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恶屠夫的枕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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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月青绫抿嘴直笑。

  元家那两位忠心耿耿的老仆人,把都二十好几的元公子还当成刚落地的奶娃娃,呵护倍至、千依百顺,宠得元媵那叫一个神气活现。

  “算了!我还是把刀拿到客栈去,万一回头姓萧的要算帐,也算不到我头上来!”元媵总算想好计策,又嬉皮笑脸地央求着:“青绫,你陪我回当铺去拿刀,到客栈给老板娘,好吧?”

  他一个人,就算扛着把锋利无比的刀壮胆,也没那个胆子当着宝刀的旧主的面走进客栈去,所以还是多找几个人壮胆为妙。

  月青绫不假思索地就直点头,心里悄无声息地嘲笑自己的傻。

  她就是这样傻乎乎的,只要是与他有关的事情,她都乐意去做!两人一路同行,并肩朝着元记当铺的方向走去,谁也没注意到,一道深邃的视线,目送两人看似十分亲密的背影,渐渐远去。

  高大的身躯僵硬着,良久,突然转过身,朝着反方向大步离开。

  他没有朝着原来预订好的目标定,他只是下意识地觉得,还有没有那个必要走过去?

  在他的心中,她一直就是自己的目标,同时也固执地认为那个目标会一直在那里等待自己。

  可眼前的一幕令他突然发现这一切,也许不过是他在自欺,其实根本就欺骗不了旁人。

  ☆☆☆

  一个月过去了,冬天里的第一场雪终于降临到了乌龙镇。

  天气变得寒冷,人心,也即将渐渐冰冷……他一直没来找她。

  月青绫等到几乎要绝望了!他明明就在乌龙镇,明明就离她不过咫尺,却没有来找过她,甚至还在躲着她!

  他在镇上做了屠夫,帮着镇民们杀猪,他的刀法一流,下手又稳又准,技术活叫好又叫座。

  他一个住在镇北那座高高的断崖上,除了小小的柴屋,最常出现的地点是如意客栈。

  他付老板娘月钱,老板娘管他的伙食,偶尔会到鸣凤山庄看望一下号称命在旦夕的凤栖梧。

  他很少与人交往,因此更加显得神秘危险,导致镇上的老百姓们对他又敬又怕,胆子稍微小点的远远看见他就赶快拐弯靠墙走。

  一个月里,她曾经碰见过他两次。

  一次是在集市上,他和老板娘两人正讨论着什么事情,远远地看到她走来,悄然转身就躲避开了。另一次是在西山下,他正和荆猎户和农夫小瞿刚从上山打完獐子回来。

  见她拎着药篓,荆猎户个性虽然冷淡,还是出手帮她拎走药篓,忠厚热心的小瞿跟她连比带划地聊着天。只有他,一声不吭,扛着一只獐子大步朝前走,很快就将他们甩到老远。

  擦肩而过时,她看到,他的棉外袍破了好几个口子,露出里头的絮花来。

  无奈地叹口气,月青绫将一件崭新的棉袍抱在怀里,将发愁的小脸深深地埋进温暖棉软中。

  这此日子里,每天除了照常给百姓们看诊,制药,她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替他做衣服和鞋。

  深蓝色的布料包衬着新收的棉絮,一针一线,她在灯下细心地缝着。

  天越来越冷了,他一个大男人,哪会懂得照顾自己?若是冻病了可怎么办?这样一想手下的动作就更加快了。

  如今,衣服和鞋都做好了,却没人来穿它们。

  轻侧过头,月青绫看了看窗外阴沉沉的天气,似乎又要下雪了……

  他不来找她,那么,她去找他好了!就算他不乐意见到她,她也不愿让他冷着!打定主意,她再不迟疑,很快收拾妥当,穿上长长的斗蓬,拎着一个大包袱,出门朝镇北走去。

  雪花落下,而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去往镇北山顶的羊肠小径上,一个柔弱的身影正在艰难走着。

  月青绫牢牢地抱着装着棉袍和鞋的包袱,迎着风雪,朝着山顶断崖绝壁上的柴屋走去。

  山路崎岖陡峭,凿不出路来,只有一条由细石巨岩迭成的羊肠曲径,绕着矗立的石壁直上顶峰的断崖,加上天气恶劣,她独自走了好久好久。寒风呼号着像刀子一样刮在粉嫩的脸上,穿在身上的斗蓬和脚下的靴子也被雪水弄湿了。

  但月青绫管不了这么多,只一心一意地要到有那个人存在的地方,无论有多少险阻,风雪也无阻。

  终于,当她气喘吁吁地来到断崖上,推开柴屋关掩着的木门时,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他不在,这个认知反而让她安心不少,她不愿意给他瞧见自己狼狈的模样,也许将东西悄悄放下就好了。

  她快步走进柴屋,里面有一张简陋的木板床,铺着被褥和一大张狼毛制成的毡毯。地上碳盆里的火已经熄灭了,看样子他离开很久了。

  将包袱上的雪拍落,拿出棉袍和鞋,再将它们整整整齐齐地搁在木床上后,月青绫抬头打量着屋顶。

  虽说柴屋长年荒废,但是看来赶在过冬前已经维修过了,没有漏雨也没有寒风钻入,似乎还不错。

  她微微笑了,打算离开,一转身却猛然与人撞了个满怀。

  “啊!”她骇了一跳,忍不住叫出声,再定晴一看,瞬间粉颊生晕,娇羞万般。

  居然是萧残夜,他回来了!

  “嗯……”她吱唔一声,朝后退了两步,怯怯地垂下脸不敢看他。

  萧残夜皱眉,目不转睛地上下打量着她,从被雪水打湿的秀发,到冻红的小脸,发青的樱唇,再到滴滴答答淌着水的靴子……

  这丫头,居然一个人在这么大的雪天跑到断崖上来,是不知道危险还是存心想要生病?

  下一秒,阴骛的目光瞟向床榻上放着的新棉袍和一双鞋,心底一暖,猝然就明白了。

  “我、我要……走、走了。”月青绫慌作一团,像是被人洞悉到心底的秘密,大白于下天,让她又羞又怕。

  “你都湿成这样了,还想去哪里?”他大手一伸,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斗蓬从她身上扯掉。

  “啊……”月青绫给他的动作吓得不敢动弹。

  扯了湿透的斗蓬,还有半湿的棉衣,嗯,也脱掉好了!省得感冒。大手下滑,俐落地再将她的棉衣褪掉,接着是襦裙、靴子和白袜。

  一手将床上的新棉袍抓过裹住仅着亵衣衬裤的佳人,再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冻得瑟瑟发抖的人儿打横抱起,轻放于床榻之上。

  他神情温和地帮她盖好被子,又去升火。当红红的碳火开始燃烧时,屋子里的温暖逐渐暖和起来。

  “喝一口。”他坐在床边,从桌上拿过一只酒壶,送到她嘴边。

  她乖乖地依言张开小口,喝了一口。酒很烈,入喉时辣得她将粉红色的小舌伸了出来,媚人的娇态令男人的眼忍不住眯起。

  “还喝吗?”他低哑地问。

  “不要。”月青绫拥着被子,身下的狼毛毯子很暖和,原本冻得麻木的手脚开始渐渐发热起来,很快,整个人全身上下都暖烘烘的了。

  她悄悄地抬眼瞧他,不料与他深邃的眼撞个正着,立刻羞得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脚冷吗?”听听到他在问自己,紧张地刚点了下头,又赶紧摇头,最后低着头也不知道是点头还是摇头地胡乱晃了一通。

  “呵呵。”他被她少见的憨态逗得笑起来。

  听到他的笑声,月青绫疑惑地抬起脸,瞅了他一眼,见他真得在笑,一时间不由瞪大了眼睛。

  谁说萧残夜长得吓人?这天生的硬汉不仅不难看,而且有种少见的粗犷美!

  他身型顽长健硕,一身冷硬的线条,全身上下散发一股粗中带细的特殊英气。

  浓眉、挺鼻、薄唇,尤其那双锐利得有些不近人情的眼,总像在睥睨着人世间,左颊上的破相伤疤不仅不让她觉得恐怖,反而认为更让他添了几分男人味。

  当他要她的时候,那狂野的姿势、热情的亲吻、强悍地律动……月青绫蓦然红了脸。

  “你再这样看着我,我就要吻你了。”男人淡淡启唇,很厚颜地向她宣告。

  “噢!”她赶紧捂住快要失火的脸蛋。

  可是,她都已经不再看他了,他为什么还是吻了她?不仅吻了她,还将她整个人都压倒在床榻上。

  他说:“你可以拒绝。”

  她还是说不出任何话来,也想不出该怎么拒绝,只能再发出一声:“哦……”

  “你要是只把我当恩人,就推开我。”他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她不仅不推,反而下意识地紧紧地抱住他。

  他是她的恩人,但她也想要他当自己的男人!

  ……

  第8章(1)

  寒冷的冬天很快就过去了,春日的阳光暖融融再一次洒遍大地。

  乌龙镇镇北那处特别陡峭的奇岩断崖边,全是茫茫云海,飘缈凌空。

  往下望,整个小镇、烟树、云溪、都在脚下;一方方的水田,只像是画里的几块小小方格。

  与平常一样,断崖边上响着不算十分熟练,却仍然十足柔美动听的声音,就像天上的仙乐一般。

  “阿魏麝香散:阿魏十五克、麝香三克,雄黄九克、人参、白术各三十克、肉桂十五克……每服九克,用荸荠三个去皮,捣烂和药,早晚各一服,用砂仁汤过口,主治肠覃,诸积,痦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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