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爹真的不会变兔子?”
“真的不会。”
“不骗人?”小女娃漂亮的眼眉因失望而垂下,“我好不容易才觉得凤爹竟然会变兔子,有一点点厉害说……”
凤炽持住微笑,不能否认也无法否认,他不能怪女儿将自己看轻,毕竟他跟两个孩子相遇之时,是他凤炽这辈子最落魄狼狈的时候,对于彼舞而言,拥有上万船队,经商版图遍及天下,根本就没什么了不起。
所以,在她的心目中,他这位凤爹的地位远远、远远、远远不及秦震这位震爹之万一,对于这一点,他在心里说服了自己好久,到最近才能释怀。
只是,当他听见女儿说出心里话时,胸口还是有一点刺痛。
好吧!说到底,他还是有点介意,就一点……他在心里很用力说服自己,就真的还有只有一点点介意而已。
“那我要怎么告诉彼歌说凤爹不会变兔子了?他一定会觉得我在骗他,但是昨天你真的变了一只兔子给我啊!”
“舞儿是想说实话,还是想要彼歌觉得你没有骗他呢?”他笑着拍拍女儿软嫩的小脸蛋。
“我不要彼歌觉得我是骗子,这样以后我说话他不相信怎么办?”
“那你先出去玩,让我替你想办法,你就跟彼歌说,今天要变两只兔子会比较吃力,需要比较久的时间,两刻钟后,你回来我这里领兔子。”
“凤爹不会变兔子,哪来的兔子?”
“我自有办法。”
“可是凤爹,既然你不会变兔子,那为什么昨天变得出来?”
“因为……昨天的凤爹不是凤爹。”
他略微迟疑,就怕这说法吓到孩子。
“对啊!舞儿也觉得昨天的凤爹不像凤爹。”凤彼舞没发现自己话才说完,亲爹的脸色已经刷白了一半,“但凤爹说自己是凤爹,舞儿也只好觉得说自己是凤爹的凤爹是凤爹。”
“舞儿,你‘凤爹的凤爹’再说下去,凤爹我的头真的要痛了!”不,是已经开始痛了,凤炽深吸了口气,很勉强才能撑住脸上的微笑,“快出去,不然我会没办法帮你想办法弄两只兔子过来。”
“那凤爹要快点想办法喔!舞儿等一下就找彼歌一起过来抱兔子。”凤彼舞跑跑跳跳到了门口,然停住脚步,转身回头,“凤爹,舞儿觉得你还是快点去跟‘凉凉’对不起比较好喔!昨天说自己是凤爹但不像是凤爹的凤爹把‘凉凉’弄得很生气喔!”
“好,我会的,你快去跟彼歌说吧!”听完女儿的话,凤炽另一半心坎儿全凉透了,却还是很镇静地挂住微笑,等女儿跑出去之后,他唤来了古总管,冷着脸,沉声下令道:“派人去买两只小兔子回来,速去速回。”
来了!
无论他多么不愿意面对,但他今生最爱,此刻却最害怕见到的人,终于还是来了!凤炽的心情就像吊了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
“鸣儿。”见她走进来,他笑迎上前。
“彼歌抱了兔子去给我瞧,说那是你用白纸变的,我想来看看,你什么时候学会我二师兄能漉纸成物的本事了?”
“我不会,那兔子是古总管去让人买来的。”
“所以,是骗人的吗?”
凤炽没答她的话,想到刚才女儿说他昨天把鸣儿惹得很生气,此刻从她眼角眉梢的紧绷,以及皮笑肉不笑的冷淡看起来,心想她何止是很生气,简直就是盛怒至极吧!
“昨天的我,对你做了什么?”他强按捺住心里的忐忑,却不敢去想象她会给的答案内容。
“什么做了什么?”她柔软的嗓音淡淡的,还带着笑,是冷笑。
“就是……什么。”最后两个字说出口时,凤炽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没种的懦夫,竟然连开口问明白的勇气都没有。
虽然,他在心里安慰自己,无论在他身体里的灵魂究竟是谁,身体终究还是他的,无论他对她做了什么,终究还是他做的,这情况比起当年她与……还更胜很多了!
该死!凤炽低咒了声,想到当年那件事,他的心还是刺痛了下!
“你忘记了吗?”
“我……没印象。”
啪!柳鸣儿扬起纤臂,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凤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记耳光给震惊,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眸看着她。
“给了我那样的羞辱之后,你竟然敢说你忘了?!”柳鸣儿挑起一边如画般精致的眉梢,日益出落得绝美动人的脸蛋泛着一抹冷笑,“不想是吗?好,那你就以后都别想了!”
什么?!凤炽想也没想,就伸出大掌捉住她要甩袖而去的纤臂,“鸣儿,你听我说,我——?!”
“你竟然给我装傻!好啊,你说没心情碰我是吗?没关系,你昨儿个不想,就以后都别想了!”
这一刻,只用“震惊”这两个字形容凤炽的心情,已经太轻描淡写,他何止是震惊而已,在他的心里还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
傅鸣生,你竟敢——?!这时的凤炽都不知道他究竟该如何感想,到底是该高兴那男人没有利用他的身体对鸣儿做不该做的事,还是应该希望他干脆就做下去,免得以后要落鸣儿话柄,不知道要花多少功夫收拾安抚?!
什么要他以后都别想碰她?!干脆杀了他比较快!
“放开我!”柳鸣儿又气又恼地瞪了他一眼,狠狠地踢了他一脚,然后调头气急败坏地跑开。
“鸣儿——?!”就在凤炽想要追上去的时候,蓦然间,在他的脑海里,有一道不甚熟悉的男人嗓音响起。
你以为是你赢了吗?
“傅鸣生,真是你吗?”凤炽环视周身,在寻找着一个看不见,但确实存在的敌手。
虽然,他们爱上了同一个女人,可是,无论是前世或今生,并未真正地交过手,直至今日,才有了第一次真正的交集。
但显而易见的,第一回合是他输了,而且,是彻底的惨败!
“傅鸣生,算你狠!”凤炽怒极反倒笑了,对着寂静无人的空荡沉声道:“不过,不要以为我会永远输得那么惨!”
再怎么说,他取得“天下第一恶人”的名号,还在傅鸣生之前呢!
走着瞧?
“走着瞧!”
两个男人的战争,未完,待续。
【全书完】
后记
对,这本书有两个男主角。
因为曾做过预告,有在看季小璃粉丝网页的读者大概都知道这一点了,所以如果有人觉得傅鸣生的风采好像盖过凤炽,那不是意外,而是季小璃在下笔写他时,心态与规格完全是男主角等级,哈!
而柳鸣儿呢,季小璃个人挺喜欢她的,有人会觉得她很幸运,有美貌,还有两个男人疼爱,可是她的个性是缺陷,像个孩子,看似牙尖嘴利,但是被误会了总还是觉得自己没错就不必要道歉。
而这个性会引起很大的误会,最大的原因在于人们觉得她拥有太多了,因为拥有那么多,性格还不太可爱,净想紧捉住自己想要的东西,感觉就好像更不可原谅了!仿佛如果老天夺了她的美貌,少了人疼爱她,少了一堆优势的条件,他们就不会看她不顺眼,甚至于会很乐于跟她在一起。
但她不能控制自己已经拥有的,她只是跟每个人一样,都拥有心里渴望得到的宝贵东西,她没有想占尽天下的好处,最初的最初,她只想在忘川河里囚等千年,求她思念的男人一世的回眸。
写到中途时,我总笑说她是个“大小三”,强势地介入凤炽与洛紫绶之间,最后还把正室给逼走,如果有人要问她心里没愧疚吗?只能说,依她的性格不会想那么多,她只想着自己喜欢凤炽。
如果,不是洛紫绶一开始就在自己与凤炽之间划了线,怕被伤害,或许,柳鸣儿不会介入得如此理所当然,对于凤炽而言,柳鸣儿那宛如飞蛾扑火,义无反顾的一往情深,再加上前世残留在他心里的不舍与眷恋,他对柳鸣儿是毫无抵抗能力的。
只能说,谁才是介入的那个人,真的无法定论。
说到季小璃在写这本《骄凤令》时,一直觉得冥冥之中有人在指引,不只是在序里说过的那个梦,还有一堆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资料。
为了写这套《商王恋》,季小璃搜集了很多数据,而几个男主角之间没发生斗争,是因为一开始季小璃给他们的领域就不太一样,很多时候他们在生意上是合作关系,这一切都是查完资料而有所本的。
就像上一本的《悍虎记》,里面提到了矿业与造纸,是行商在赚了钱之后,他们通常就会做这样的副业投资,其中在资料里有一户人家,所造的纸闻名天下,还有《冷鸢曲》里的皇商开的钱庄,可以运作朝廷的官银进出,《恶饕传》里雷宸飞所开的“质库”,是他在生意买卖之外最大的盈利来源,《狂枭赋》里的夏侯家,因为大江南北几百家的店面经营,所需的货品都是从各家购来,所以几乎跟其他几家都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