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过是虚名。”她嚷道。
“不再是了,我要它名副其实。”
“想要名副其实……那也要你付出相同的东西,对等的感情呀。”石鸣尊做得到吗?
“有何不可。”他铿锵道。
范流星倒抽凉气,不敢相信耳朵所听见的答案。
“决定了,新的契约,成立!”石鸣尊得意说道。
又来了,梦魇再现,这男人又以主宰者的身分径自订下契约。
而她从头到尾没有反对的机会。
“不……”
他抓住她的腕,在她反抗前,迅速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窝处。“别急着拒绝,感受一下,它会为你而跳动。”
她不会轻易相信的。“说吧,这纸契约你想试验多久?又想维持多久?这个新的游戏总会有个到期日吧?”
“一辈子。”他回答她。
范流星僵住!
“我是认真的,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这次的游戏我会认真的玩上一辈子。”他再三强调。
“认真?”她无心的喃念。
“是啊,认真的……”他结实的身躯开始摩挲她的娇躯,炽热的唇舌不断在她身上四处厮磨,在她的抽气声下,他的声音含着浓烈的情感。“你是石鸣尊的妻子,石家的少夫人,我想要的女人。”
“不……”她才要抗拒,他迅速含住她的小嘴,继续用充满占有欲的眼神与行动折腾着她,企图让她抗拒的身子逐渐软化。
骚动像火般四处蔓延。
她惊觉居然无法跟上回一样冷情的无动于衷。
她的心……动摇了……
在愈来愈朦胧的昏眩里,两条紧紧相系的身躯契合的律动着,怎么回事?范流星恨死自己,因为她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不受控制的输得彻底。
※ ※ ※
石家主屋。
原来静谧的空气突然地掀起涛天巨浪。
石震惊心动魄的咆哮声震撼整座石家大宅。
“可恶!你根本不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你好大的胆子。”他怒气冲天的吼道,双手因为怒气而颤抖,从来没有人可以让他如此生气,没有人敢,平常只消他使出一记眼神,对手必知难而退,但唯独他,他的亲生儿子,却从来不把他放在眼底。
石鸣尊品啜着香茗,不在乎的承受着他的怒火,待甘甜的茶味入口后,才道:“这样的指责有失偏颇,假使我不把你这位父亲放在眼里,现在也就不会出现在你跟前。”
一通电话,他来了,这不是任何人担得起的面子,再说若不是当他是父亲,他又何苦绕着圈子打击阙凤吟,早一道命令要她滚出石家。
“哼!你竟然有脸说这种话,你要是尊重我,为什么要四处昭告你结婚的消息。”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反对此事。
“范流星是我的老婆,我对外宣扬有什么错。”
“你!”石震气得差点喘不过气来,拐杖一丢,跌坐沙发上,他今天特地把凤吟支开,目的就是想父子俩好好谈谈,没想到他依然故我。“石家不承认范流星这种媳妇。”
“无所谓,只要我承认就行了。”
“石鸣尊!”
“爸,有问题的人是范苍,跟他的女儿扯不上关系。”
“都一样。”
他摇头。“算了,既然你坚持己见,那么我们也没必要再谈下去,没法子沟通的。”
既然不会有结果,石鸣尊起身准备走人。
“坐下!”石震喝道,重重吸了一口气后,敛住激动的情绪,道:“好,你不喜欢朱榆那我就不勉强,你阙姨手头上已经有别的名单,你随便一指,她的模样跟条件都会比范流星强上数百倍,你等等,我叫她拿相片过来。”
“不必麻烦了。”石鸣尊已经厌极,不打算再分拨心力去跟阙凤吟“游戏”,目前够格让他全心全力应付的人,叫范流星。“我知道阙凤吟的心里所打的算盘,其实要解决目前的纷乱非常简单,只要老爸你答应一声,一切就都解决了。”
“你在说什么?”石震听得糊里胡涂。
他邪魅一笑。“您呢,就叫阙凤吟不必再处心积虑的到处找傀儡,既然她这么喜欢掌控权力,那么老爸你就把龙玺集团送给她好了。”
“你说什么?”石震两眼发直。
他摸着下巴玩味着。“想想这样也挺有趣的,龙玺集团要是由她掌权,不知能维持几年。”他倒像在看戏。
“你……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你不想试试看?”他邪恶的建议。
“你……你……”他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你是我儿子……龙玺集团该由你来继承,没想到你居然叫我把财产奉送出去。”
“你是我父亲,所以我不得不替你着想一下。”他身旁天天跟着那位蛇蝎毒妇,难保哪一天她干脆找老头开刀。
石震瞇起眼,商界巨子可不是当假的,儿子的讽刺,让他反射性地思索这段意有所指的警告。
但是──“我看你是被那个魔鬼之女给洗了脑,才会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在暗指凤吟存心不良,这怎么可能,她的所做所为都是以对石家有利来做为出发点,这是他亲眼验证的。
可叹的偏执!石鸣尊暗吁一口气。
“随你吧,反正请你带个话给阙凤吟,告诉她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所有的游戏到此为止,我容许她玩弄这么久,是为了‘报答’她的野心让我找到范流星。不过呢,我目前没有心情陪她玩,叫她别来触怒我。”石鸣尊撂下警告,往大门走去,眼角瞥到款步出现的阙凤吟,冷冷一笑,走了。
“老爷,怎么回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流,她这回让老头子亲自出面,是想藉由他的身分让石鸣尊收敛一下锐气,可是结果好象跟想象中不一样。
“没什么。”嘴巴这么应,石震心里还是有些怪怪的。
“可是我看您好像……不太高兴。”
他眸光一沉。“那孩子方才劝告我,要我把龙玺集团的总裁位置让给你。”
“什么?”阙凤吟脸色大变,全身颤抖的跪蹲在石震面前。“老爷,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可没有……我也不敢……不敢有任何妄想呀。”该死的石鸣尊,竟然开始设计她。
瞧她一副戒慎的样子,石震的怀疑立即打住。
“说的也是,打从你进入石家大门就严守分寸,我看你不敢有非分之想。”
“是呀。”她抹了抹眼角的泪珠。“老爷您一定要相信我,凤吟伺候了您八年,您该最了解我的心性,我想鸣尊会这么怀疑,会对我有所误会……呀!一定是这样的,我性子太急太冲动,忙着替他找寻伴侣,这才会让他心生不悦。”
“说来说去都该怪范流星那个女人。”石震把所有的罪都往她身上推。
“是啊……不过我──”
“怎么?”
“我还可以干涉鸣尊的事吗?为了范流星,他已经很不高兴,而且还这么误会我。”
她委屈兮兮地道。
“别怕,我依然让你全权处理鸣尊的婚事,要是那小子有什么不满,叫他直接来找我谈。”
“这样啊……谢谢您,有您的支持,我办起事来也安心多了。”得到这道金牌,阙凤吟又可以为所欲为。
第九章
范流星站在窗前好一阵子了。
窗外雨丝飘摇,随着偶尔拂来的风势,紊乱的飞,交织出的错乱,一如她此刻的心绪,飘泊浪荡。
这些天来她根本看不下书,心情也无法恢复到先前的平静,因为存在方寸中的那一小块清明,在石鸣尊的告白下尽数崩溃,从那天起,盘旋在脑中的,只剩下他的告白……
他说他要她!
他说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
夫妻──终将成为名副其实。
在正面跟阙凤吟开战后,本以为事情会渐渐走向尾声,她可脱离风暴,也许再过几个月她就可以只身离开台湾,重新展开一个人的生活,却未想到,最后的演变竟然出乎她的意料外。
两条并行线还是撞出交集来!
“少夫人要上哪去?”陈太太探了探窗外,虽然只是毛毛细雨,不过别墅位于半山腰间,气候总是比较冷些,这样出去不太好。
尤其她还是少爷在意的女人。
“谢谢你。”这位陈太太对她越来越关心,是因为她的地位扶正了吗?陈太太是否有着一样的感觉,石鸣尊对她的态度不同了。欸!她的心越来越模糊。“我还是想出去走一走,这样才能清醒一点。”她踱了出去,是呀,她必须好好想一想。
“少夫人……”
陈太太的叫唤她置若罔闻。
外头细雨纷飞,范流星在碎石路上款步慢行,徐风偶尔吹过,道路两旁的大树轻轻摇晃,抖落一片片的绿叶。
她双手捧住落叶。
心情却不再相同,悲吟不出它的无依。
怎么,她真的坠入石鸣尊所设下的魔障了。
范流星呆呆站在路旁,任由凉而潮湿的空气淋降在身上,昏昏的脑袋怎地也无法清醒。
直到一阵冷风袭来,她不禁哆嗦了下,好冷,该回去了,一转身,不期然地,在转弯处突然冲出一个女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