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难舍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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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这确实是她的错,但悲伤还是凌驾了罪恶感,她垂下头,觉得心头空空的。“真的对不起,我不应该伤害哥哥喜欢的人……”

  班花小姐走近他们兄妹时,碰巧听到了这句话,惊讶地捧住胸口。原来她不是单相思啊!

  “没关系啦,我又没有受伤,你就不要再责怪令妹了。”班花小姐打圆场道,对于心上人的妹妹,当然要赶快拉拢讨好。

  其实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从头到尾状况外,虽然看到舒令剀手里拿着弓箭,但她心想那应该只是玩具弓吧?用膝盖想也知道不会有人拿真的弓箭在开玩笑。

  她若知道舒玉秾确实拿了铁箭,喷水池平台还被划出一道缺口,大概会吓到腿软吧!

  舒令剀根本没听到旁人说了什么,舒玉秾那句话让他明白,她根本不懂自己错在哪里,不懂他为什么这么火大!

  “你根本就不知道反省!”他抓住舒玉秾的手臂,大步离开,对迎面赶来的佣人们道:“麻烦替我招待我的同学,并且确定她们全都平安回家。”

  ***

  第5章(2)

  这回闹得太过分,程群玉当然也站在舒令剀这边,舒玉秾被关禁闭,舒令剀不理会她哭得伤心欲绝地对他道歉,当舒玉秾被关进祠堂里,他则把自己锁在房里拚命念书,不去想她掉眼泪的模样。

  佣人送到祠堂外的饭菜舒玉秾完全没动,老厨娘一脸担忧地跑来告诉他舒玉秾还是哭个不停。

  “大小姐只听少爷的话,你就去哄哄她吧!”再这样下去,大小姐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舒令剀不理会,逼自己狠下心不去看她,然而那天晚上他无论如何就是无去专心在书本上,躺在床上也辗转难眠,心头焦躁又烦闷。

  凌晨一点,他终于受不了心里的煎熬,猛地坐起身。

  真这么压抑着和自己作对又如何?天亮后到了学校也只会心不在焉,舒令剀起床套上睡袍,拿了条薄被,悄悄离开房间。

  顶楼的祠堂是日光室所改建,屋顶有一大片强化玻璃,原本是拿来作为晚祷或晨祷用,可是舒青鸿不信那一套,便改成了祠堂。

  祠堂外,厨娘给舒玉秾留的晚餐原封不动,厨娘在入睡前还特地把饭菜全换上热的,但放到现在也都半冷不热了。

  舒令剀推开门,祠堂里入夜只会点上一朵朵莲花夜灯,而今夜星光幽微,稀疏的光芒几乎无法穿透穹顶的玻璃。舒玉秾抱着身子缩在祠堂中央,身上盖着稍早程群玉给她送来的外套,像是睡着了。

  蜷缩着身躯的她就像个哭累的孩子,仍旧防备着,充满不安,舒令剀勉力筑起的冰墙因为她的模样,瞬间被敲碎了。

  他的秾秾从来不曾一个人人睡过,从来不曾这么委屈可怜。

  舒令剀怪自己下该和小丫头赌气,光是和她冷战,她怎么能够了解他心里的恐惧和不谅解?她毕竟那么的娇生惯养、为所欲为惯了。他端着餐盘入内,先把晚餐搁在一边,走近舒玉秾。

  原本不想理会任何人的舒玉秾,像是突然有所戚应般抬起头来,任性的神情立刻变得讨好又可怜兮兮。

  “哥哥……”她的声音都哑得听不清了,“对不起,对不起……”她抱住他的大腿,又呜咽着哭了起来。

  她好害怕舒令剀从此都不理她了,恨不得时光倒转,就算要被自己的妒火烧死也没关系,她愿意当个乖巧的妹妹,只要哥哥别扔下她不管……

  父亲说它无法无天,母亲说她任性胡闹,她无法辩白,只知道自己想抓住最重要的事物,却弄巧成拙,手空了,心也空了,她失去最重要的人,却没办法求得原谅。

  眼前的哥哥是幻影吗?她紧紧抱着,害怕放手。

  舒玉秾的模样让舒令剀心疼极了,她的嗓音都哑了啊!她哭了多久?伤心了多久?他却在房里无谓的坚持着,让她一个人难过自责。

  舒令剀弯下身,将小丫头抱进怀里,像过去那般安抚她。

  “别哭了。”

  “哥哥……我以后不会再那样了,你不要不理我……”她抽抽噎噎地,话都说不清楚了。

  “我不会不理你。”她怎么会那么想呢?是他不该没讲清楚就和她冷战,“对不起,哥哥没有不理你。”

  “真的?”她眨着泪眸,怯怯地寻求他的保证。

  眼前的情景似曾相识,这小丫头对谁都冷淡,独独对他,总是放低了身段,只求让她陪伴……

  他伸手抹去她的眼泪,小丫头本来俏丽细致的一张脸,此刻泪痕斑斑的,她果然哭了整夜,眼睛都肿成核桃了。

  “我是生你的气,但我对你的态度也不应该。”他将小丫头抱进怀里,拍着她仍然抽噎不止的背。

  “我以后不敢了,哥哥不要生气……我明天就去向那个姊姊道歉。”她以后会乖乖喊地姊姊,虽然……想起来,心头还是酸得让她又掉下眼泪。

  舒令剀义拍拍她,像安抚小朋友般抱着她摇啊摇的,“我生气是因为你差点就成了杀人犯,如果那枝箭射偏了,你就要坐牢的,你知道吗?”现在想想还是心有余悸。

  “我只是要吓吓她……”她小声地咕哝。

  “不管你有没有恶意,这么做都是不对的。秾秾,你师父去旅行之前,不是告诫过你,习武的目的在修身养性,无论如何绝不能伤害不会武功与手无寸铁的人,因为他们和你不一样,你以为轻轻一击没什么,他们可能得住院住上好几个月。”

  舒玉秾沉默了。师父远行前特地把哥哥也叫来,对他们俩说了这段话,想来是因为师父知道光对她说是没用的,她常常左耳听进,右耳出。

  “如果失手了,你就要坐牢。坐牢不是像今天这样在祠堂里,到时我连想去看你都不行,你希望这样吗?”与其恐吓她监狱有多可怕,她的人生会蒙上什么样的污点,不如告诉她以后都见不到他。

  “我以后绝对下会了。”舒玉秾连忙举起手做发誓状。

  舒令剀原本只是随口说说,结果连他自己都有些讶异,两入之间的亲密一直是那么理所当然,他从没思考过为什么,但此刻他才真正看明白,在舒玉秾心里他有多么重要。

  心头泛开阵阵涟漪,看似仍然平静的心湖底下,情潮正暗暗翻涌。

  “你要答应我,”他的嗓子因为心头激荡的情感而微微喑?,下意识地将她抱得更紧。“除非为了保护你自己,否则绝不可轻易对别人动手。”他真怕有 一天小丫头会铸成大错,必须接受法律制裁,那可完全不同于在家里闯了祸,他还能替她顶罪,陪她受罚啊!

  ”好!我一定不会随便对别人动手!”除了保护她自己……以及哥哥和妈妈以外,这句话她当然偷偷加注在心里。

  舒令剀终于笑了,忍不住亲了亲小妮子的额头。这丫头害他今晚反常,直到现在心里才真的感到轻松,原来不只他对她很重要,她对他的影响也不小。

  “你晚餐没吃,肚子饿下饿?”

  “饿,我好饿哦!”得到哥哥的原谅,两人重修旧好,原本让她喘不过气的哀伤烟消云散,当然一下子便感到饥肠辘辘。

  舒令剀起身去端餐盘,餐盘里还有擦手用的湿毛巾,他先取来将舒玉秾泪痕斑斑的脸擦拭干净。

  “哥哥喂我!”她嘟着小嘴,撒娇道。

  舒令剀一阵好气又好笑。“你哦……”明明刚才还哭得像小可怜,这会儿又变成爱撒娇耍赖的淘气小丫头了。

  舒令剀拿起汤匙,将她最爱吃的缇鱼酒香镶蛋切下一小块喂给她,小丫头也开心地拿起剩下一半的蛋喂到他嘴里。

  “我不饿,你多吃一点。”她哭了整晚,体力一定都消耗光了。

  舒令剀不厌其烦地将每道菜和主食慢慢地喂她吃,小丫头一脸傻笑,好像这些冷掉的菜是她吃过最美味的料理一般,开心地吃下他喂过来的每一口。

  看着她的模样,他的心都融了、热了。

  “真是傻丫头……”

  父亲罚她在祠堂跪到明天早上,舒令剀便干脆留下来陪她,他把带过来的被子铺在地板上,让小丫头把他的怀抱当成睡袋。

  稍早时躺在床上心浮气躁,此刻地板上只铺了薄被,躺在上面又硬又不舒服,心里却觉平静又满足,舒令剀已经放弃去思考他们是否该开始学着适应没有彼此陪伴的生活,开始戒掉超出兄妹情感的依赖……

  舒玉秾躺在熟悉的怀里,本来也昏昏欲睡了,尤其此刻她哭了整晚,实在已经体力透支,但突然间她又想起下午的那一幕,虽然要自己不能再任性吃味,却还是睡意全消。

  她仰起头看着舒令剀,见他也了无睡意,忍不住开口:“哥哥。”

  “嗯?”他低下头,有些讶异她的双眼还睁得灿亮。

  “下午……那个姊姊,是你的女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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