以不用客气?”
“谁说的?”她毫不客气地以肘顶他,却听他轻倒抽口所,吓得她赶忙查看他的伤势,却反被他一把搂进怀里,一阵天旋地转,压上了床。
“华与刹,你……”抗议被全数封口。
不再吻得她唇舌发痛,而是温柔缱绻地一再挑逗诱惑,吻得她浑身发烫忘了矜持,醉倒在他醉人的温柔里。
在西合门爆炸一事后,睿王府主屋寝房里,每日都能听见争吵声。
第一天听见时,管事生怕有个万一,急忙通报武赐三,武赐三却乐得眉开眼笑,连连喊好,教管事听得一头雾水。
对武赐三而言,那是两人感情转好的迹象,愈吵愈好。
“华与刹,你最好给我有点分寸!”
“难道我写错字了?”
“……短笺是用来写你对我的情话,不是拿来写你的妄想!”她羞红脸,不敢相信他连这种不知羞耻的话都写得出来,要是被人看见,她还要不要做人?
“那不是妄想,是你昨晚做过的事,写下来是要自己记得一辈子。”
他最好是真的会忘记!“……不想理你。”把他写的短笺顺手丢进玉匣里,她转头走人。
“去哪?”长臂一勾,他轻而易举地将她拽进怀里。
“我……要去厨房!”这几日为了他的膳食和药汤走了几趟厨房,教她怀念起家乡味,忍不住自己动手弄了几样,没想到他还挺捧场的。
“我陪你去。”
“……你真的是可以再黏人一点!”她张口咬他。“给我乖乖待着,敢不听话……哼哼哼。”她眯起眼,学他恫吓。
“真令人期待。”他笑眯魅眸。
“你慢慢期待。”扮了个鬼脸后,她一溜烟地跑出房门外,省得又被他逮着。
“公主。”候在门外的玉昙忙福身。
“玉昙陪我去厨房。”她亲热地挽着她的手。
面对她的亲热,总教玉昙感到不知所措,却又不敢抽回手,只好顺着她。然一路上,她像是有些心不在焉,教窦月芽忍不住问:“玉昙,你是怎么?”
玉昙眼眸微垂,有些羞窘地道:“……公主,奴婢想去解手,能否等奴婢一下?”
“这么点小事,有什么好羞于启齿的?”窦月芽不禁失笑。“不过这附近哪儿有茅房?”
事实上她对京城这座睿王府相当不熟,打从她来时,她就一直待在兰苑里,要不是华与刹受伤,她是肯定不会走到这附近的。
“呃……奴婢记得竹林后头似乎有。”她指向不远处的竹林。
“那就走吧。”
“……公主还是在这儿等奴婢就好。”
“才不呢?我要是站在这儿结果遇到武总管还是卓家兄弟,那就麻烦大了。”华与刹会找玉昙的麻烦。
“那就烦请公主陪奴婢了。”
“走吧。”
踏过圆形拱门,直往竹林而去,感觉这里挺僻静,但是有点冷,快十一月了,气温降得好快,冷到华与刹察觉她老是缩着肩,差人替她裁了几件狐裘御寒。
“玉昙,你这衣裳暖不暖啊?”她打量着玉昙身上天青色的轻罗软纱衣。
“暖的。”
“是吗?可是我觉得……”窦月芽突地顿住,只因她听见了古怪的声响。“玉昙,你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寒风拂过竹林,沙沙作响,其中夹杂着类似呜咽般的声音。
“好像是在那边……”玉昙指着竹林后头。
“过去瞧瞧。”
“可是……”劝不了窦月芽,反倒是被她拉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