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撒起谎来而不改色,“八成是因对方丑得像只猴子吧。”
“喔。”他是挺讨厌猴子的。
花雕可不想再让小姐有机会听到那些有的没的。
“小姐,这儿就留给姑爷去收拾,咱们去帮木木西他们?”相级中阶也只能由相级中阶来对付,她们留在这只是碍事。
“好。”
收到小妹的求援信,即自原国赶来的斐然,在斐净忙着清理墙内那一票士级武者时,他所带来的私军已在墙外将那些正规军清理了大半,而他则正料理着那些士级以下的武者。
就这种程度也把他给叫来?那个湛朗会不会太不济了?
已经晋为相级初阶的他,将那些无法抵抗相级威压的武者都困在一处,懒洋洋地抬起一掌,一个接一个地废去他们的丹田,当他收回手时,他所带来的私军们已在他身后开始打扫起战后的战场。
第6章(2)
“三哥!”
帮助木木西解决墙内的人马后,斐净即跳出墙外,笔直地冲向自家许久不见的哥。
斐然咧大了笑容张开双臂,敞开怀抱接住冲过来的她。
“小妹,三哥好想你……”再次将她拥入怀中后,斐然不禁又在心底恨起把她嫁来这儿换铁料的小皇帝。
她埋首在他怀中咕哝,“我也想三哥。”
下一刻,一只手突伸至斐净的背后,动作快速地将她整个人拎走,斐然眯着眼,瞪向一声不响就跑来打断他们兄妹共叙天伦的湛朗。
“妹婿是吧?”
湛朗环紧了斐净,一点也没把相级初阶的斐然看在眼底。
“咳咳。”花雕适时插入其中,以免他们会打起来,“姑爷,先让小姐回城吧,你瞧小姐都快冻僵了。”
湛朗随即二话不说将人抱了就走。
“三爷请随我来。”花雕讨好地漾着笑,小心看向另一尊她同样得罪不起的大爷。
在杀了柳沁后,冰墙内的战事后续,湛朗全都交给了经验丰富的木木西与阿提拉接手,他抱着斐净,马不停蹄地赶回狼城内的城主府,才让斐净泡过热水澡弄得一身暖和,她就被跟着赶到的斐然给拉走了。
把斐净抢过来关在房里说了一下午的话,斐然还意犹未尽,没想到阴魂不散的湛朗就又再出现,强盗似地拎走了斐净去饭堂用膳。
由于近来睡得太少,加上又不停歇地劳动了数日,斐净眼皮沉重地靠在湛朗怀中,边打着瞌睡边接受他的喂食。
斐然怔怔地看着他俩,就见湛朗把昏昏欲睡的斐净摇醒喂她一口,停顿一会儿后,再把又快睡过去的她摇醒,再喂一口,就这样旁若无人地吃吃又睡睡。
斐然满心不可思议,“他们……一直都这样?”
“一直都是这样。”花雕边点头边忍不住要抱怨,“姑爷太溺爱小姐了。”亏得姑爷有那个耐心哄。
他原本还不相信纳兰先生所说,这个强盗头子会对小妹好,即使纳兰先生把花雕的报告交给他看,他也还是半信半疑,直到此刻,他兀自认定的偏见,这才被眼前的两人给扭转过来。
“三爷,姑爷待小姐如珠如玉,他是真心的,还有我看得出来,小姐也挺喜欢姑爷。”
他横她一眼,“不然你以为我怎会带兵来帮忙?”
花雕朝他深深鞠首,“多谢三爷。”
安静坐在席上看了那对夫妻一会儿后,斐然仰首喝尽手边的奶酒。
“我这就先回原国了。”他将酒杯搁下,“二哥因这次不能跟来,眼下还在府里闹着呢,先生和大哥怕是快挡不住他了。”
花雕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走,“三爷不多住几日与小姐聚聚?”
“不了,知道她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再看下去他会忍不住想掐死那个妹婿。
将吃饱睡熟的斐净交给花雕后,出乎意料的,湛朗一路亲送斐然至狼宗边境。
湛朗看着斐然远去的背影,语气冰冷地道:“西苑国打的好算盘,真以为我狼宗是吃素的?”
木木西不认为事情有那么简单,“西苑国对我狼宗怀恨确实不假,但南贞国想利用魂纸一事藉此让铁料价格降下来,也应是原因之一。”
“师爷人呢?”
“还在西苑国卖美人。”
“叫他暂缓买卖,先找个地方避风头。”
“是。”
狼宗与南贞军一役后,往常到了冬日都冷清清的城主府中,近来总是人声鼎沸热闹不已,许多城民排队来到城主府前,为的就是希望能见上宗主夫人一面。
无论是战前的准备,还是和战后的一连串处置,斐净取代了以往负责这些事的湛朗,手握大权的她,在战后三日,即打开狼城迎接由原国小皇帝应她要求急派而来的一支太医队伍,专门帮狼宗那些以往受了伤后都随意处置伤口,还一脸不在乎的汉子疗伤。
打理完受伤的伤员,斐净本着物尽其用的信条,将一班太医留在城主府中,开始安排他们为城中的百姓们看病,于是那些天,城主府内外皆是携家带眷来看病的城民。
原本就是草原上牧民的狼城城民们,往常病了,就是随便找些草药吃吃,一旦病重,就只能生死由天。可在夫人来了之后,他们这些一辈子从来不曾看过大夫的人,头一回所看的大夫,就是原国皇宫中专门替皇帝治病的太医,这让他们顿时兴起了一股和他们当年在遇上宗主时,一模一样的感激之情。
于是在太医们打道回府后,斐净就成为了城民们参观的对象,天天来到城主府的大门处,脸蛋红红地坐在花雕替她搬来的大椅上,接兄一个个前来感谢她的城民。
眼看外头的雪势愈下愈大,而坐在椅上接见城民的斐净身子也抖得厉害,湛朗取来新制的大氅将她裹好,再转身告诉前来的百姓们。
“你们都消停消停,明日起都别再来了。”
众人难掩脸上的失望,“为何?”
“夫人天生就怕冷,没见她都冻得发抖了吗?”湛朗弯身将她抱起,斐净的两手立即紧紧攀住他的颈项,“你们的心意夫人收到了,天寒,都回去歇着吧。”
“是……”
湛朗转身再向另一人交代,“木木西,城中的事务就交由你暂管,我陪夫人歇个几日。”
“没问题。”眼下也没什么大事,而诸国在这一役后,恐怕好一阵子都不敢再对他们狼宗动什么心思。
一路被湛朗抱回府内,斐净边打着呵欠边靠在他的肩头宣布。
“我这几日都要住在浴池里。”连吹了数日的寒风,她承认她被北方的天候打败了。
“住在浴池里?”弃他改就热水,真有冷成这样吗?
“嗯。”
“想住浴池就住浴池吧。”反正那个小皇帝就像在补嫁妆一样,知道她怕冷不耐冻后,成车不要钱的煤就是拚命往狼宗送。
她决定要拖他一道下水,“你也要陪我一起。”他虽不说,但她看得出他也累坏了。
湛朗止住脚下的步伐,带着坏坏的笑意问。
“夫人不怕我动歪心思?”妖界可从没出产过什么君子,更加不存在什么柳下惠的无聊美德。
“动吧。”斐净不但不在意,反而怀疑地睨向他,“不动我的歪心思你要动谁的?美人的吗?”
他赶紧以正清白,“有夫人足矣,我哪会看上什么猴子?”
“口说无凭,跟我去澡堂实践一下夫妻业务再说。”她拉拉他的襟口,指挥着他朝澡堂的方向前进。
“是!”
专用澡堂内,遍铺具有保温作用的青玉砖,蒸腾湿热的水气四下弥漫。
与湛朗好好实践过一回夫妻业务后,斐净任由乌黑的长发漂在水面上,靠在浴池的一头,看着占据了浴池另一头的湛朗,此时他表情舒适放松,嘴角还因心情甚好一直保持着上扬。
“湛朗,你说我到底爱不爱你?”
原闭目歇息的湛朗张开眼,“夫人怎会突然问我这问题?”
她状似有些困扰,“因我发觉我似乎一刻都离不了你。”就连只是分据浴池两头,她都忍不住要嫌弃当时她没事把浴池做得那么大要做什么。
“那是因为夫人怕冷。”湛朗移动身子来到她的面前,池面泛起了一阵阵的水波。
“可我总觉得好像还有别的。”只是怕冷,她也不至于会变得那么黏人,再加上,南贞军来犯那时……
“别的?”
斐净专注地凝视着他,南贞军来犯那时,当她知道了他被相级高手包围了后,前所未有的怒意占据了她,以往的她从不认为自己嗜杀,最多只是以战止战而已,可那一刻,她从没那么想杀光那些相级高手,在人头攒动的战场上,一刻不见他的身影,她就觉得心慌不已……
“我想来想去,唯一的可能就只是爱了。”她状似自说自话,然后又自行下了结论,“虽然纳兰先生没教过我夫妻之间的情爱,可我总觉得,它其实并没有那么复杂。”
“夫人一向都很聪明。”湛朗揽过她,大掌滑上她背后细致的肌肤,“要我来说,爱是一种感觉而已,它不必验明正身,也不需成日挂在嘴边,只要我俩都能感觉得到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