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因为她的“恶名昭彰”,没人会把他们联想在一起,难保他此举不会引来新的猜测。
宁愿恶名昭彰,她也不愿受无聊的绯闻所苦。
更何况,那根本不是什么绯闻……
陆柏熹硬生生扯住她的手臂,因为她想落跑的态度更加恼怒,“既然在这家公司上班,你会不认识我是谁吗?”
想装失忆?门都没有!
昨晚才见过,想说睡一觉就忘了昨晚发生的事,也未免太扯了。她想跑又想跟他撇清关系的态度,莫名地惹恼了他。
本来就认为她是公司员工,如今他更加确定。
她想跑?一样,门都没有!
“我现在很忙,没空跟你说这些……”
她顾左右而言它,只想扯回自己的手。大庭广众之下,他是想害她从此不得安宁吗?自私鬼!
他的名声烂掉了无所谓,她的名声可还清白的很。
没嫁人的打算,她总要努力在工作上找到自己的位置。
无谓的流言蜚语,绝对会毁了她多年卖命的成果。
“你很忙?”陆柏熹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来。他这个大老板都没说忙,身为员工的她竟敢用“忙”当借口?。
这女人未免也太可笑了!
“老板,我很热爱工作不行吗?”她很想把手抽回来,偏偏陆柏熹抓得死紧,一点也没有让她轻易脱逃的意思。注意到四周聚集愈来愈多“关爱”的眼光,她真的很气他引人窃窃私语的举动。
想算帐,他大可用嘴巴说,干嘛死命抓住她的手。
大庭广众之下,这不是存心找她麻烦。
饶了她吧,她可不想因为他大老板,成为女厕里被蜚短流长的女主角。
为公司卖她的青春也就罢了,她可不想卖掉她的名声。
“你还知道我是老板?”他从鼻子哼出气来,不可一世的模样,“公司里,老板最大,说什么你们就得做什么,这道理难道你不知道吗?”
既然她都承认是他的员工了,在公司自然他是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到底想怎样?”她尽量压低声音,声音却藏不住她的脑火。
废话,要不是因为他是老板,她早赏他一耳巴子!难道他不了,男人随便抓住女人的手也是很不礼貌的事。
普通人,就算是她的上司,也不敢对她做出轻挑的举动。
就因为他是老板,她才得受这鸟气。
“是啊,陆大老板,你到底想要人家怎样?”
他从不知道,陆柏熹的老板派头这么大。
在一旁看了半天的沈世杰,忍不住在这里打了岔。
说好要陪他去打小白球,陆柏熹却在半路抓个员工就耗上半天。
杵在旁边研究半天,他仍然看不出他们彼此的关系。
“你凑什么热闹?”陆柏熹回头恼了沈世杰一眼,依旧紧紧抓住范黛安的手,深恐一不留神就让她溜掉。
损友就是损友,凑热闹也不看时机,就会扯他后腿。
“我不想凑热闹,倒是你真的很喜欢当公众人物呢,当初怎么不弃商从演去?”沈世杰朝四周的人群扫了一圈,提醒他观众不少。
老板没赶人,看热闹的怎么会走。
陆柏熹随著他的眼神一扫,面面相觑的员工立即不吭一声鸟兽散。趁著人多看热闹是没什么危险,要是被老板特意记起长相就倒楣了。
快快散人去也。
“怎么样?”陆柏熹挑眉,朝沈世杰挑衅。
观众现在都散了。
“不怎么样,你大老板到底要不要陪我去打小白球?”沈世杰瞥了一眼手腕上的劳力士表,突然觉得陆柏熹很没诚意,说要陪他去打小白球,还在这里抓著女员工浪费时间。
这女人虽有几分姿色,但一看她的打扮和充满武装的眼神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惹的女人。
外面的花花世界,陆柏熹要怎样的美女都有,浪费这时间干嘛。
就算跟他去打小白球,也应该比跟她大眼瞪小眼有趣吧。
“我有说不去吗?”
话虽如此,他还是紧抓范黛安的手。
“既然要去,你干嘛还在这里骚扰女员工?”
“谁骚扰女员工了?”
“你说谁看起来比较像呢?”沈世杰瞄瞄他还紧抓人家不放的手,一付“这还要说吗?”的态度。
就算是自己的员工,做老板的还是不能随便对女员工动手动脚的,不然可成了职场性骚扰
他不想看到陆柏熹被告性骚扰,毁了花花公子的一世英名。
“老板,请你放开我,我真的要去工作了……”
没心情陪他们闲聊的范黛安忍不住打岔,依旧试图抽回自己的手,想不通他的力气怎么那么大。
她知道他和沈世杰是好朋友,但没心情听他们抬杠。
两个大老板上班时间还有空闲相约去打小白球,她们这些小员工可连听他们瞎扯的空档都没有。
一听到他们要去打小白球,她就想起自己还有一箩筐的工作要做,不赶快回到位置上,今晚又别想回家了。
“我就不放,你能拿我怎么样?”
像是赌上一口气,陆柏熹执拗了起来,反而将她的手抓得更牢。她冷冰冰的态度,很明确地惹恼了从不曾被女人如此漠视的人。
他习惯女人崇拜的眼神,而不是将他视若无物。
范黛安有些讶然,张了口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实在不知道他在耍什么小孩性子。
就算见报的事害他跟李慧吟吵架,那也不是她的错吧,是他老板自己老爱对她乱爱动手动脚,才会惹来无谓的麻烦。
被他这样恶搞,她想不出名都难了。
第3章(1)
热死人了……
明明才三月,太阳却像酷暑一样毒辣,看来全球的气候真的暖化得很严重,重要的是——她为什么得在这么热的太阳底下,背著沉重的高尔夫球杆袋,走在毫无遮蔽处的草地上?该死的陆柏熹!
不要脸的家伙,竟然以老板的身分命令她当杆妹!
要不是她不愿意就这样放弃用七年青春换来的工作?,她肯定把球杆袋甩在他的头上,要他自己去背什么鬼杆袋。
没了工作,她还真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要怎么走。
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很多事都变得理所当然,上班的方向是这么理所当然,上班的大楼是这么理所当然,熟悉的同事是如此理所当然,真的要她因为赌气失去理所当然的工作,也是需要很大的勇气。
她的勇气不足,就只能咬牙忍受了。
失去工作,她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还剩下什么。
纵使在生日的时候,感叹自己的青春都卖给公司;但,她的生活就只有工作了。
她没有自信自己能在别的公司重头再来这样的生活。
所以,她暂时妥协了……
“你慢吞吞的做什么,要等你太阳都下山了。”
不远处的陆柏熹,一脸不耐地朝她喊叫。老实说,穿著合身剪裁套装、脸上挂著一付黑框眼镜背著球杆袋、早已汗如雨下的她,在翠绿的高尔夫球场上,看起来颇为诡异。
他不否认,他在享受报复的快感。
谁叫她对老板姿态摆那么高。
好不容易跟上,范黛安在恼怒中喘著气,瞪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只是安静地抹去额头上斗大的汗珠,因不高兴而保持沉默。
她想漠视他到底,省得回他一句,他又拿老板姿态摆谱。
陆柏熹盯著她因为晒过头红通通的脸,和因为汗水及劳动有些凌乱的发丝,心里突然冒出异样的感觉,却只是不悦地道:“你是没吃饭吗,哪有杆妹走这么慢的。”
他得承认,她绑在后脑勺的发包虽已散乱,两颊也贴著微湿且凌乱的黑色发丝,反而让她藏在黑眶眼镜底下红透的脸,看起来有几分性感。
事实上,她穿著剪裁合身此刻却已有些走位的黑色套装,背著球杆袋站在绿色草地上,整个人跟环境看起来实在很不协调,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她很性感。
或许,是他从来不曾看过这样难以驯服的女人吧……
要不是一时恼怒,他也不会把她抓来做他从来不可能让女人做的苦差事。
范黛安回瞪他一眼,依旧没回答。
就算她吃再饱,也不可能背著球杆袋还能跟上他们的脚步。
他们打一个小白球飞了老远,提起一只球杆就可以往前走,她却是背了一整袋重得要人命的球杆,再好的体力也跟不上他们两个大男人吧!
听他说话就会被他活活气死!
“没见过像你体力这么差的人,既然体力差,平常就要锻炼体力,不要因为每天坐在办公室就不运动,迟早会变成活化石。”
见她气得两颊微鼓却依旧瞪著一双大眼睛不说话,他不过是气死人不偿命般地教训,仿佛好心才找她出来背球杆。
她大概不晓得,她气呼呼的样子让他更想欺负人。
“不劳老板费心,我的体力好不好我自己很清楚。”她终于不耐回了句。
老板的脑袋大概都是鱼浆做的,愚蠢到了极点。如果她背著球杆袋走了半个高尔夫球场还叫体力差,公司里也没几个算是体力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