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他笑着摇头,眸光略显得冰冷,“我还没请示公主,可以碰触你娇贵的玉体了吗?”
“你当然可以。”她不明白他心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看着他,充满疑惑的美眸深处更多添了几分害怕。
“是吗?既然有公主的允许,那当然就是可以了。”说完,他覆到她的身上,亲吻她的唇,仅只是短暂的停留之后,就缓慢地往下移动,亲吻如雨点般洒落在她细白的颈项上。
在他的身下,福满儿感觉自己就像要被火给焚烧似的,他硬实的身躯触碰起来像是钢铁一般,她知道他不是一个热性子的人,甚至于可以说是冷淡,但是,她没料到他身躯的温度也略嫌冷了些。
他修长的大腿强势地分开她的腿根,似有若无地挲触着她最矜贵的柔软,他的唇轻吻着她的耳后,那拂在肌肤上的气息令她感觉到过分的亲昵,像是有什么东两要强加在她心上似的,令她觉得心慌。
“请问公主到现在为止,还满意我的表现吗?”他低沉的嗓音冷不防地在她的耳际响起。
她迷惑地眨眨眼眸,好半晌回不过神,转眸看着他俊美的脸庞,一瞬间,被他过分好看的眼眸给慑去了半副的心魂。
“如何?满意吗?”他一瞬也不瞬地回迎她的注视,“怎么不说话呢?你希望我怎么做呢?我该怎么做才能令你更满意呢?”
第5章(2)
这一刻,福满儿觉得他的话就像是尖锐的刀刃,轻轻的,狠狠的,往她的心上给划了一道口子。
终于,她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这个男人在戏弄她!
她只是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会戏弄她!他所说的每句话,所做的每个举动,让她此时此刻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大笨蛋一样!
“不要碰我!不要你碰我!”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推开他。
鹰扬天轻笑了声,“讲讲道理吧!今晚是你召我进房的,现在又躲得远远的,不要我碰你,真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没有不讲道理,是你存心要羞辱人!明明是你自己说要我召你进房的,可是你的态度却教我觉得被羞辱。”
“谁敢羞辱你呢?公主,我奉你之命进房伺候,这是事实,你心里应该也明白咱们之间的情况,既谈不上情,也说不上爱,我想你应该也不会奢望我能够多情深意重才对吧!”
福满儿被他的话攻讦得无言以对,是,他说的都对!既无情也无爱,把与她圆房当成是公事公办也不为过。
可是她无法忍住觉得不受伤害,明明是温暖的身躯,却教人感觉到比冰霜更加寒冷,只是一抹微笑也好,只是一句贴心的话语也好,她并不想从他身上奢求太多,但是,至少她不想从他身上感受到不情不愿的敷衍了事。
“对不起。”她不知道自个儿明明觉得受伤,却为何要与他道歉,或许,在她的心里真的觉得自己蛮不讲理,无理取闹了。
他们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究竟,她是在期待些什么呢?
听见她向自己赔不是,鹰扬天有半瞬间愣住了,他没有料到她会道歉,明明是他说话太过伤人,是他故意将眼前这局面闹得如此僵持,就算她觉得不高兴怪罪于他,也不能见怪。
但,他没想到,她的回应竟然是道歉!
“我想,今晚就算了吧!”她哽咽着,别开盈泪的眸子,“请夫君回房吧!我累了,想先睡了。”
说完,她翻身躲到床榻最远的角落,背对着他,蜷起的纤细背影看起来十分脆弱,不发一语的沉默,看起来有着令人心疼的故作坚强。
鹰扬天坐起身,盯着她的背影好半晌,几度想要伸手碰触她,心里不无一丝懊悔,责怪自己做什么要如此咄咄逼人,得理不饶呢?
但最后他还是收回了手,听从她逐客的命令,起身着靴,就在走到门畔之时,他停足顿了一会儿,微微眯细的眼眸,仿佛若有所思,有话想说,但终于还是拉开了门扉,头也不回地离去。
一直以来,鹰扬天都以为自己是个很沉得住气的人,在商场上打滚多年,饶是原有一身的棘刺,也都要被磨得圆滑。
可是今晚,就算他告诉自己可以理直气壮,甚至于最后得到了她的道歉,但他仍旧忍不住感到亏欠,连他自己都觉得一身的利刺不仅太过张扬,也太伤人了些。
出了满儿的寝院之后,他没回房,让人把马牵来,一个人来到了这座别致的宅邸,在宁静阕黑的巷弄之中,它的灯火通明让人可以一眼就注意到。
在他入门之前,看到门口还停了两辆马车,虽然刻意拆了辨认的旗帜,但从马车的精巧程度看来,绝对是非富即贵。
门口的小厮一见到是他到来,立刻上前迎接,他摆手示意退下,熟悉地抄着暗路直往宅邸后头的小厢走去。
这座宅院也是他旗下的产业之一,他是主子,自然是热门熟路,进了里头最隐密的二楼厢房,唤了来人备了一壶暖酒,坐在露台上望着月色,倒不是太热衷于喝酒上头。
他想要安静,可是却偏有人不让他如愿以偿。
一名年约二十出头的美丽女子踩着曼妙的步伐上楼,跪坐在他的腿边,为他满上已经空了的酒杯,“真是难得,自从爷成亲以后,就不曾深夜来寅娘这里喝酒了,今晚怎么有如此雅兴呢?”
他侧眸睨着她,一身单薄的衣衫几乎遮不住她如玉般的胴体,恰到好处的裸露竟在她身上更添了几分魅力。
“今晚是哪二位来了?”他淡声问,对于眼前的春色完全无动于衷。
“是兵部的吴大人和户部的范大人,已经让双儿和桃娘好生款待着了。”杜寅娘端起洒杯举到他手边,却被他伸手挡下,似乎对杯中杜康兴致缺缺,“爷似乎有心事?”
无视于她的问题,鹰扬天转回头,头微微往后仰靠,半敛的眼眸正好将一片月色尽收眼底,那明亮的月色正好映出了掩在他眸底的阴霾。
杜寅娘识趣的不再追问,在他的身边做事多年,早就已经习惯了他难以亲近的冷漠,也知道无论在他俊美的脸庞上出现了多动人的笑容,也都只是虚假,转眼间,他就可以变成一只充满危险的鸢,狠狠的啄瞎敌人的招子。
“对了,桃娘要我替她向爷问问,如果她能办成爷交代的大事,除了可以自由离去之外,是否还能得到银两呢?”
“她敢开这个口,表示她对自己相当有把握吗?”
“那丫头很聪明,虽然模样不是十分出色,不过很懂得说活,也很会看人脸色,拢络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
“好,我喜欢有能力的人!告诉她,只要事情能够办成,在她离开之时,我会给她一辈子吃穿不尽的银两,给她当犒赏,但要是没达到目的,也小心我绝对不会轻饶。”他的口吻完全公事公办,淡得没有一丝毫感情。
“是,那丫头敢开这个口,想必已经也有心理准备了。”杜寅娘微笑说完,看见主子的脸色仍旧十分不善,最后只好识趣地离开了。
四周再度恢复了寂静,鹰扬天捻起了酒杯在手里把玩着,敛眸看着透亮的酒液之中映着一弯月色,那皎白的澄净教他忍不住想起了满儿。
该死!她说什么都好,做什么要向他道歉呢?
最好是骂他打他,才正好遂了他的心意!
一再又一再地想到她那声“对不起”,让他的心像是被利刃浅浅的割剜着,从细细的口子迸出了血痕,以及难以言喻的疼痛……
鹰扬天一夜未归,却没料到隔日他才一踏进家门,就得到禀报说福满儿染了风邪发了高烧,病得下不了床。
他一路匆忙地往福满儿的寝院走去,古总管也快步眼在主子身边。
“已经请太医来问诊过了吗?”鹰扬天问道。
古总管连忙摇头,“公主吩咐不能请太医,怕会惊动宫里的二位,所以让咱们去请民间的大夫,是京里的名医,医术也是极好的,请爷放心。”
“嗯。”鹰扬天点头闷吭了声,在房门前顿了一会儿,才推门而入。
刚伺候完主子吃药,红鸳见驸马进来,得到主子要她出去的示意,也只好跟着古总管双双退下。
躺在床上的福满儿见到夫君进来,明明整个人烧得发烫,神智有些浑沌,但还是冲着他抿起一弯满满的笑容。
“昨晚你没回来,是去哪里了?怎么没派人回来通知一声呢?”她笑着问,与其说是这问他的去处,不如说是想要说些话,打破彼此之间尴尬的沉闷。
鹰扬天眸色一黯,没回答她的问题,“出门前明明人还好好的,怎么把自个儿给弄病了?”
“大概是先前吹了风,一直就觉得头疼得紧,昨晚就觉得身子好热,没想到是发了烧,请你放心,我没有让人去请太医,也交代过手下的人了,我病了的消息不会传到宫里的,这么做,应该就不会给你惹上麻烦了吧?”说到底,是她自个儿迟钝,明明是她发了烧,竟会觉得是他太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