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夫人,夫人每个月的花销也没有十两银。”碧落忍不住替她辩白。
“那会是谁?”其他小妾问道。
“还能有谁?”碧落小小声地说,不敢指名道姓,就怕替自己招来麻烦。
夏取怜想了下。
府里掌管内务的是二夫人,虽说她也只是妾,但凭着辈分最高又是接养潘急道的后娘,俨如当家主母,自然每个月花用都得经过她。
是她?她真会这么做?
显然也都想到这上头,大伙噤声不语,没了刚刚领饷银的欢愉。不想大伙的思绪集中在此,夏取怜又对着帐一个个发着饷银。
领到额外饷银的丫鬟无不开心得手舞足蹈,忙不迭地向她道谢。
就连才刚转到潘府工作的花娘、丫鬟,也都领到些许饷银,对夏取怜言出必行的做法极为感动。原本还抱持着的不安全都一扫而空。
末了,夏取怜看着手中最后一张明细,疑惑的问:“怎么没瞧见小姐?”
花厅里,一个个我看你、你看我。“这时分许是在自个儿院落里用膳吧。”
“小姐都没在这儿和大伙一道用膳?”
她这阵子总是在外奔波,甚少留在府里和大伙一道用膳,不清楚状况。
“怕生吧。”丰艳哭笑道。
那抹苦笑里藏着不需言喻的心知肚明。
夏取怜想了下。“我去看看她,你们也要歇会,别让自己太累了。”
众人应了声,待她一离去,厅里瞬间爆开阵阵欢呼声,彷佛为能够凭己力攒钱而欢欣鼓舞着。
夏取怜听着,不禁也轻漾笑意,但才走出小径,却突然晕了下,幸亏身后的碧落眼捷手快地将她搀住。“夫人,你不打紧吧。”
“没事,只是晕了下。”她揉着眉心。
“夫人身上有些发热,该不是染风寒了吧?”
“应该不是吧。”
“要不夫人在这儿等奴婢,由奴婢将小姐的饷银送去。”
“不,我也想探探她。”想治好她的心病,就得与她适度接触,要是放着不管,就怕会教她往壳里缩得更深。
“夫人这样怎么成?府里铺子两边跑,再加上花楼又要改成酒楼,老是忙得天昏地暗,就连坐下来好好用顿膳都不成,身子怎么撑得住?”碧落不禁叨念着。
“我没事。”夏取怜笑道,因为她知道,碧落是真心关心着她。
和当初相比,如今的相处真是好上太多。
来到小楼阁时,潘心屏果真正在用膳,一见她到来,虽说没往常那般惊恐,但还是有些畏缩,不敢与她对上眼。
“小姐,丰艳跟我说你也帮着做了些缝制的工作,所以我按件计酬把你那份也算了出来,饷银我就搁在这儿,不打扰你用膳了。”话落,她搁下银两明细,徐徐欠身,欲回头时头又晕了下,潘心屏吓得站起身,所幸碧落已经将她搀住。
“夫人,这样不行,得先找大夫替你看看才成,你头上先前才受伤,要是因为忙累而犯疾,那该怎么办?”
夏取怜闭了闭眼。唉,自己八成仗着这副躯体年轻,操劳过头,有些贫血了。
“没事,不需要劳烦大夫,我还得将已经赶制好的包带到铺子才成,有客人等着要呢。”她拼命三郎的个性不管到了哪时代都改不掉。
“可是……”
“咱们快走吧。”说着,她回头朝潘心屏笑了笑,徐步离开。
睇着她的背影半晌,潘心屏才走到花架前,取下明细饷银,神色恍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