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阿姨要我告诉你,要你别急着去见她,她会等你,所以你不用着急,可以多陪我们一下……外公,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懂,你是要去哪里呢?不能带我们去吗?”
“柔柔乖,现在的你不必懂这些,不过,要是外公告诉你们,其实你们应该喊这位阿姨外婆,你们信吗?”
“不信,阿姨看起来就是阿姨的样子,不是外婆。”小孩说的话就是直爽,找不到半点虚伪。
这时,两个孩子听见母亲在屋子叫喊他们名字的声音,他们稚气地大叫回应,跑回母亲的身边。
纳兰刚站在原地,直视着前方的目光像是他想念的女子就站在眼前,泛上唇畔的微笑十分温柔。
“只有你一个人还维持原来的样貌,这样会不会太狡猾了一点呢?明仪,我是两个孩子口里的外公,他们却称你为阿姨,明明咱们的岁数没相差多少不是吗?就只有我被喊老了,真是不公平,若你还在,可也是孩子们的外婆呢!要还在,也是外婆了呢!”
说完,他笑叹了声,“我跟你说过吧!几年前,苍震跟守花去参加了一场朋友的婚礼,你知道苍震在岛上见着了什么人吗?是那个曾经跟阿劲斗得你死我活的绿眼恶魔啊!他竟然还活着,阿劲听说了也很讶异,可是他和我竟然都觉得高兴,后来,我们与他见面时,竟然可以笑谈当年的事,你说,是我们老了吗?明明年轻时下手总是毫不留情的,恨不得能斩草除根,但到了现在这年纪,就觉得熟识的人能多活一个是一个,好像只要这些熟人还活着一天,自己就不是太孤单寂寞。”
“是两个孩子吵得爹地还不够,才让您觉得寂寞吗?”纳兰守花不知道何时走来,忽然从身后挽住父亲的手臂,“那我可要跟他们说,再吵您一些,最好吵得爹地焦头烂额,让您没心思再想自己寂寞。”
纳兰刚回头,看见亲生女儿灿烂的笑颜,那与自己心爱女人越来越相仿的容颜,像是老天爷在提醒他,他的爱情曾经真真切切地存在过!
“进屋里去吧!两个孩子已经在闹着要找您一起吃点心了,他们就要黏着您,说不跟着您一起,他们不吃呢!”
“不吃也好,就怕他们甜食吃多了伤牙。”
闻言,纳兰守花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爹地舍得吗?放心,这两个宝贝最听您的话,吃完东西一定漱口刷牙,连牙医都要称赞他们的牙可好得呢!”
“这么听话的两个宝贝,值得我再多活几年陪陪他们。”
“嗯。”她用力点头,眼角泛着泪光,转身陪着父亲就要进屋里去。蓦地,她听见了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呼唤。
守花,你幸福吗?
她一个人停住脚步,回过头,耳边仿佛听见了母亲温柔嗓音的呼唤。
“妈咪,是你吗?你在的,是不?柔柔常说她看见你,我们都相信她说的,你还在我们身边的,一直都在的,是不?守花很幸福,爱着爱我的男人,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说着,思念母亲的泪水滑落她的脸颊,却没再听见母亲的声音,回答她的只有风声和树声。
“谢谢妈咪。”纳兰守花虽然不能听见声音,却能够感受母亲的温暖就在身畔,感觉自己正被母亲拥抱着,她依旧记得那呵护的感觉,“谢谢你爱我,谢谢你保护我,让我可以遇见爹地,可以与震相爱,谢谢你给了我这一切,妈咪,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好爱你。”
尾声
“在遇见你之后,我才真正相信女人是水掐做出来的。”
韩苍震抱着妻子,坐在落地窗旁的长椅上,胸前大片的衬衫都被她的泪水给哭湿了,好不容易才哄停了她的眼泪。
被他这么一说,纳兰守花忍不住尴尬地笑了笑,将脸蛋埋进他的颈窝里,轻声地说道:“我只是在想妈咪,在想十七岁那年夺去她性命的那场车祸,想她明明跟爹地那么相爱,却仍旧会天人永隔,想着就算我们再相爱,也总有一天会因为死亡而分开,只是想到这一点,我已经开始觉得舍不得了。”
他伸出大掌抚顺她柔软的长发,“如果这世上有任何事物可以教我们分开,那就只有死亡,但那不足为惧,到那时候,我们的分离是为了再遇见彼此,所需要的不过就是一点耐心。”
“你真是韩苍震吗?真是我认识的那个男人吗?”她抬起头来端详着他,不敢相信他所说的话。
“嗯?”他挑起眉梢,似乎不太明白她说这话的意思。
“我认识的韩苍震说不出这种话的,他说不出这种教人连灵魂都要醉倒的甜言蜜语,说!你是教谁给附身了?”
见她煞有介事的逼问,韩苍震摇头笑叹,“知道你爹地常对两个小毛头说些什么故事吗?”
她点点头,“嗯,狼与小雏菊的恋爱故事,说他们怎么从互相伤害到深深相爱,两个小鬼知道是自己父母的故事,可爱听了!不知道都听过几百次了,还是央着爹地说给他们听,真是受不了。”
“他们当然爱听,如果没这段故事,哪来他们两个小鬼头?”他笑哼了声,似乎觉得理所当然,“可是,我们似乎都不如柔柔聪明,我们来自两个世界,不同的行事作风与想法,让我们像是说着不同的语言。所以,我因为我的不懂而愤怒,你因为你的不懂而伤心,可是,我不想重蹈覆辙,狼既然爱上了小雏菊,就要懂得学她的语言,用她的方式让她知道,她的狼会永远永远的爱着她,让她相信,而且永远不必再怀疑这一点。”
“然后她就不会想找人代替他了吗?”
“你敢?”他不善地眯细了眼。
“怎么不敢?我有爹地给我当靠山。”
“那我就趁着他还来不及给你撑腰之前,就把你给吃了,连皮带骨全给吃下肚,让你全成了我的,从头到脚,都是我的。”他紧拥着她,在她的脸上颈上啄吻着,呵着她笑。
“不闹了!我怕痒。”
纳兰守花笑着按住他的唇,直视他的眼眸,感觉他的吻啄在她的手心上,那份温存的感觉,在她的心里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这时,她被他胸前的亮光给吸引住,那是从他衬衫里滑出的白金项链。
她执起那坠牌,感受着从他心口透染出来的热度,她的指尖轻轻地画过刻在那上头的字句,一笔一画,明明已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岁月了,却仍旧深刻如新,一笔一画,烫痛了她的眼,烫痛了她的心。
其实,她早该懂的,这个男人为她戴上这项链时的决心,愿意让自己成为她所有物的一刻,她就应该懂的。
“Mine,我的。”她对着他低语,这一刻,她再也不怕与他分离,与他的眼神相视着,这一瞬间,就已经是他们的永远,“我的男人,我的最爱,我的……一切。”
因为是一切,所以,也教人难以界定究竟是她拥有了他,还是他主宰了她,不过,当他们的唇吻上彼此,心灵契合相印的那瞬间,这一点争议也似乎变得不太重要了!
后记
写这篇后记时,人在星小巴喝咖啡,虽然才不过十一月中旬,背景音乐已经充满浓浓的圣诞节气氛了。
虽然季小璃对店员说:“会不会太早了一点,才十一月中啊!”虽然稍嫌早了一点,但是自己还挺爱这种节日氛围,会让季小璃想到在纽约过圣诞的美好回忆。
不过,那一年的圣诞夜,季小璃逛完第五大道上几间教堂,就回宿舍去啃泡面了,因为实在没料到那一天晚上很多餐厅都没开,朋友打电话来约要去下城吃饭,说西村很多餐厅都有开,但被我拒绝了,其一是我已经吃过泡面了,其二是已经走了一天路,因为朋友们吃饭前也想去教堂参观礼拜,但季小璃刚好已经碰到其中一间教堂在做礼拜仪式,几千人在一间教堂里,竟然可以悄然无声,真是教人难以想象;也因为刚回来,知道第五大道简直就快被人挤得水泄不通了,所以实在没兴趣再去凑一次热闹。
后来听朋友转述说,还好我没去,因为他们几乎没挤进过半间教堂,也根本没办法像我一样还可以进去参与,西村虽然餐厅有开,但是有开的餐厅都挤了一大堆人,吃得也不尽兴。
所以,那年的圣诞夜,季小璃的记忆是从日本商店买回来的泡面,以及忘了是从哪里买来的点心,还有某品牌的冰淇淋,另外,就是赶在隔年要在书展出的《顶级天骄浪子》吧!
但是,如果时光再倒转一次,如果季小璃事先知道那天晚上曼哈顿的餐厅大半都不会开,大概会买一堆东西,招呼一堆朋友开派对吧!
不过,也因为有圣诞夜的碰壁经验,所以我们跨年夜就知道要及早找地方吃大餐喝香槟了,哈!