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说完,季慕蓉立刻懊悔不已自己又掉进他设下的陷阱里了。这个大无赖今天根本是故意硬闯进她办公室的,谁叫她这一个礼拜来用尽各种手段避开他。
算了!既然对上了,那就接招吧,难道还怕他不成?
她冷冷瞅着他,没好气地道:“找我有什么事?”
“有大事。”他诡谲的笑意扩得更深了。
“我们的合作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呀,还会有什么大事?”她蹙着眉。
“我不是说公事,我所谓的大事是指——”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关怀,“你!”
她撇开头,回避他的目光,他的眼老让她勾起那不该的一夜,以及那句嫁给他的狗屁话。
“我很好,你都看见了,可以走了。”
“我还看不够。”
“你——”她微微发颤着,“你未免闲得慌,无聊透顶,世界集团难道没事让你做吗?总不会快倒了吧?”她用语极尽恶毒,希望可以把他气走。
“托你的福,一时半刻还倒不了,而且我还很期望和你维持长久的合作关系。”他老兄可没走人的意思。
老天!
“你若无聊没事做,麻烦你到别的地方找消遣去,我很忙,拜托你别站在这里打扰我。”
李世擎看了看腕上的表,慢条斯理地道:“都十二点半了,你不吃饭的吗?走,我请你。”
“不用,我不饿。”她一口回绝,故作忙碌状。
“怎么可能不饿?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先把那堆公文放着,要处理,等精神养足后再说。”
“你罗嗦个什么劲儿,我说不饿就不饿。”她直冲出的语气又让人嗅到了火药味。
李世擎给她一个灿烂笑容,然后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就算你不饿,但娃娃可能会饿,你忍心残害民族幼苗吗?”
“娃娃?”她一头雾水,“这里只有你跟我两个人,哪来什么娃娃?你活见鬼了。”
“你怎么可以说我们的孩子是个鬼?”他非常不悦“我们的孩子?”她仿遭雷击地定在位置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骂道:“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我们哪来的孩刊李世擎,你要再乱嚼舌根,小心我控告你毁谤。”
他仍然不愠不火地反问:“我有乱嚼舌根吗?你能保证你的肚子里没有我的小孩吗?别忘了,一个星期前的那个晚上,我们谁都没有做安全措施。”
“你——”她愤怒地咆哮,“不可能的,你别吓唬我!那次是场意外,是个大错误,不会刚好那么巧的。”
“这很难说。”他一脸笃定,“总之,我要我的孩子在你的肚子里平平安安地长大。你这个做母亲的人更是责无旁贷得负起养娃娃的责任,所以不管你有多大的理由,都得跟我吃饭去。”
“不要!”她惊慌地从椅子上弹起。
他邪恶地步步逼近她:“你再说一次不要,小心我把我们上过床的事宣扬出去。”
“你——”季慕蓉快气晕了,却无计可施,谁叫她从这个天下第一号大无赖的脸上看见了说得出就做得到的坚定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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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等,走慢点!慕蓉,你有没在听我说话……”走在她后面的李世擎小心地叮咛。
季慕蓉恨不得把他那张臭嘴给缝起来。不管他的叫唤,她面容凄惨无比,脚步愈走愈快,当他是恶鬼般离他十尺远。
跟这种人吃饭,非得挑个最隐秘,最好没人认识她的地方才行,否则她真不知该把脸往哪摆。还好,公司旁那条巷子底的角落处有一摊卖牛肉面的,大概是老板的手艺不怎么好,甚少有人去光顾。为了面子,她只好牺牲自己的肚子,将就一点儿吃了。
“走慢点儿,你晓不晓得你的肚子里可能有……”
“没有!”她恶狠狠地回头瞪他一眼。
“小心!你前面有……”
“你可不可以闭上你的大嘴巴?”她龇牙咧嘴地吼叫,声音掩盖了他的警告,结果在她气愤地转身回首时,当场撞上路边的电线杆,她一个踉跄,扭了脚,眼看就快跌倒,幸好李世擎手脚利落冲上前扶住她,这才让她免于跌个四脚朝天。
“跟我吃顿饭真有那么痛苦吗?”李世擎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想收服这只母老虎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季慕蓉站稳步子后,咬牙切齿地推开他:“你少幸灾乐祸。”
他无辜地道:“我敢吗?老婆。”
老婆?她仿如又再遭雷击般地呆愣在原地,她没听错吧?
“不用怀疑,你的耳朵很正常。”他再次强调。
“你——”她气得浑身发抖,却讲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向来辩才无碍的她,为什么老是被他激得只会讲个“你”字。
“你忘了吗?那天你离去之前,你答应嫁给我的。”
她拼命地深呼吸,真怕自己会窒息而死;过了许久之后,她才找回自己说话的能力。
“你是用哪只耳朵听到我答应嫁给你?”她语气森冷地说。
“不是用耳朵听,我是用眼睛看的。那天,我要求你嫁给我,结果你闷声不响地转头就走,不出声不就代表你默认了,愿意接受我的求婚。”
连这样他都有话可兜,他到底想干什么呀?
季慕蓉气愤地胸脯剧烈起伏着,美丽的贝齿紧咬着下唇,咬得十分用力,连血丝都渗出来了。
见她如此模样,他于心不忍地收起了笑脸,倏然眼光柔得几乎令她晕眩,衷心地问:“嫁给我真有那么委屈吗?”
“不是委屈。”她的火气渐散,恢复些许理智:“而是……我们不合适。”
“理由呢?”他可不是一句话就能打倒的人。
“不合适就不合适,哪来什么理由?”
“你说不出原因来,那么恕我无法接受,我决定再继续地出现在你的面前,让你知道我的好,直到爱上我。”
“你不必白费心机了,没用的,我不可能爱上你。”有时候她真恨,为什么纠缠他的人不是沐南扉,而是这个人?
“话不要说得那么满?”
“我的决定从来不改变。”
“何苦呢?不该的执着只会伤害你自己。”他殷殷地注视着她,“慕蓉,退一步海阔天空,何苦作茧自缚?把自己的爱情局限在一个明知不可为之的等待中有何意义可言?”
季慕蓉为之一震:“你知道了些什么?”
“知道你苦苦暗恋一个不爱你的男人。”
他知道,他真的知道她的心已另有所属,竟还傻傻地来追求她!她看着他:“既然你知道我的心另有所属,为什么还要来纠缠我?”
“不为什么,就为了我对你‘一见钟情’。”
她睁大眼睛,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为他说的“一见钟情”笑个不停。
“没什么好笑的,而且我有把握得到你的心。”他并未对她的失礼生气,反而更加坚定要得到她的意念。
她笑得喉咙作痛,笑得开始流泪。她爱沐南扉,沐南扉却不爱她;她不爱李世擎,李世擎却发神经地来纠缠她,这场纠葛的情仗应该怎么打?怎么打才能各得所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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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水静在李家大门前已经整整徘徊半个多钟头了。这个原本熟悉的屋子似乎在顷刻间变得既遥远又陌生,那陌生感大到让她连按门铃的勇气都消失不见了。但尽管内心有多么不安和畏怯,她仍然得鼓起勇气踏进这扇门去,谁叫她欠李丹青一个解释。是的,她该为餐厅里那不该的一吻给李丹青一个交代。
“水静小姐。”
自她背后突然冒出的叫唤,把唐水静吓了一大跳,回头一望,原来是在李家帮佣的徐嫂。
徐嫂不解地问她:“你怎么站在这里不按门铃进去坐呢?”她刚从市场走回来,大老远就看见唐水静一个人站在门前,一下伸出手想去按门铃,一下又迟疑地缩手回去,真是奇怪极了。
对徐嫂的询问,一时之间她为之语塞,只来得及找个烂理由掩饰她真正不敢接铃的原因:“我以为丹青不在家。”
徐嫂笑笑:“少爷在家的,最近几乎每天都在,只不过他昨天晚上喝了点儿酒,很晚才去睡;早上我出门上市场买莱时,他还没起床,现在就不知道醒来了没有?”
她深吸一口气:“我可不可以进去看看他?”
“当然可以啊!”徐嫂一边拿出钥匙开门,一边诧异地道:“你怎么突然间变得那么见外?以前不是常来玩的吗?再说要不是因为……哎!这里已经是你的家了。”徐嫂对那场临时出现大逆转的世纪婚礼感到无比惋惜,私心地替李丹青叫屈。在带着唐水静走进李家客厅的路上,她还别有用心地说:“自从你决定延缓婚期以后,我家老爷就带着太太一块儿出国去了,这间空荡荡的大屋子就仅仅剩下我和少爷两个人,原本充满欢笑气氛的李家,好像在一瞬间整个走了样,闷死人了。尤其这几天,少爷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绪恶劣极了,每天晚上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喝问酒,非把自己灌得烂醉后才甘心。问他烦心什么,他怎么也不肯说。水静小姐,你也知道我家少爷以前是滴酒不沾的,现在弄成这个样子,我看得既心疼又难过。徐嫂拜托你好不好?帮我劝劝他,你也知道,他最听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