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看的是我,管他欢不欢迎!”聂痕还没答话,左姗便负气地抢下他的话。
聂痕挑起了一道剑眉。
“左姗,以前从没听说你喜欢武霍的来访,怎么,这几天关在房里连脑子都关坏了吗?”他低沉着嗓音,言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他在生气——
这个认知让她心情更好了。她喜欢看他生气的因为唯有这样,她才知道他是在乎她的。虽然——她更喜欢看到他对她笑的模样,但对冷剑聂痕来说,冷静自持是他一惯的作风,也因为如此,她更喜欢激他了。
“我什么时侯说我不欢迎武霍了!”她干脆起身拉着武霍的手臂,道。“我就是喜欢他今天来看我怎么样?总好过某些人离得越近却不闻不问!”
“小姗……我们不是不关心你,是因为怕你……”子怡听见这话着急地回答。
“怕我什么?”左姗不悦地反问。“怕我不开心?怕我生气?还是怕我打扰了你们两个人的独处时间?”一连串的逼问,把子怡逼红了眼。
“小姗——不……不是这样的……”陆子怡又羞又急,低头瞥向聂痕。
“子怡。”聂痕出声打断她的话。“不必向无理取闹的人多作解释。”
“我无理取闹?”左姗整个人炸起来。
“难道不是!聂痕,我警告你,我可是堂堂侠义镖局的一镖之主,你少诬蔑我的名誉!”
“我诬蔑你?”他低笑出声。“那么这几天是谁赌气躲在房里不肯出来,这般小娃儿的行径,还敢自称一镖之主?”
“你——找打!”被他说得无地自容,她一掌一拳已直逼他门面而来。
子怡见状紧张了起来,出声喊道:“聂大哥!危险!”随即出掌去挡。
她不挡还好,这一挡更让左姗心底一把无名火往上烧,她拨开子怡的拳掌,接连几个翻身踢腿,将聂痕直逼到屋外去。
“左姗!住手!”聂痕闪过她的追打,两三个后翻就翻出了庭院外。
“我就是不住手!”她气极了,根本不顾旁人是怎么想的。“看拳!”
子怡和武霍跟着追出了房门,只见左姗气极败坏地拼了命似地追打,而聂痕也不还手,只是一劲儿的闪躲着,偶尔让她打中几拳发泄一下怒气。
“小姗!你快别这样!”子怡在一旁喊,想上前去帮忙,却被武霍一手拉住。
“陆姑娘,他们不会有事的。”武霍笑望着眼前的情景。“姗姗心情不好。聂痕只是给她机会发泄过多的怒气。”
陆子怡惊异地回头。“你是说……”
武霍点头。
“你喜欢聂痕?”看着院前打得不可开交且渐行渐远的两人,武霍突然出声问了句。
陆子怡怔住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我……我……武公子你误会了……”
被人说中心事,她急得羞红了脸,连话也说不清楚。
“是吗?”武霍笑而不再逼问。“我倒是很喜欢左姗。”
他的坦白让她更惊讶了。他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件事?而他,为什么会猜中她的心意?难道,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一直以来,我就希望能娶左姗进门,但左狮似乎有自己的打算,他带聂痕进左家门,虽然收他为义子,却不要他改姓,临终时又将侠义镖局和左姗托付给他,这其中的用心……大家都很清楚,恐怕唯一弄不清情况的只有左姗一个人。”
子怡不知该如何回答才恰当,只好静默不作声。
“我不希望左姗被聂痕抢走。”武霍接着道:“我相信,这也不是你乐见的结局吧?”
事情说得如此坦白,她也很难再隐瞒下去。
“可是……小姗说,她和聂大哥不是那样的关系。”刚开始她也误以为聂痕和左姗是一对情侣,但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看来却又不像。
“我不说了,唯一搞不清楚情况的是左姗。”武霍极肯定地断语。
“是这样的吗?”这回答让她开始忧心,还有些嫉妒。聂痕他——喜欢左姗?“但聂大哥从未对她有所表示……”陆子怡还在为他们的关系找理由。
“这并不表示他不爱她。你有没有注意过他们两人望着彼此的眼神?我不相信他们彼此对对方没有好感。如果他们两人的感情真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糟,你想,以他俩的脾气,有可能相处十二年之久?”
“十二年?”陆子怡惊讶地重复着。十二年的感情,的确足以让两个人相互牵系……
武霍点点头。“或许,他们两人都还没发现自己对对方的情感,也或许已经发现了,却没有人敢跨出那一步。”他停了停又道:“而我,要在一切尚未成定局之前把姗姗抢到手。陆姑娘——”他突然停下来唤她。“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
???
“左姗!够了!”追打中,聂痕退到了清水湖畔,身后湛蓝的湖水已不容他再后退,他一伸手,轻易地捉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厉声制止她。“我不是义父,不会容许你在这里撒野!你已经不是个孩子了,身为一镖之主,难道你不能像子怡那样成熟点吗?将来……你还得嫁人,这样的脾气有哪个男人可以忍受!”
子怡!又是陆子怡!在她没来之前,他从来不会对她有这么多的不满! “聂痕,我将来要嫁谁你管不着!我就是喜欢撒野,我就是坏脾气你想怎样!你自己喜欢子怡就去娶她啊,拿她来跟我比较是什么意思!”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最近究竟是怎么了,脾气坏得吓人。尤其只要一提起子怡,她的脾气就更无法控制。他不明白问题究问题是出在什么地方?
他的关心对她来说都是负累吗?
“你就是这个意思!”她吼回去,声音却已经开始有些哽咽。“我知道,我现在是个没爹疼、没娘爱的孩子,你嫌我脾气坏、嫌我没有女人味,反正你就是怎么看我都不顺眼。所有的人都比我强、比我好!既然你这么讨厌我,为什么不干脆离开算了!我不要你因为爹的遗言勉强自己跟我在一起!”
她看似忿怒却充满委屈的哭诉震撼了他。她一直是这么想的?他给她的感觉真是这样的?她这些日子来的荒唐行径和坏脾气,都是因为她缺乏安全感?
想到这里,他不禁心软。是他忽略了她的感受。她刚失去爱护她的爹,又遇上一个女人最害怕的情况,就算她装得再怎么坚强,她内心仍是脆弱的。
他为什么没想到,她的怒气、她的任性,都是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和恐惧。而他;却一直以为她……
“姗姗——”他拉过她,试图安慰她。“我——”
“你是个天字第一号的大坏蛋!”她哽咽,用力捶打他的胸膛。
她哭了。
这是他第三次看见她哭。
第一次是义父去世的时侯,第二次是他从林大富手中救出她的时侯,然后——这次……
他突然觉得心疼。他一向乐观开朗的姗姗怎么了?认识她十二年来,她从未哭过。但为什么——她的内心真是如此寂寞?而他,能给她什么?
他搂紧她,任凭她发泄心中的委屈和怒气。“是,我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坏蛋。”他顺着她。
听见他话里的温柔和安慰,她哭得更凶了。
她好讨厌这样的自己,动不动就哭、动不动就生气。可是,她却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她只知道,她生气、她害怕、害怕——失去他。
“不要离开我……”她哽咽着说出心内的恐惧。
这话让他浑身一震。
她需要他! 他的一双大手抚上她柔嫩的颊,却沾上了她止不住的泪。
“姗姗……别哭……”他低沉的嗓音充满了怜惜。
她仰起头,一双无邪却晶莹媚惑的大眼抬起,对上了他的。“我……忍不住……人家……就是想哭嘛……”她边哭边哽咽着说。
他的双眼,深邃动人;他的眼底,有她的影子。
“傻瓜。”他忍不住笑,低头吻去她颊边的泪。
他吻了她! 她如遭电击般愣在当场,而当他冰凉却温暖的唇印在她颊上时,她的一颗心仿佛要从胸口跳出来。
他捧住她小巧的心形脸颊,舔吻她脸上的泪珠,然后,游移到她精巧的樱唇……
她的脑际一阵轰然。
他深深地,吻住了她。
她的樱唇甜美如蜜,震撼了他的心魂。直到此时,他才知道她在自己心中占有多重要的地位。有了她,他的灵魂才得到完整。
他紧紧地搂住她的纤腰,将她密实地收在自己胸前,他的手,扶在她小巧的后脑,不容她犹疑、不容她反抗。
她是他的!一直都是。
他的心跳如擂鼓,完全失去了平静,他激切饥渴地啜饮她口中的蜜汁,唇舌需索地与她稚嫩的灵舌翻搅。他轻敲贝齿,探入她的幽香。她柔软温热的躯体与他刚硬的身躯形成一个完美的密合。仿佛,她是为他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