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大唐第一美女,鹰都没说话了,宇文竣干嘛这么多事。她微扬起头,以示抗议。要不是鹰让她在晚上这么累,她白天也用不着吃这些东西来补充体力。想到这儿,她脸儿微红地靠向鹰的胸膛。
“鹰,”见劝谏无效,宇文竣转而劝告拓拔鹰。“你不是要让她减肥吗?”随着时间过去,一行三人越来越接近鲜卑,他还真有点替她担心。
鲜卑百姓虽服膺鹰的统治,但这并不表示,他们可以轻易接受一个胖得过火的王后——如果她再这样继续吃下去的话。
“她饿了。”拓拔鹰照她的方式回答。自然,他不是不知道竣的担心。但如今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事比让甜儿高兴更重要。
事实上,她抱起来刚好、搂起来圆润,恰恰是他喜欢的样子。
甜儿满意地点点头,顺道再舔了舔手中的糖葫芦。
“你有没有搞错!”面对这两个陷人热恋的昏头夫妻,宇文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仿佛这世上只剩下他是唯一清醒的人了。
“说要她减肥的是你,现在你倒反过来支持她了?鹰,你也太没原则了吧,难道你不怕到时佳满她们会对她——”
甜儿竖起了耳朵认真听着。
“她是我的妻子,自然是鲜卑的——”王后。但这话他却没有说出。事实上,甜儿仍不清楚他们真正的身份。“她们不至于太过放肆。”
无论是谁,如果有人要借此攻击、侮辱她,他绝不会轻饶。
宇文竣眯起眼。“你知道她们会有多放肆。”
那个女人……如果甜儿以鹰的妻子的身份回到鲜卑,势必会引发一场……该怎么形容……腥风血雨?
“佳满是谁啊?”甜儿忍不住问。
这个叫佳满的人,似乎是鹰很亲近的人,但,为什么鹰却从来没对她提过?
“她是我的义妹。”拓拔鹰回答,但并不想和她谈到佳满。
“义妹?”这样的答案让她稍稍放下了心。刚才有一刻,她还以为那个叫佳满的,会是鹰的……女人。“那……除了这个义妹,你家里还有哪些人?”
“我……”望着她无邪的脸庞,拓拔鹰仍犹豫着该不该将一切都告诉她。但这样的犹豫也只是一瞬。“我爹娘很早就去世了。我是义父一手带大的,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亲人。”
没有亲人了……听见他所说的话,甜儿的眼神黯了下来,不禁为他的身世感到难过。
这么说,他一个人过了很长、很孤独的一段日子?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心疼。
“没关系,现在,你有我了。”她伸手,温柔地抚上他的颊。“往后的日子,有我陪你。”
拓拔鹰一怔。
她的话,令他的心不住牵动。“甜儿——”他反手握住了她的纤纤玉手。他庆幸,自己没有选错人。
甜儿红了双颊。
“喂!别忘了,你还有我这个朋友哪!”看着别人恩恩爱爱,宇文竣忍不住要凑上一脚。瞧甜儿把鹰的身世想得多惨似的,原来这样也可以博得美人同情,早知道他就把他的身世也拿出来大肆宣扬一番,肯定会赢得一牛车大唐美女的心。
拓拔鹰瞪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宇文竣耸耸肩。“好吧,反正我是好心没好报。到时出了什么问题,我可不管。”还说减肥呢,瞧甜儿像是一天比一天圆,只怕还没到鲜卑,连马儿都载不动他们俩了。
“问题?会出什么问题?”甜儿不免有些紧张。她转向拓拔鹰。“你义父……和义妹,他们……会不喜欢我吗?”
拓拔鹰脸色一沉。“别听他胡说。”
“胡说?我堂堂护国名将,怎么可能说谎。”宇文竣挑眉。
“互裹茗酱?!”甜儿跟着皱眉“那是什么东西?一种酱料吗?”她从没听过这名字,那肯定是鲜卑特产了。
宇文竣哭笑不得。
“酱料?”老天!也只有她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和吃的联想在一块儿。他从没想到自己的名衔竟会变成一种酱料!
“怎么,鹰,你还没告诉她?”他转头小声对拓拔鹰道。
他还以为,这两个人已陷人爱河,一切自然也都谈清楚了,可没想到,原来鹰对甜儿仍有所隐瞒——而且还是最重要的那部分。
自然,鹰的顾忌,他再清楚不过。毕竟,就连他也不希望自己所爱的女人是为着他的地位而爱上他。但欺骗是爱情中最具杀伤力的……
百合的影子蓦地袭上心头……
这些日子以来,她曾想过他吗?他本以为,到了大唐,他或许可以忘了她,但事实证明,他错了,而且错得离谱。他摇摇头,不让自己再想下去。
“说什么?”甜儿察觉到有些异样。“你们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还是,他们有什么事瞒着她?
“没什么。我想,义父和义妹都会喜欢你的。”拓拔鹰回答,一手揽住她的腰身。他们必须喜欢。
宇文竣不赞同地皱眉。
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第八章
前面,就是鲜卑国境。
离开这么久,再回到家园,不知为何,竟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望着一望无际的草原,宇文竣若有所思,心头浮现的,是一个女子的身影。
许久没见,不,应该说是刻意不见。现在,她不知怎么样了?一年的岁月,会让事情有所改变吗?
蓦地,一阵刺耳的声响传遍整个草原。宇文竣扬眉。是斥候的号角声,百姓们知道他们回来了。“他们来了。”宇文竣转向好友,希望他已经做好了揭开真相的心理准备。随着声响越来越大,跟着是一大片烟漫,达达的马蹄声回荡在偌大的草原上。
拓拔鹰点点头,轻扯疆绳,迎上前去。
一时间,出现在地平线上的,几乎是全鲜卑的子民。整个草原上塞满了男女老少,个个骑着快马朝他们奔驰而来。
“鹰——他们——”甜儿为这样的阵仗有些吓着了。
“别怕,他们都是我的族人。是来欢迎我们的。”拓拔鹰为她解释。
看着眼前的情景,拓拔鹰满意地点头。可见在他们不在的时候,所有的人仍恪守岗位,未曾有丝毫放松,也因此,斥候才会在他们进入边界时,以最快的速度通知了族人。
“恭迎吾王、护国将军回国!”鲜卑人的呼声震天,浩荡的草原上,声音不绝于耳。
这下好了,宇文竣仰天翻了个白眼。鹰未曾向甜儿解释的一切,全都在这一刻曝光。老天保佑,希望鹰可以应付得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他暗自庆幸,还好这不是他的问题。
但或许,他自己的问题会比这更严重?他忍不住望向白塔的方向。
“大家不必多礼。”拓拔鹰一挥手。
所有的人起身,再抬眼时,眼光全都停在鲜卑王身旁的女人身上。
“鹰——你终于回来了!”突然,一个女人冲出来,整个人跳到拓拔鹰身上、抱住他。“我等你等得好苦,每天每夜都在想你啊!”
甜儿的脸在瞬间变色。
拓拔鹰皱眉,不悦地拉开她的手。“佳满,别这样。”
“鹰,那个胖女人是谁?”攀在拓拔鹰的颈项上,贺楼佳满刻意放大声调问。
顿时,草原上响起一阵窃笑。
甜儿的脸在瞬间胀得通红——因为羞愤。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宇文竣再也看不下去,一个箭步上前,他伸手拉住了贺楼佳满。“佳满,鹰从来只拿你当妹妹,你应该清楚。别太一厢情愿。”对于这样无耻的女人,他几近鄙夷。
“一厢情愿?你自己才是一厢情愿,连我国的巫女也敢染指,还说别人一厢情愿!”贺楼佳满指着他痛骂。
当初在月湖畔,她亲眼看见宇文竣与一个女人状似亲呢。本来他花名在外,没什么可好奇的,但待她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女人竟是白塔里的巫女!多年前,她曾进过白塔一次,而那女人,分明就和她在白塔里见过的小巫女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差别只在,她现在长成了一个美丽的巫女了。记得当年,小巫女躲在门后偷偷瞧着祭典的进行,被她给瞧见了。她相信自己不可能弄错。
而在月湖事件后,她便处心积虑地收集宇文竣犯罪的证据,直到她跟踪他到白塔前,亲眼看到他跃上白塔,她的跟踪才告一个段落。
为了不想让鹰为难,她一直没将这事说出。当然,也是为了要在有利的时刻,将这秘密当作威胁宇文竣的把柄,让这护国将军将她拱上王后的宝座。然而鹰的背叛、宇文竣的羞辱,令她忍无可忍。谁要得罪了她,她便要将所有的人拖人地狱!
“哼,你敢说你没爱上巫女?”
宇文竣的脸色在瞬间陡变。“佳满,说这话是要负责任的。”他的声音冷得不能再冷。
该死!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她一直在跟踪他?但……他与她素来不和,既然她知道这件事,等于是抓住了他的把柄,又为何会替他隐瞒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