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儿乖,先去把舞衣换下来,秋棠等你好久了。”稍微替妹子解开绑得过紧的纱帐,夏祈儿推了推不甘愿就这样走开的程翩儿,要她跟着秋棠离开。
程翩儿又瞪了梁红袖一眼,才披着纱帐,跟着秋棠到后室。
“我说你,有必要每次都气得她跺脚吗?”唤着眼前这个双眼根本就离不开程翩儿的男子,夏祈儿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他总爱这样对待程翩儿,明明知道程翩儿很讨厌这样的他,但还是做出教她更生气、更讨厌的事情来。
“那是因为,我怕又被她忘记了。”那冲击太大了,以至于到了今天,他还是无法忘怀。
“翩儿认人的能力很差,这个我无法帮她开脱,但她都已经牢牢记住你了,你还有必要这样气她,用你那么特殊的方式教她把你记住吗?”
直到再也看不见程翩儿的背影,梁红袖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分给一直被他漠视的夏祈儿,“那是因为,我们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相处,要是冷不防地改变了对待她的态度,只怕她非但不会感激我,还会怀疑我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好作弄她。”
他说的也没错,只怕程翩儿会躲他躲得更远,只不过……
“你要再跟她耗上多久的时间?你能留下的日子,不多了吧?”夏祈儿问着,试图在他脸上找到其它的表情。
沉默了一会,他再开口:“那么祈儿,你认为十七岁的她,能成为我的妻了没?”
还装什么不急,原来比谁都要焦急,夏祈儿淡漠的脸上,也禁不住地扬起一抹浅浅淡淡的笑,“如果,你有法子教那丫头这辈子都无法忘却你的话,那么答案是当然的,一般的女孩儿十六岁都已经婚配了。”
“是吗?”
“但丑话说在前头,你不要让她受伤了,也别打算玩弄她,若你敢这样对待她,就等于与整个美人阁为敌,到时候,哪怕你娘是御前第一舞者,又或者你是当今皇上的亲表弟,我们也不会轻易饶过你!”
她的话,教他的唇浮现一抹苦笑,“如果我真有心要伤害她、玩弄她,我何须屈就自己,在美人阁里当一个小小的男倌,让皇上以及我娘百般耻笑?”
为了得到自己心爱的小火蝶,他可将男性的尊严全都搁到一旁去了。
夏祈儿满意了。
的确,以梁红袖这样心高气傲的人,要他抛弃男性的尊严,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他以男倌的身分待在美人阁,已经有两年的时间。
这期间,知道他真正身分的人,除了安野王与月嬷嬷外,就有她与柳应儿知道。
“我要说的话就到此为止,要怎么让翩儿抛开对你的成见,你就自个儿好好地想想办法,自求多福了。”忍不住说话揶揄他,夏祈儿转身,先与丫环回美人阁,留下这对爱置气又爱斗嘴的男女。
梁红袖独留原地,思索着夏祈儿的话。
她那么地讨厌他,怎么可能轻易扭转她对他的成见?
然而,一思及自己的时日无多,他眼眸的幽暗再也无法止住。
他要想方法,早日得夺到程翩儿的芳心,否则当时间一到,他想再回来便会难上加难,更莫说是得到他日思夜想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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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2)
“为什么祈儿姊姊不等我一起走?”瞅了眼梁红袖,程翩儿坐在马车的软垫上,不悦地问。
“因为怕跟一个麻烦在一起吧?”想也不想,梁红袖就扔了一个气煞人的答案给她,气得她不顾马车行走时的颠簸,挺直了身子。
岂料,她的头顶一下子就撞上了车顶,疼得她眼眶含泪,“好痛痛痛……”双眸泛红,双手捂住吃痛的额头。
“活该。”见状,他毫无怜香惜玉之情的出言揶揄。
“你你你……”气得绷不出下一句话,程翩儿玉指颤抖,一副快要脑溢血的模样。
已经对眼前这一幕司空见惯的秋棠,从车厢的右侧取来一个精致的漆木盒打开,送至程翩儿手边。
“小姐,来来来,快吃一口秋棠做的枣泥饼,甜一下嘴儿就不痛了。”
一受委屈或受气时,程翩儿便要食上一块甜糕甜甜嘴儿,否则便会没完没了,虽然这样有点孩子气,但众人只觉得性子直率的程翩儿这样很可爱。
“对呀,快点甜甜嘴儿,好让话也甜一点,不用听了就碍耳。”谁知,始作俑者还在说着风凉话。
“你!”闻言,程翩儿又想跳起来,幸好秋棠眼捷手快地扶住她,免去她再次的皮肉痛。
“红袖公子。”秋棠责怪地投去一瞥,颇不赞同他总是这般惹自家小姐生气,虽然她也知道为什么梁红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梁红袖表达他的喜欢,就像一个小男娃一样,总爱欺负自己喜欢的女娃,教对方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不管对方是讨厌自己也好,厌恶自己也罢,只要对方的目光是放在自己的身上即可。
梁红袖举起双手,比出一个投降的姿势,“我还得请秋棠你赏我一块枣泥饼呢。”
“不给你吃!”程翩儿孩子气地将整个漆木盒抱在胸前,故意拿出一块香甜的枣泥饼,当着他的面,重重地咬上一口。
甜甜的滋味,在舌尖上泛开,教程翩儿禁不住满足地眯起了眼,一副幸福得不得了的满足状,可那沾在粉唇旁的枣泥,看在梁红袖眼中,却是一个致命的诱惑。
他多想将眼前这个不断做出挑衅表情的女人抱进怀里,舔去她唇旁的枣泥,而后覆上那两片教人无限遐思的唇瓣,将舌探进她那张小刁嘴里,与她一同品尝这块枣泥饼的甜蜜滋味。
可是,还不可以。他没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她是不会乖乖就范让他吻个彻底的。
就在他内心挣扎不已之时,她却感觉到唇边沾着枣泥,探出小舌舔过枣泥,一点也不觉得这个举动无异于火上加油,教他差点完全失控。
想要她的念头日益增强,随着她年纪渐长,那脸儿、那身段出落得更加地动人,说她身子不够凹凸有致,其实是气话,气她总穿着那些布料极少的舞衣,大方地将自己曼妙的身子露给其它男人看。
尽管只有十七,但那相拥成峰的丰盈,如蛇般柔软的腰肢,又圆又翘的臀儿,她简直就是生来勾引男人心魂的蝶精,教天底下的男人无法不为她倾倒。
“怎么了,没有枣泥饼,所以没话说是不?”不知他在心底天人交战的程翩儿,察觉他忽然的沉默,还以为自己难得地赢了他一回,教他哑口无言,所以也不记仇,大方地递出漆木盒,让他尝尝秋棠绝佳的手艺。
“哪,赏你吃一块好了,省得你只能看没得吃。”快点叩头感谢她的大恩大德吧!
他不想吃枣泥饼,他只想吃她的小嘴,吻遍她身子上每一吋的玉肌,可是,这个想法还无法实现,所以他故意推开漆木盒,口中恶意地说:“枣泥饼你留着自己吃吧,不过小心吃太多,吃胖了,到时候跳舞不好看,被拉下花魁的位置。”
真是好心被雷劈,被他说得又冒起火来的程翩儿收回漆木盒,打定主意往后再也不要分任何一块甜糕给这个不识好人心的家伙吃。
“我不胖,而且就算我吃胖了,跳起舞来还是会比你好看,谁也不可能夺走我的花魁之位!”她对自己的舞艺极有信心。
她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中途加入的男倌?
“是吗?”他沉声反问,墨眸流转过一抹的精光,“要不,跟我比试比试,看谁的舞跳得最好?”
他居然敢向她这个天下第一的舞娘下战书!
程翩儿眯起一双眼儿,“好,我接受你的战帖。”敢向她挑战,就做好输得彻底的决心吧!
“如果临时换掉花魁的人选,我想会教月嬷嬷头疼不已的,要不,咱们以另一项东西为赌注,怎么样?”他抛出诱饵,等着鱼儿上钩。
“你是说……当然,我并不认为自己会输给你,但你的意思是说,就算我输了,仍是美人阁的花魁,不必将花魁之位拱手相让给你?”
“没错。”他点头,“怎么样,要赌吗?”
难得地,程翩儿居然没有一口答允,“等一下,赌注是什么?”
她虽然冲动,但可不代表她没有脑袋,连花魁之位也不要,这赌注应该不简单。
“赌注吗?”墨眸,瞄过那两片红唇,差一点就说出如果他赢了,她就得给他吻的条件,幸好,最后一丝的理智阻止了他,“输的那方,一周内不得在众人面前表演,这赌注,你可同意?”
“什么嘛,我还以为是什么赌注,原来是这个。”她挠挠俏鼻,对赌注不以为然,“一周太少了,改成一个月怎么样?赌注大一点,这场比试才有看头。”
“你真认为,你不会输?”
“当然!这么久而来,我什么时候输过你了?”她骄傲地抬起小下颔,娇笑出声,“怎么样,还要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