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没戴上他给我的项链。”
“项链?结婚不是要准备戒指吗?他连这点礼数都不懂,你不戴也是应该的。”他为她打抱不平。
魏心靖摇摇头,“不是这个原因。那晚决定的太仓促,所以来不及准备,那只是暂时的,我不怪他。”
“那你为什么不戴?”莫席试探性地问:“你还是不想嫁他吗?”
魏心靖若有所思地玩弄着自己的杯缘,红着脸道:“刚开始是的,但面对他又有多少的女人可以坚持到最后?”
莫席微微一笑,他喜欢她的坦白,他也相信曹子诩是在乎她的,因为他们从来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真正动怒,但曹子诩却为了魏心靖臭骂了他好几次。在她不见的那个时刻,更是第一次感受到他情绪的慌乱。
“那又是为了什么?”莫席冷静的问。
“那条项链……是属于别人的。”魏心靖难过的道。
“何以见得?”
“后面刻着“挚爱”两个字,不可能是为我准备的。”
莫席皱起眉头,如果曾经有过让曹子诩动心的女人,他应该会知道,但这几年来,曹子诩放浪的程度更在自己之上,也不曾从他口中听见某个特定的女人名字……等等,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你指的项链,是他一直戴在身上的那条银链?”
魏心靖没有回答,只是无奈地点点头。
他恍然大悟,“你误会了,那是曹子诩的母亲在他小时候给他的。”
“母亲?”她现在才想起来,从未听过曹子诩谈论他的家人。
“没听他说过吧?”莫席见了她的表情,决定说下去。
他开始巨细靡遗的陈述,虽然这是曹子诩心底无法愈合的伤口,但当他好不容易付出真心后,莫席不愿意见到这段感情因为误会无疾而终。
“曹子诩的确是憎恨自己的母亲,但或许他其实和他的父亲一样……都在等她回头。”莫席沉声道。
魏心靖默默地流下眼泪,胸口有种难言的痛楚。原来,曹子诩一直留着这份伤痛的回忆……她却无知地嘲讽他的行为,甚至不把他的真心当作一回事。
“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一块不想被触碰的角落。”莫席安慰着她,“他愿意将仅存的感情都交付于你,代表他想忘却这段不堪往事……魏心靖,他是真的爱你。”
“但他从没说过他爱我。”她呜咽道。
“有些话不见得非要说出口,才感受得到。”他反问:“那你说了吗?”
魏心靖略带迟疑的看着莫席,然后缓缓地摇着头,“没有,我担心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莫席长叹一口气,“难怪人家说热恋中的人都是盲目的,这么昭然若揭的事情还要我来说明。”
“是我……没有好好珍惜。”
眼看魏心靖在自己面前哭成泪人儿,莫席也慌了起来。他生平最不会应付女人的眼泪了,以前他总说曹子诩是个冷血的家伙,现在才明了那其实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头脑是清醒的。
“你别哭了,误会解开就好了。”他此时只能想到最通俗的安慰语。
魏心靖抬起头,哭花了脸,“太迟了,他已经不要我了。”
“别傻了,他可能只是在某处沉淀自己而已。”
“你确定是他自己一个人吗?”她孩子气地嘟嚷。
“……”莫席也不敢保证。一个失意的男人,最抵挡不了女人的柔情攻势,何况曹子诩那张脸总会引来一些麻烦。
魏心靖的眼泪,再度哗啦地落下,“其实我更担心他是出事了。”
“别说笑了。”她这一句话,反倒逗得莫席开心大笑。
她擦干眼泪,不悦地瞪他一眼,“真悲哀,他居然有你这种朋友。”
“你放心,十个醉汉都打不赢他的,他安全得很。”他现在反而祈祷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千万别出现在曹子诩的视线范围。
“你确定?”魏心靖充满疑惑地问。
“是的。”莫席俊逸的脸再度扬起迷人的笑容,“现在有件事情,我们得先处理才对。”
“什么?”她皱着眉问,有什么事情会比找到曹子诩重要?
莫席的目光上下梭巡着她,“你这一身灰姑娘的打扮。”
“他喜欢……我这样。”她一脸尴尬地回答。
“喜欢个鬼!”他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要我向你说明他之前的女伴,都是什么类型的吗?”
魏心靖双手捂住耳朵,“我不要听!”
“我会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态?”他突然拉起她的手往门外走,“但我不会让他如意的,把一个女人的美丽隐藏起来,真是一种罪过!”
莫席的眼光果然没错,魏心靖是一块未经琢磨的净玉。
只要在她精致的脸蛋施上淡妆,美丽的轮廓立即浮现。他请设计师在她的长发卷起迷人的波浪,多了几分妩媚的娇羞。接着,她穿上为她量身打造的衣裳,将她玲珑有致的曲线勾勒得一览无遗。
她虽然个子不高,却有双匀称的长腿,看起来就像从时尚杂志中走出来的精灵般,美得不像真实的。
“我真羡慕那家伙。”莫席赞叹不已。
“他真的会喜欢我这样子吗?”
首次为了一个男人这么费尽心思的打扮,魏心靖感到非常不自在,也没信心,尤其是脚上踩着那双六寸高的鞋子,她简直就不会走路了。
“如果他不喜欢,我本人是非常乐于去接收。”
魏心靖两颊酡红,“莫席,你别取笑我了。”
“我开玩笑的,朋友妻不可戏。”他打量着她,“恐怕你是被曹子诩给闷坏了,你应该对自己有信心的。”
“自信并不会使我现在好过点……我甚至猜想他已经淡忘了我。”一思及此,魏心靖的心就痛苦地揪住。
“你是我见过唯一他迷恋上的女人,但有时男人的自尊心愚蠢得比生命还重要。”
那些话使魏心靖嫣然一笑,笑得莫席看傻了眼。
“我得赶快把你送回去了,除非你想看到我和你老公自相残杀。”
“胡扯。”魏心靖正经道。
和莫席相处是一件愉快的事情,若不是她早已把心给了曹子诩,她必然会爱上他。她微笑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被莫席爱上的女人是幸运的,他懂得女人的心思,不吝惜地给予呵护。
莫席的笑容如同阳光般温暖,而曹子诩却是性感的诱人。然而,她却沉溺于撒旦的怀抱,甘心飞蛾扑火。
第7章(2)
一阵清脆的叩门声,使曹子诩被迫在熟睡中清醒。他痛苦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俯身拾起地上的裤子缓慢穿起来。
“快开门!”
曹子诩恶狠狠地瞪着门,“你不会想看见我的裸体吧?”不该用喊的,他紧皱着眉等待头痛欲裂的感觉平息。
几秒后,他抵抗着晕眩的感觉,百般费力地打开门,“有事吗?”
“全身酒臭味,你把我这个神圣的地方当成酒馆啦?”凡沐老修女恼火道。
曹子诩回头看着房里散落的空酒瓶,无所谓地笑着,“别试图激发我的罪恶感,我早就遗忘了那种东西。”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凡沐老修女板起脸孔,“那晚还迫不及待的跑来教堂结婚,现在又丢下新婚的妻子在这鬼混!”
“我现在还不想谈这件事。”曹子诩终于回过神来。
“我不管你和心靖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你这样一直逃避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曹子诩挥挥手,示意凡沐老修女别再念他了。他没打算要逃避什么,只是目前需要一些时间来理清自己混乱的情绪。若继续和魏心靖共处一室,恐怕他会抑制不了自己的脾气,而迁怒到她的身上。
他甚至分不清到底是在生自己的气,还是她?他不该因为魏承哲的一番话而被左右心思,魏心靖更不该把他付出的真心放在地上践踏!
魏家的每一个人,都不肯让他的日子好过些。
“我不会赖在这里不走的,你放心。”曹子诩边说边在床沿坐下来。
凡沐老修女也往前走了一步,“我不是担心这个,你和心靖才刚结婚,不要玩起冷战这种游戏,那会使感情愈来愈淡薄的。”
“反正她又不在乎我。”他的语气沮丧、挫折。
她感伤地望着他,从他们的眼中只有对方的程度而言,对彼此的信任却浅淡得可怜。
“孩子,你怎么会这样想?”
“实际上就是这么一回事。”曹子诩低下头,把注意力集中在地上的一片狼籍,左翻右拨后他满意地发现还有半瓶尚末喝完的威士忌。
凡沐老修女一把抢下他送至嘴边的酒瓶,“别再喝了!难道你也不在乎吗?”
“算了,我这种人就是不适合谈感情。”曹子诩厌烦道。
凡沐老修女带着责备的眼神看着他,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教训他,但他这般颓废的模样……她比谁都心痛!
“你不在乎,会在你父亲的坟前坐了一下午?你不在乎,会选择在心靖之前所住的房里买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