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动,会扯裂伤口的。」他似是好心地劝阻她别妄动,但显然是不怀好意。
「你走开啦、走开,我要盖被子——」小手急切地要挣出他的牵握,可是他却握得死紧。「伏衣。」没办法之下,她只好抬起红透的脸蛋来跟他讲道理,哪知——浓眉下那对深邃如海的瞳眸,彷佛要将她吸纳进去一般,教她打了个寒颤……
「你、你的眼神好可怕,好像——好像要吃人一般。」她惶恐地支吾著,有些畏惧他此刻的模样。
「我是想吃人。」薄唇不讳言地道出心中事。
「嗳。」她吞了吞口水,期期艾艾又说道:「你、你虽然不是神仙,可也不是妖魔哪,你是人,是个正常的活人,活人怎麽会吃人呢?」
「当然可以,而且我想一口吞下去的对象就是你!」
「不——」她的小脸又埋回枕头中,神色仓皇地央求道。「你不可以吃了我,我已经还你命了,一命抵一命,我不再欠你了。」
「你不再欠我?」他顿了下,很快地便明白她话中的涵义。「说来说去你还是要离开我?」语调逐渐变得冰凉。
「我当然要离开,我已经把命还给了你,并不再赊欠你了,再说婆婆需要我的照顾,我得回桐村去。」她直统统地道。
「你了心想走?」他再问一次。
「是要走。」
「不後悔?」他幽魅地笑了。
韩纱忍不住地瞥他一眼。「你在笑什麽?」他悦耳的笑声在她听来像极地狱之曲。
「笑你的天真。」
「我决定离开很奇怪吗?我留在这里才不对吧?」
「你怎麽会以为o日已走得掉呢?」
「走就走啊,为什麽会走不掉?」她又不需要请人抬大轿来送她回桐村去。
伏衣忽然把她的身子翻转过来,让她面对著他。
「呀,你在做什麽……」韩纱惊慌地骇叫,急急想翻过身子去,她总是估量不到他的下一步。「别这样——」她手一挥,他的手掌立即攫住她的双腕,将她锁在蛲首两侧,教她无法再动弹。
「你……你想做什麽?」韩纱倒抽一口气,不仅小脸正对著他,因为骇怕而泛红的胴体及细致的肌肤、优美的颈项与小巧浑圆的乳房,完完全全地呈现在他面前,无」丝的遮掩。
虽然她的胴体没有魅惑的曲线,然而处子的清馨却是散发著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无法自持的身子还抖得宛如风中柳絮,更增加她无辜的诱惑力。
「你、你究竟想做什麽?」那双慑人的黑瞳像在盯著好吃的猎物,她快成为他嘴中的食物了吗?
伏衣勾起唇角,微弯下身子,以著最优闲的姿态俯视她。「我要惩罚你。」
「惩罚我?我、我做错了什麽?」
「你说错话了。」眸中流窜的浮是凌厉之气。
「我说错什麽来著?」她被他灼人的视线给吓得胆战心惊。
「你说你要离开,问题是——你怎麽可以走呢?」
「为什麽不可以走——」
「当然不许!」再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伏衣俯下脸庞堵住她的樱唇,以强悍的姿态吸吮著她的小嘴,几乎是蹂躏般地强吻著她的唇瓣。
「唔……不要……唔……」细致的脸蛋浮现强烈的痛楚,韩纱拚命挣扎著,在剧烈的推拒下,她背部的伤口因为摩擦而又裂了开来,血丝流出,沾湿了被子,艳红的色泽显得怵目惊心。
然而伏衣并未因此就停下掠夺,他依然强吻著她。
「好痛,好痛……」经过连番折腾,韩纱觉得自己没有力气反抗了,更惨的是她不仅背上好痛、嘴唇好痛,连脑子都昏昏沈沈了起来。
直到她体力丧尽,无法再动弹,伏衣才放过她的唇瓣。
「糟糕,伤口又裂开来了,怎麽办?看样子你可得在床上多躺几天,哪儿也去不了了。」轻悠的口吻夹杂著他的残忍,伏衣隐藏不住噬血的本性。
韩纱好生气、好生气,他怎麽可以蛮不讲理,怎麽可以……「你好……好过分,你怎麽可以这样欺负我?怎麽可以……」她怒急攻心地开口叱责他。
「你怪我?」他不以为然地附在她的耳畔反驳道:「不能怪我,会受苦是因为你对我不忠心。」「我不忠?」她好委屈。「我没有对你不忠,我没有……呃!」
她差点昏了过去。
「无故决定离开,就是不忠!」
她虚弱地道:「可是我已经把命还给了你,根本就不相欠呐!」她替他挡刀,一命还一命,他怎麽可以不满足。
「我没有答应过要一笔勾消。」他邪恶地道。
「——」
「好了,乖,别再动离开的念头不就行了,好好养伤,别再胡思乱想。」他取过药来,孝心翼翼且动佗温柔地把药数在她受伤的嘴唇上,又翻过她身子,将药粉倒在裂开的伤口中。
原本僵硬的身子在他极为温柔的动作下渐渐松弛开来,满心满脑的愤懑也在他细心的呵护下而渐渐流失。
韩纱原本就是个很容易原谅别人的女孩,在他细心的抚触下,终於昏昏然地睡了去……暂时忘了先前加诸在她身上的种种折磨,沈醉在梦乡中。
第四章
数个昼夜过去了,由於背伤,韩纱这些委来除了躺在床上以外哪儿也去不了。
不过日常起居有侍女在旁照料,倒也不会麻烦,而且十分奇怪地,这几日来,她一直听到绵延不绝的悦耳曲调,不知道是谁在弹筝?弹出来的音律十分的美妙,而且琴声是不分昼夜地传送出来,完全不间断地,但因为好听,再加上可以安稳人心,韩纱总是听著听著就睡著了。
背上的伤口好不容易在今天得以愈合,至於伏衣,那日过後她再也没有见到他,也不知他在忙什麽?
「我要下床。」韩纱起身,不能再躺下去,否则骨头会懒掉。
看顾她的侍女小圆立刻趋前扶她下床,并且再三打量她的脸色。「你确定自己的身子没问题了?」
「没问题。」她保证道。
小圆审视她红润的脸色,应该是无恙了,於是答应替她张罗衣衫,换上衣服。
「韩姑娘稍坐一下,我去叫人泡壶热茶进来。」
「不用了。」她不习惯被人服侍,连忙拒绝。「小圆,你不用招呼我,我只想到屋外走一走,可以吗?」
小圆紧睇著她,深怕一个眨眼,韩纱就会像烟雾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公子有交代,只要是韩姑娘的吩咐小圆都得照办,唯一的例外就是:你不可以踏出别业的范围外。」她像在朗诵般地念出规矩,不过看得出来她很紧张,深怕有一丁点闪失,那她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韩纱知道她的畏惧源於何处,也不想带给她麻烦。「你别怕我,我不会为难你的,我也不想害你被伏衣欺负呀!」
她大胆地批评主子,小圆只敢把嘴巴抿得紧紧,不敢作声。
「我想去琴房,你能带我去吗?」韩纱想瞧瞧这些天来是谁在抚筝?
「好吧!」小图照办,带著韩纱离开云楼,沿著廊前行,走过小楼与小楼间的拱门,朝著琴音所来的方向移步过去。
一路所见,净是雕梁画楝,韩纱边走也被屋宇的雄伟格局给震慑转。伏衣家大业大,不得了哪……两人走了好半晌,终於走到殿阁前。
大门是敞开著的,远远地便瞧见一名男子正在抚筝。韩纱好奇地愈走愈近,当走到门槛前,瞧见那位抚筝者的脸色十分的苍白难看,连嘴唇都泛出不正常的铁青色,再仔细一瞧,红色的血丝正不断地从他的唇角流下,连弹筝的手指也在流著血,把筝弦都染成鲜红色,不——不只如此,筝板上和地上都是一片一片的血渍。
「天!」韩纱大惊失色,撩起裙摆就要进屋瞧瞧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韩姑娘——」小圆拦住她。「你别轻举妄动呀!」
「小圆,你没瞧见那位公子正在吐血吗?还有他的脸色好难看,明明就是受伤了。」地挣开小圆,疾步进房,但才跨过门槛,就见抚筝者又呕出一大口鲜血来。
「呕……」男人一吐血,筝结顿时断裂,他整颗头无力地趴在筝面上,嘴角仍然不断地流出血来。
「喂!」韩纱冲了进去,手足无措地顺拍他的背,著急问道:「你怎么啦?喂我去叫人,呀,你也在这里?」方才把全副注意力都投注在弹奏者身上,一时之间没有注意到伏衣也在常「快来帮帮忙呀,你没瞧见这位公子一直吐著血吗?」生命重要,她并没有想起先前与他的纠缠,急急唤他帮忙。
伏衣端坐著,眼皮一瞬也不瞬,对於这样的景况视若无睹,始终维持著淡然。
「你为什麽不来帮忙?」他安若泰山,不动不移,韩纱又气又急。「大夫在哪儿?!大夫——」
「姑、姑娘,你……呕……」弹筝者忽地抬首抓住韩纱。「你别、别管我……
别……呕——」
「你一直在吐血,我怎能不管你呢。」她看向伏衣,见他竟然还端起几上的茶杯闲适地凑在唇边饮啜。「你怎麽可以无动於衷?你怎麽可以?」这也太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