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嘤咛出声,无法抗拒他如火的激切。他仿佛脱了缰的野马,猛烈的热情让她几乎无法承受。她无法思考、也不想思考;只能感觉到他周身如火般的滚烫,熨贴着她每一寸的肌肤。她全身酥麻无力,双手恍如寻找支撑般攀上了他坚实的颈项,让两具本已密合的躯体更加紧密。
她不经意的举动让他忍不住低吼出声。她所给予的,已逼得他几近疯狂,他疯狂地想要她! “姗姗……”他低唤她的名,湿热的唇移至她诱人的颈项。
她浑身一颤,整个人几乎瘫软。她攀附在他坚实的躯体上,汲取自他身上传来的惊人体热。她不知道自她体内源源而出的燥热和酥麻是来自何处,她只知道,她不想离开他。他的舌回到她小巧的耳垂,轻柔却需索的舔吻引起她全身轻颤,在她的耳与纤细的颈项间徘徊。
他的手锁住她的纤腰,不自禁地抚上她娇俏的圆臀。他迫使她张开嘴,接受他的掠夺,却也在同时把自己给了她。这是他一生唯一的钟爱。
在他的爱抚下,她忍不住发出轻吟。她无力地攀附着他,任凭他予取予求。
她——爱他。
这样突如其来的念头如电光石火般闪进她脑海。她为自己这样的想法所震慑。她——爱他?
原来,在看见他和子怡亲密的谈话时生气、听见他拿子怡和她比较时的难过、知道她在他眼底一无是处时的痛苦,都是因为她——爱他?
那么,他爱她吗?
如果他不爱她,那他又为什么要吻她?
但……他不是说,在他眼底,她是个毫无女人味、毫无身材、脾气坏到极点的女人。所以他——根本就不是爱她,而是像个林大富一样,只是想“要”她! 突然的领悟让她所有的热情在瞬间被浇熄。她无法想像他竟是这样卑劣的一个人,利用她最脆弱的时侯欺侮她!一瞬间,她的情绪被屈辱、伤痛、背叛所取代,她无法承认自己爱上的竟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喜欢的是陆子怡,不是她!他只是想玩弄她! 猛然间,她用力地推开他。眼底带着泪水,狠狠地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顿时,空气整个凝结。
“你——无耻!”她朝着他哭喊,忿恨而屈辱地转身飞奔而去。
聂痕感受到脸上的火辣,口中仿佛尝到了血腥味。
是他自不量力。
一个被收养的孤儿,怎能高攀左家的娇女?
痴心妄想的——是他。
第五章
爱真是一件让人困惑又痛苦的情感。
她知道了自己对他的心意,却感到万分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她爱的是他?为什么?为什么他却要这么对她?
自从那天起,他几乎早出晚归,难得跟他见上一面;甚至见上了面,他也是一脸冷然,仿佛当她是个隐形人,从来不曾存在。
这让她好痛苦。如果他待她态度恶劣,或只是避不见面,那表示他还有一点点在乎她,但他却用比对外人还冷淡的表情面对她,这让她心痛。
她才终于明白,比“爱”更可怕的不是“恨”,而是“冷漠”。那会让人心碎。
而她,回予他的,是更多的冷漠和生疏。她不懂,是什么样的情境造成他们两人今天这样的局面。她好想念他。想念那个喜欢骂她、教她、爱护她的聂痕。
为什么,一切都不一样了呢?
对于现在的情况,她感到不安。但她更害怕的是,她不知道他何时会离开她?在她的想法里,他似乎一直属于这里,却又根本不属于这里,当然,也不属于她。所以,她眷恋他的关怀,害怕他的离去。而现在这样的关系,让她更怕失去他。至少,她现在还可以看到他,但若哪天他受不了而离开了呢?她该怎么办?
本来,他那样待她,她是应该恨他的。但她却怎么也无法对他产生恨的情绪。她一直无法相信他会是那样的人,但事实却又是如此真实。她不知该如何去面对。
“小姐,武公子又来看你了。”小青在厅外通报。
武霍。
这些日子来,他常来探望她。他的关心和友情,恰恰弥补了聂痕的疏离。但当然,永远无法填补他在她心中留下的伤口。不过,在难过的时侯有个人陪伴,的确可以让自己的心情好过些。所以,她对武霍的态度也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不知最近子怡在聂痕身边跟进跟出,他们两人之间……她摇摇头,阻止自己去想这个问题。因为这样只会让她更嫉妒子怡,甚至,后悔让她进了侠义镖局。然而,子怡待她很好,她根本不该有这些想法。
“小姗姗,你今天也没出门吗?”武霍笑着进入大厅,顺手递给她个糖葫芦。“喏,特地送点心来让你尝尝。”
她接过糖葫芦道:“谢谢。”却仍只是握在手边,一点吃的意愿都没有。“我是没出去,不过……你这武扬镖局的少镖主怎么跟我一样闲着没事?难不成你们也是经营困难?”她调侃他,也取笑自己。
“当然不是。”武霍跟着坐到了她身边。“只是,没有比来看你更重要的事,所以,我就来啦!”
他这番话让她觉得既窝心且感动。
如果,如果这话是出自聂痕口中该有多好?
“怎么?不喜欢吃糖葫芦?”他接过握在她手中的糖葫芦自顾自地咬了一口。“嗯!好吃!来,你也吃吃看,这糖葫芦是大庙口出了名的点心,真的很不错。”他把糖葫芦凑进她的嘴道。
她摇头别过脸。“不要,我现在不想吃。”
“来嘛——别这样,看在我辛苦替你买来的面子上,好歹吃个一、两口嘛。”他半哄半耍赖地要求她吃下。
她看在他一番心意,只好伸手去接。可武霍却挡下她的手,把糖葫芦凑到她嘴边喂她。正当她犹豫该不该这样吃的时侯,聂痕和子怡正巧从大厅走进来;所有人的动作就僵在当场。
是了,只有门当户对的武霍适合她。
看见这样的情景,聂痕心中涌起了这样的想法。自从那天她拒绝自己之后,他就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无论他再怎么爱她,他都必须压抑所有的情感,因为他——配不上她。
问他名震江湖的“冷剑聂痕”何以对自己失去信心?他暗自苦笑。面对自己心中挚爱的拒绝,再多的信心都没有用。
“无耻”这两个字自那天起日日夜夜的缠扰着他。忆起她当时看着他的眼神是鄙夷、受伤、厌恶、不敢置信……等多种复杂的情绪交错着。
那样的眼神让他重重地受到了伤害。
他一直知道自己离不开姗姗,放不下有关她的一切。他本以为,那只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爱,或许——还多了点其他。但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明白自己对她的感情,不是友情、不是兄妹之情,而是真真切切、牵动他心魄的男女之爱。
但,姗姗爱他吗?
想起那天的情景,他的眼神又黯了下来。
或许,该是他离开的时侯了。纵有再多不舍,他若是不能离开镖局创下自己的一番事业,就更没有机会与她平起平坐。但他怎么放得下她?怎么能让她一个人独自承下这许多重担?
心痛?那是当然。每当看见她陌生、充满戒备的神情,他的心就莫名地揪紧。她是他生命中第一个接受他的人、是他生命中最钟爱的人。失去了她,他的生命还剩下什么?
子怡的温柔暂时抚平了他的伤痛,但他心中的那块缺口却只有左姗才能抚平。
看见武霍和她的亲昵,他的妒意如火苗般飞窜。他有一股冲动想冲上前去将他俩分开,甚至把武霍丢出这扇大门。但,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以冷漠看待一切。
“武公子,你又来看小姗了?”子怡在静默中适时地开口。“小姗真是幸福,有你这样的青梅竹马关心她,你们两人将来要是在一起,不知道要羡煞多少人呢!”
子怡的话让左姗惊愕地抬眼,却在同时与聂痕的眸光交会。两人同时一震,却又在同时迅速地将彼此的目光移开,不再看向对方。
左姗一阵鼻酸,眼眶不自禁地红了起来。
他连多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
“姗姗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看见她脸上的神情,武霍担心地问着,一手搭上她的头瞧是不是生病了。
他的举动让聂痕几乎无法忍受,却又不得不忍受。
“要是病了就请大夫来看看。”他冷冷地道,但声音里却泄漏了他的关心。
听见他的话,她猛地抬眼,眼底早已迷。
他还是关心自己的,不是吗?
“是啊,小姗,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和聂大哥去请大夫来替你瞧瞧可好?”子怡关心地问着。
“不!不用了,我只是担心镖局的事,没什么事。”
“镖局的事?”武霍问道。“姗姗,你是担心镖局的营运问题吗?”
子怡抢着道:“小姗,你别担心,聂大哥刚接下城南的一项生意,要运一批珍奇古玩到京城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