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邢权宙不了解奶奶为何对一个曾经出轨的媳妇如此疼惜包容?
要是一般的婆婆绝对容不下这种媳妇的,可是,从小他没听过奶奶说过半句母亲的不是,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胡说!”
老太太举起拐杖,气得要往邢权宙身上敲下去,“不准说你妈的坏话!云荷是个好女人,她是我的好媳妇,也是你的好妈妈,以后你再敢说一句浑话,我就狠狠修理你!”
“奶奶,你息怒。”躲过老奶奶挥舞的拐杖,邢权宙赶紧求饶:“我知道错了,以后我绝不再说了,您别气了嘛。”
“哼!我管不了你了。”邢老太太气呼呼的一边咒骂,一边走回房里,“我老了,管不动你,还是叫你老爸来管你吧。”
“啊?爸爸?”讶异地微张口,邢权宙想着:老爸早就不管事了啊。
十分钟过后,管家拿着无线电话过来,恭敬道:“少爷,老爷打来的国际长途电话。”
“喂?你是怎么搞的?怎么把奶奶气成这样?”
“爸,您近来过得好吗?”很久没听到父亲的声音,隔着话筒感觉有些陌生。
十年前把生意交给儿子之后,邢力宇就跟以前跑船的好朋友到南半球买下大片农场,逍遥过起与牛羊为伍的放牧生活,不再管事了。
“哼!如果您不惹奶奶生气,我会过得更好。”邢力宇老成厚实的嗓音透过话筒,传进独子的耳膜,“你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事,让你奶奶气到要打电话来跟我告状。”
“唉,只不过是一点小事,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气成那样?”
“忘了你母亲的忌日,这可不是小事。”
“爸爸,我……”他无法开口说说,对母亲仍有心结疙瘩,他很难单独面对她,即使是牌位。
“我早说过了,大人的事情你不要管,她永远是你的母亲,这是无法改变事实。”邢力宇大声道。
“够了!”邢权宙再也压抑不了心中的不满反击,“打从我小时候开始,你们就用这句话来堵我!一直到现在,你跟奶奶还是继续用这句话堵我,这算什么?想一直把我当成不知是非对错的三岁小孩吗?要我去怀念一个曾经背叛丈夫儿子的母亲,我做不到!”
“唉,大人的事情……”邢力宇无力低喃,无从解释,“大人的事情,说了你也不会懂,你妈妈她,她也是迫不得已……”
“什么叫不得已?鬼话!根本是鬼话!我会好好算这笔帐的。”
“闭嘴!你这自以为是的死兔崽子!好好的总裁日子不过,有时间不去把马子好好给我娶妻生子,尽做些损人不利己的蠢事,你是打算把我和奶奶气死才甘愿吗?”邢力宇不客气质问:“我问你,童家石材公司的事,还有童振雄的失踪,这该不是你干的好事吧?”
“这……”他愣了愣,没料到远在南半球的老爸消息竟然这么灵通,邢权宙思索了一会儿,解释:“做生意就是如此,有利可图就做了,这不是您教我的吗?”
“不要以为我不管事,就什么都不知道。”邢力宇火气不小,“威远不差那一点小生意。”
“爸,不管我做什么事都是有理由的,这事儿您就别再过问了吧?我知道该怎么处理。”
他想蒙混过去,既然邢家已由他掌权,不该再让父亲费心。
“不成!你把事情给我说清楚!”邢力宇显然没打算轻易放过儿子,追问道:“你是不是还动了童家的女儿?”
“爸,这是我个人的私事。”邢权宙冷冷答道:“我已经成年了,私事部分不需要向您报备。”
面对儿子的冥顽不灵,邢力宇无奈地长长吐了口气,“唉,既然是上一代的恩恩怨怨,你又何苦进来淌这浑水呢?儿子呀,你这么做是要付出代价的。”
“付就付!”邢权宙说得义愤填膺,“你可以忍受这口鸟气,但我忍不了!我一定要姓童的为当年的事付出代价!爸,这事你不要管了,我自己知道分寸。”
“哼!自以为是的家伙!”邢力宇啐道:“不知天高地厚,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我绝对不会后悔。”邢权宙肯定不已,“不让该付出代价的童震雄吃点苦头,我才会后悔一辈子。”
“我跟奶奶都不计较这些事了,为什么你要耿耿于怀?”邢力宇再度无奈叹息:“退一步才会海阔天空啊,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呢?”
“爸,您别再劝我了。”父子俩谁也不退让,“我要做的事,谁也阻止不了。”
“唉。”邢力宇了解儿子执拗的个性,没再多说什么,只能叹息地挂了电话。
第8章(1)
“邢少爷,我很确定,童震雄真的没死。”
“真的?他人在哪?”
“他现在好端端的活一个靠边境的小村子里。”
在密室里开启视讯通话,邢权宙仔细听着唐立华回报的消息。
“是吗?你亲自去确定过了吗”谨慎我谋的他要的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不容半点怀疑。
“明天我会亲自去确认,不过,我相信这事错不了。”唐立华说得斩钉截铁,“从一开始,童震雄就和他的特助串通好了,为了拿到高额的保险金来填补公司的财务漏洞,他自导自演,顾特助在旁协助。”
“老天果然有眼,童震雄总算要为他当年的荒唐付出代价!”邢权宙一吐怨气,积郁的愁闷得以疏解,言语中有着掩不住的欣慰。
“如果没有意外,明天我就能亲自跟童震雄见到面,一有新的进展我会马上回报您。”
“好,辛苦你了。”
关上电脑,邢权宙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是童妍葳!
他毫无来由地只想把这个消息第一个让她知道,看过她为了担忧父亲生死而哀愁不已的面容,他愿意先放下仇怨之心,让童震雄仍存活的好消息扫除她心中的阴霾。
曾几何时,邢权宙开始把她放在心头重要的位置。
以前以工作为优先,此刻他却不顾公司里,还有一群干部等着他去看会,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冲到车库,邢权宙想也不想便直往童家奔驰而去,很像热恋中的男女才有的急切,他不愿细想自己为何产生这般心境,一切随着感觉走,想见到她,想跟她说说话,去就对了。
安养院。
“妍葳,伯母的情况看起来不错,反而是你自己最该保重。”邓运龙陪着童妍葳赖到安养院探望童家女主人。
“我妈好像知道什么似的,讲到爸爸她就一直笑。”童妍葳狐疑道:“上几回我来探望她时,也曾说道爸爸,可是她却没什么反应,真是太奇怪了。”
“妍葳,别想太多了。”邓运龙轻揽她的肩头,安慰道:“或许是伯母看到你心情特别好才笑的,跟童伯伯根本没有关系。”
“是吗?”童妍葳仍然迟疑,低声喃念:“是不是妈妈跟爸爸有心电感应,妈知道爸爸现在过得很好,他没事……”
“你又胡思乱想了。”邓运龙偏着头,心疼看着她泛红的眼眶,伸手为她拂开头发,轻声道:“妍葳,你必须坚强起来,童伯母需要你,公司和音乐中心都需要你啊。”
“我知道!我知道!”童妍葳落下泪来,如潮水般不断涌现的压力让她快要窒息了。“我知道我该坚强,我必须撑过那些风风雨雨,可是,我好怕就快撑不住了。”
说着,童妍葳开始低声哭泣,心里有很多委屈跟害怕,不知道父亲的下落,也不敢想还有继续面对邢权宙多久?
上回推掉他送的名贵礼物,邢权宙撂下话要她永远记得他,还说要把期限延长至永远?
童妍葳打从心里感到害怕,他的狂妄、他的不羁,已经一点一滴地霸占她的心……
“咦?那男人好像是邢权宙!”邓运龙的目光投向安养院的大门口,疑惑道:“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童妍葳不相信地依循他的目光望去,但在看到来者时,整个人都僵住了。“真的是他!奇怪他怎么会知道这儿?”见他怒气冲冲地走到面前,童妍葳问道。
“苏妈告诉我的。”他冷冽的目光横扫了邓运龙一眼后,才转往童妍葳,“探亲行程结束了吧?现在可以走了吗?”
“啊?走去哪儿?”童妍葳一头雾水。
不由分说,邢权宙一把扯过被邓运龙牵住的手,粗鲁地将她往停车场拖走。
“噢!好痛!”童妍葳吃痛地皱起眉,抗议低喊:“放开我!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放开她!”一旁的邓运龙焦急的向前,推打邢权宙,“你想干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妍葳?你不要太过分了!”
“滚!”猝不及防地,邢权宙使尽全力挣开邓运龙的纠缠,吼道:“不想挨拳头就滚远一点!”
“运龙,你先回去吧,我没事的。”眼看两个男人就要打起来,为避免发生更大的冲突,童妍葳只得先劝退邓运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