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漠然摇首。「钱财、势力、并不能代表一切。瑞儿,记住我的话,当一个男人是受惑於你的家世时,你该小心注意。」
「所以我是不该放过你的。」她浅浅微笑。
「瑞儿……」她什麽时候变得有理说不清。
「算了,多说无用是不!现在的你是可以表现得很潇洒、很不在乎,那是因为你从未亲自尝过呼风唤雨的滋味,所以不清楚权势的美丽,但要是有机会让你拥有时,我不相信你不心动。」
「何苦呢?事情何必弄得这麽僵!维持以往的交情不好吗?」
「那不是我想要的,而且我可以告诉你,我樱之瑞儿想要的东西,从来没失手过。」
「瑞儿……」
「你等著回心转意吧!」她傲然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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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幕虚掩,柔和的光辉斜映,将驻足於公园内的每道人影都拉得好长好长——「那两位老人家的情况进展得如何了?」欧阳飘忘却了樱之瑞儿的威胁,挽著官紫纱漫步动人的夕阳馀晖下。
「这三天三夜来他们几乎不曾合过眼,老爹甚至连工作都暂时抛下了。」她掷出一抹甜甜笑意。「从来没见过他那种喋喋不休的模样。」
「失而复得嘛!」欧阳飘一语道破他们的兴奋理由。「毕竟是捱了三十年的分离和相思之苦!好不容易误会解开了,那些隐藏在心底已久的激荡也终於可以倾吐而出!难怪他们会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她突然吃吃笑了起来。「不过想来也真是有趣极了。」
「什麽东西有趣极了?」他关爱的眼神如影随形跟住她。最近他又有一种新发现,自己的情绪起伏似乎已然随著她的喜怒哀乐而飞舞,对这股全然陌生又难以言喻的感受,他居然愿意无条件接受它,想必这就是爱情吧!
「人生啊!」她在初露脸的明月下转了个大圈圈,优美的身形彷如天上仙子。「我老爹和你妈咪本是一对亲密爱侣,初时不顾彼此悬殊的家世,齐心携手共闯横亘眼前的种种难关,眼看媳妇即将熬成婆,追寻的幸福已然掌握於手中,共结连理的日子是指日可待了,却作梦都没想到,竟然会因为一句问话而弄得劳燕分飞。」
「这该怪女人那种难以捉摸的个性。」
「欧阳飘,你欠揍是吗?」她瞪著他。
他双手故作投降状。「我忘了,你是大女人拥护者,我道歉行吗?」
「这才差不多!」
相视一笑,欧阳飘的眼睛突然直勾勾地瞅住她,口气转成正经八百的。
「紫纱,我倒很想问问你,你会不会也学我乾妈那样,三天两头追著我猛问我爱不爱你这个问题?」
「追著你问?」官紫纱挑高秀眉,穷凶恶极地嚷嚷道。「你别再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即使我想找男人问这个问题,也不可能找你的。」
「是吗?」他迅速攫住她的手臂,硬是把她塞进自己宽阔的胸壑中,一点也不管游客们侧目的眼光,俯下了头,轻轻抵住她的额头——眼与眼相对、鼻尖触著鼻尖、这等亲昵放肆让官紫纱的粉脸蓦然飞上一层淡淡红妆。「你真的不会找我问?」
「不……」语句尚未落完,他的唇立刻封住她的唇瓣,紧紧相贴,没有任何缝隙。
恍恍惚惚中,麻酸灼热的触感又袭上她的娇躯,教她昏昏沉沉的。似乎他总习惯用强迫性的热吻来制伏她。
而她,也当真没用,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被他所得逞。
唉!这个令她心醉神迷的男人。
过了良久,他的唇才不甘不愿的从她红唇上移开,却又在她脸颊上流连好一会儿,吻遍了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之後,他才愿意抬起头来,强健的臂膀依旧挽住她的纤腰,丝毫不肯放松,更是不满意地继续强行追问。
「如何?想通了没有?会不会找我问啊?」加深色泽的水蓝色瞳眸浓烈醉人。
美目眨了眨的,一抹戏弄闪过她眼底。「我还是要考虑、考虑看看!」
「还考虑?好吧,那我就大发慈悲再给你三分钟想想。」邪笑地眼见他的唇又以狂袭之姿猛烈侵来,愈来愈接近,愈来愈接近「……」
「哎哟!」紧接著下来,全非看戏观众所以为会听到的轻喘满足声,而是他肋骨被重创得痛叫哀呼声。「紫纱,你……你……」
「你活该!」她偷袭成功的得意笑声飞扬在清凉的空气中。「这就叫做乐极生悲!」
「可恶!我要报仇,别跑!官紫纱,等等我!」月色迷蒙,一前一後追逐的两条身影营造出属於一体的私人世界。一个拦腰,他抱起了她,在树影摇摆的步道上将她转了好几个圈,完全无视外界的干扰,浑沉和轻脆的笑声飘浮於空气中,深切的真情映照出一幅绝美图画来。
听!连风儿也在笑。
***********************与官紫纱道别之後,欧阳飘驱车直接前往创意科技大厦。这层楼所进驻的十家大企业全是韩烈枫一手所创立的,而在五年前,韩烈枫不再管事,正式将决策权移交给她的两位乾儿子欧阳飘和慕容逸,不喜欢出风头的他们依循往例模式,仍然藏身幕後指挥大局,不愿曝光,但经营十家大企业也实非易事,虽然他和逸是可以冠上商业天才的美名,但在成功的背後该付出的心血也是一点都不能少。
五年来的掌控大局,韩家产业日与俱增,然而一向向往冒险生涯的欧阳飘并非很乐意终年与数字、报表、会议所构筑而成的日子为伍,这是欧阳飘和韩烈枫也明白的事,所以在情况已底定的太平日子下,倒楣的慕容逸只好扛起维护公司经营的重责大任——谁教他要比欧阳飘早先一分三十秒被孤儿院院长发现的,所以较为「年长」的他就得依循世袭制度惯例,长子接掌龙头大位。
虽说欧阳飘是如此打著这笔如意算盘,不过「表面工夫」仍然得做上一点,例如偶尔帮他阻止阻止公司被竞争对手给扯後腿算计,帮他计画计画开发新的经营方针与策略,总之是替他分上一点忧、担上一点劳,以免得他老大一个不高兴,来个抛弃所有,那他目前的惬意生活岂不就玩完了。
上了十八楼,悠哉悠哉地踱进他专属的办公室,门一开!赫然发现,沙发上竟坐著一位万万不该坐在此地的人——「妈咪,你怎麽会在这里?」他瞪大眼睛。
「有什麽好奇怪的?」她对儿子的奇特反应深感不解。「我以前不也常常来的吗?」
「但不一样了啦!」他走了进去。「以前是以前,现在可大不相同了。」他看看壁上的挂钟,十一点零五分。「而且这个时间该是你和官伯伯耳鬓厮磨的美好时刻,你怎麽跑过来找我?!」
她脸一红,呸了一声,「臭小子,居然调侃起妈咪来了。」
「谁要你是那麽的可爱。」
对这个自小就惹人爱的欧阳飘,她是既、心疼又无奈到心坎里去了。
「对了!你刚才跑到哪儿去了?」
「约会。」他大大方方承认道。
「是和紫纱?」她的心蓦然一沉。
「是啊!」
韩烈枫突然变得正襟危坐,甚至连口吻都显得不自然。「飘,有件事,我想我应该立刻跟你说清楚的,我……我……我们……」
「妈咪,你又怎麽啦?跟儿子说话是不必如此拘谨的。」他泰然失笑道。
吸了一口大长气!似乎在为自已壮胆。「飘,我的意思是。—前阵子妈咪交付给你的任务,不要再执行了。」
「任务?」他先一愣,後来才恍然大悟。「你是说那件事啊?」
她局促地直点头。「紫纱是个好孩子,我们不能去伤害她的。」
「是吗?」他促狭的性子又开始兴风作浪。
「飘,妈咪是很认真的,听我话,别再去戏弄紫纱了好吗?」她不禁急了。
「可是当初是你坚持要我这麽做的。」
「我知道我错了,都怪我自己小、心眼,弄不清是非黑白,才会出这种馊主意让你去勾引紫纱,想等她爱上你之後,再狠狠巨掉她要你替妈咪报仇,不过现在真相既然已经大白,我们若不停止这种无厘头的游戏,是会害了人家的,我现在真的很後悔。」
「妈咪,你是担心官伯伯知道後会大发雷霆?」
「也不全然,至少我看紫纱那孩子是愈看愈喜欢,我实在很後悔当初的决定。」韩烈枫急的。「飘,你难道不愿意停止吗?」
「我得考虑考虑。」他问笑道。
门外,怔仲的官紫纱全然傻住了!甚至手中的皮夹掉落地毯上她都是浑然未觉,她的折返原是来还他皮夹的,却没想到……没想到会听到这段秘辛。
门内,欧阳飘的促狭游戏仍然进行著——「飘!」韩烈枫急得猛喊他的名字。「别再玩了!」悔不当初啊!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大概就是这种情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